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下(1 / 2)
郁梦离知道兰陵王方才吹的那首不像歌声的笛声,是向所有在皇宫里的侍卫宣布了他的身份,也将兰陵王多年经营的一切全部都给了他!皇宫内外,京城上下,所有属于兰陵王的一切都归了他!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有泪珠滚落,半晌之后他扭过头对天顺帝道:“劳烦皇上下诣,将那宫门外的那些侍卫尽数撤退。”
天顺帝的眼睛瞪得极大,他冷着声道:“郁梦离,你狼子野心,朕不会向你屈服!”郁梦离竟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是皇帝,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他的皇权。
只是他再看了一眼四周,再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太后轻轻扶着他,眼里满是恨意,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太后知道,如今郁梦离已经掌管了整个皇宫,属于天顺帝的皇权只怕已成过去。
郁梦离缓缓地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只怕也由不得皇上了,就算皇上下诣,我也一样可以让所有的侍卫全部退下,皇上信不信?”
天顺帝怒道:“不可能!”
郁梦离的嘴角边绽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不慌不忙地道:“张公公,你去传诣吧,让九门提督宁远退到京城之外,并宣京几卫的首领宇文乾进宫,将宫里所有的禁卫军全部换下!”
张公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天顺帝一眼,然后轻声应道:“是!”
天顺帝大怒道:“张德全!”
张公公不再看天顺帝,而是大步走了出去。
天顺帝气得吐血,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心里极为信任的太监竟是郁梦离的人!这个事实如同一记巴掌拍到他的脸上,他顿时颜面无存。
禁卫军的首领一看情况不对,拔刀便朝郁梦离砍去,只是他的刀才一扬了起来,一把刀便将他透胸而过,他扭头一看,竟是京几卫的首领宇文乾,宁远就站在他的身边。
宇文乾抽出大刀后和宁远一起跪倒在地道:“见过兰陵王!”兰陵王已死,从现在开始,郁梦离就是世袭的兰陵王!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两人这才起身,宇文乾大声道:“回兰陵王的话,宫里的禁卫军已尽数换下,还请兰陵王示下!”
郁梦离正色道:“对于那些执着反抗的侍卫不必手下留情,那些愿意归顺的可以留他们一条性命。”
宇文乾隆朗声道:“遵命!”他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竟是不再看天顺帝一眼。
天顺帝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宁远和宇文乾竟都是郁梦离的人!他以前一直见郁梦离病的要死不活,根本就不问朝中之事,没料到他竟在不动声色间将他身边的人收买,借就京中不安宁之机,将宁远和宇文乾扶上位!这样的心机,这样的隐忍之心,当真是可怕至极!
天顺帝知道只要禁卫军一换,整个宫里的侍卫便全是郁梦离的人,而此时皇宫里已经满布郁梦离和兰陵王的人,他们只怕早已控制了大局。就算他没有服下郁梦离的毒药,如今也无力回天!这些年来,他猜疑甚重,从不相信身边的人,没料到也引得天下人对他同样不信任!
他无比挫败的坐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一时间终是难以相信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竟如此收场!之前明云端告诉了他兰陵王要谋反的事情,他早有所备,调集了京几卫和九门提督进宫瓦解兰陵王的势力,却没有料到他们竟全是郁梦离的人!
太后原本见宫里一片太平,她虽然早前一直劝天顺帝杀了郁梦离,以防那个预言发生,但是见他病的要死要活,倒也并没太放在心上,没料到郁梦离这么多年来不过是在装病罢了,只是他这般装病当真是装得极为高明,她曾数次派人去查他的病的真假,竟全被他骗了过去!
而今,预言成了事实,天顺帝觉得有宿命竟是如此的可怕!
太后知道今日里天顺帝大势已去,郁梦离能潜伏这么久必定是个手段狠厉之人,这样的人日后必不会善待他们母子,她走出来指着郁梦离的鼻子道:“皇上待你不薄,你却行如此不臣之事,必定会天打雷劈!”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太后有心了,当年的兰陵王妃那般对付我,太后也有不可磨灭的功劳,我一直想要好好谢谢太后,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倒是等到了。”
太后闻言哈哈大笑道:“当年婉晴若是再狠一点,又岂能容你这个小杂种活下来!”
郁梦离淡笑道:“劳太后娘娘教放悔,所以我就更加知道对付敌人是绝对不能手软,于是等我长大之后,我就把她给杀了,这一切还得多谢太后用心指点。”
太后的眼里满是狰狞,她咬着牙道:“开国国师有预言在先,说男生妖媚必定是天煞孤星,会致灭国之灾,先帝留下你的命当真是千错万错,早知道你一出手就将你掐死!”
“可惜的是先帝没有掐死我。”郁梦离幽幽地道:“所以一切都晚了。只是我原本对于这片江山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是你们一步一步将我往绝路上逼,逼得我不得不强大,不得不步步谋划。如今会有这样的结果,与其说是我的命,倒不如说是你们的命!”
他说罢轻轻摆了摆手道:“皇上我不会杀,但是你却不能留,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太后哈哈大笑,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朝他砍了过去,一边砍一边道:“我要杀了你!”
郁梦离没有回头,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已一刀刺进了太后的胸口,她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便倒在了地上,天顺帝惨叫道:“母后!”
他瞪大眼睛看着郁梦离,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心里恨到极致,却也知自己大势已去。
郁梦离心里烦躁,脚步只微微一顿便大步走出了御书房,他没看天顺帝,没看太后,甚至也没有看他的生母一眼。
他今日原本的计划是将兰陵王引入皇宫之中,再借用天顺帝的手将兰陵王的人全部消灭,然后将禁卫军全换成他的人,让宇文乾和宁远掌握宫里的一切,只要他们掌握一切,天顺帝以后就不得不听从他的调遣,再不敢对明云裳动任何邪念。
只是变化永远都比计划快,他竟是兰陵王的亲生儿子!
他无意入主朝堂,可是却又被形式一步步逼到了权利的顶峰,他想到开国国师的预言,他以前觉得那人的话是放屁,如今却觉得也许冥冥之中,一切真的有定数。
郁梦离今日里也报了他积在心里多年的仇恨,可是他却发现他并没有因此而快乐半分,他的心里甚至只余下难过,内心还有几分空落落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难受。如今让他了牵挂的也只有明云裳罢了,他的脚步未做停留,大步朝太医院走去。
他走了没多远,便见得明云裳浑身是血的带着秦解语和红依匆匆赶了过来,他见她平安,心里一定,然后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明云裳极少见他这副模样,当下不由得微惊,轻声问道:“阿离,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郁梦离轻声在她的耳旁道:“别说话,让我好生抱抱。”将她拥进怀里,让他觉得无比的温暖。
明云裳轻应了一声,知道他这副样子必定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当下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背。
她今日带着红依和娇杏去太医院时,才走到去太医院必经之路的长廊上,便被人团团围住,红依立刻将她护在身后,那些人什么都不说便围上来杀她。
娇杏根本不会武功,一见这情景立刻吓得呆了,却也护在明云裳的身前。
红依的武功不算太高,只有一手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段,可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她被人搜了身,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可用的暗器,一时间打起来便处处被动。
明云裳虽然身手敏捷,但是失了内力之后和这样的高手打架,根本就占不了任何便宜,再则她有孕在身,实不宜打斗,一时间危机四起。
正在紧要关头,秦解语来了,他大声道:“还是郁梦离比较聪明,让我最近不管你去哪里都跟着你,看来真没有错!”
秦解语的武功极高,几招之间便将那些刺客全部都杀了。
明云裳决定去找郁梦离,只是秦解语杀人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几剑下去,那些刺客全部都断手断脚,她自有孕之后还从未恶心过,可是如此的场景实在是挑战了她的极限,她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而去御书房的路上更是布满了人,明云裳又实在是不舒服,红依便将她先带到了太医院,灵枢一看到她的样子顿时大惊,忙替她施了针,却在此时,一批杀手涌进了太医院,太医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倒有多数被杀。
秦解语彻底大怒,欲再大开杀戒,红依却怒道:“你杀人不会杀得好看一点吗?”
秦解语怒道:“你见过谁被杀了还能好看吗?”
“你难道没有看到世子妃极为难过,你不是会割喉杀人吗?”红依瞪着眼睛道。
秦解语一想也有点道理,当下长剑运于手,轻轻松松的便将那些涌到门口刺客全部解决掉。
明云裳知道天顺帝此时没有杀她的理由,此时这些人在宫里大张旗鼓的杀人,必定是有人指使的,她第一个想到却是兰陵王,而后便又听到四处传来撕杀声。
她知道郁梦离有自保的能力,而她有孕在身,此时也不宜东奔西跑,离开太医院只怕会更加危险,当下便决定先呆在太医院再说。
她这般一呆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外面喊杀声平息,然后她听到了极为古怪的笛声,她此时的呕吐已好了不少,心里实在是担心郁梦离,便出来找他。
没料到还没到御书房便遇上了,她轻抚着郁梦离的背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明云裳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郁梦离的身子一僵,却也轻声道:“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执着。”
他说罢,从她的怀里起来,朝她灿然一笑。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轻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郁梦离拉着她到附近的宫殿里坐下,然后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明云裳听得睁大了眼睛,她有一种想暴粗口的冲动,却觉得这般骂郁梦离的娘实在不妥,当下只淡淡地道:“那件事情说来她也是受害者,阿离,我信她是爱你的。”
郁梦离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明云裳轻声道:“她若是不爱你,没必要弄出那么多的事情,也没必要躲到后宫里来做太皇太后。有一点也不可否则,自从她假死之后做上了太皇太后,你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才有喘息的时间。”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
“也许她是存了几分私心,但是阿离,我信她的初衷是为了你,我也是做娘的人了,我太清楚女人对自己子女的那分爱,没有哪个母亲能那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子女。”明云裳轻声道:“再说了,她就算是存了私心也没有我娘那样变态。”
郁梦离闻言失笑,他想起水云轻的事情,当下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裳裳,如今的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吗?”
“是啊,以后聊天的时候,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的话题。”明云裳眨着眼道。
郁梦离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这种事情以后我想都不愿再想,又哪里还能再拿出来和你当做谈资?”
明云裳轻笑道:“若是真的放下,那便可以随便说了,所以我倒盼着我们哪一日闲来无聊了,就来比一比谁的娘亲更变态!”
郁梦离闻言眸光转深,轻轻将她抱进了怀里,明云裳靠在他的背上却也满不是滋味,她知道她和郁梦离是不一样的,水云轻再怎么变态,也并没有教养过她,她对水云轻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郁梦离却不一样,他对水云轻一直有极深的感情。
只是像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无比安慰起,只有这般插科打混胡说让他的心情轻松一些。
他今日还在她的面前笑,她觉得他的内心实在是极为强大的,寻常上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得崩溃,而她更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要加倍的疼他惜他,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信他。
这般相拥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美妙,也很温暖,只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纵然郁梦离早已安排了许多,郁北等人也极为得力,可是还是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定夺。
门被敲响,明云裳轻声道:“去忙吧,有红依和秦解语陪着我不会有事。”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走了出去,灵枢就站在门外,他看了灵枢一眼道路:“你一定有事想告诉我吧!”
“当年是我帮她进的宫,主意也是我出的。”灵枢轻声道:“你不必怨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也是他愿意进宫当太医的真正原因,因为可以在皇宫里守着她,能远远地看着她。
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已全部知晓,心里也难过至极。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道:“仲秋也知道吧!”
灵枢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笑道:“你们当真是费了些心思,这些年来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并不是对我娘亲的依恋,而是听从她的安排吧!”
灵枢点了一下头道:“是的,你娘虽然只是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她性情高雅,却又心地善良,我曾和她订过亲,想要守护她一生,她当年却自己去了青楼,主动勾引你父王。她最初只是为了复仇,可是却爱上了你的父王,我一直呆在她的身边,清楚的知道她的变化,也知道她的无奈,她原本是真的放弃了复仇,可是却和你一起走到了绝路,对当时的她而言没有太多的选择,她为了保护你只有入宫。”
“都是借口。”郁梦离轻声道。
灵枢看了他一眼道:“你若如此认为也可以,只是像她那样至情至情性后女子就注定是这皇权更替的牺牲品,只是你终究是她的儿子……”他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泛红。
郁梦离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又缓缓地道:“她恨你父王,也爱你父王入骨,你父王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方才已服毒随你父王去了……”
郁梦离愣了一下,灵枢的眼睛微微合下,刹那间泪如雨下,他伸手将泪珠拭尽后又道:“阿离,不要恨她,她已用她的命向你赎罪!”
郁梦离问道:“她在哪里?”
“仲秋带她走了。”灵枢轻声道:“她临死前说你必不愿再见她,就当做她十几年前便死了,今日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也长大了,再不需要她的保护了,她也可以安息……”
他的话还未说完,郁梦离便大步朝宫门外奔去,他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郁梦离奔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仲秋已抱着俞萱坐上马背,那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的心里一时间又有些五味杂陈。
原本想要奔过去再看她一眼的念头也彻底打消,有的人,也许不见比见好,死比生好!俞萱和兰陵王两人相爱而又相互猜忌,生不同,死相离,纵然情再深也不过是枉然。
郁梦离转身,眸子合上,泪流下。
厚重的宫门关上,隔断了所有的恩恩怨怨。
明云端自从给天顺帝报完信之后,就一直在兰陵王府里等着,等兰陵王和天顺帝的人相互残杀,不管谁输谁赢对她而言都是好事,于是,她坐在王府里看着王府里的人忙来忙去。
天顺帝赢了她能做王妃,兰陵王赢了郁梦心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她在这一场夺权的游戏中,注定会是最大的赢家!
当明云端终究有些担心,她想起明云裳一早就进了宫,她在心里盼着明云裳死在乱刀之下,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又有些畅快,就更加想知道皇宫里的事情了,于是忙差丫环出门打探消息。
这一日她在王府之中听得整个京城里都是马蹄声和兵器声,丫环先奔进来道:“三夫人,好消息,王爷赢了,王爷的人马已经占领了皇宫。”
明云端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有些不悦,暗骂天顺帝实在没用,不一定竟就被兰陵王给制住了,只是面上依旧淡定自然地道:“再探!”
丫环出去后,约一个时辰后又奔回来道:“三夫人,不好了,原来皇上早有准备,方才根本就是在诈降,王爷和六少爷只的有危险,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王府吧!”
明云端闻言心里一喜,她的嘴角微勾道:“无妨,无需紧张。”
丫环不知道她此时为何会开心,当下微愣着看着她,她却已朗声吩咐道:“去把我那件鎏金绣凤的锦衣取来!”
丫环纵然不解也依言将那件衣服取来,她又道:“侍候我穿上!”
丫环替她将衣服穿好之后,她微笑着问道:“我美吗?”
丫环见她娥眉弯弯,眸光含春,粉颊在那件衣服的映衬下似冰如雪,端端是美貌似无双,当下点头道:“三夫人容貌冠绝京城。”
明云端微笑道:“真会说话!赏!”说罢,竟从怀里取出一小锭银子赏给了那个丫环。
丫环觉得她今日实在有些反常,她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去备马车,随我进宫!”
丫环愣了一下后道:“如今皇宫只怕乱得紧,三夫人去那里做什么?”
明云端眸光一寒道:“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丫环闻言只得去备马车,只是今日里王府里也乱成一团,她好不容易才寻来了一辆马车,却有些破旧,明云端一心复仇,竟也不介意。
很快就到了皇宫,明云端望着宫门微微一笑,然后便大步朝前走去,一个太监将她拦下来,她一记巴掌便朝那太监扇了过去,然后冷着声道:“没长眼的狗奴才,日后定让你好看!”
那太监不知道她,当下毫不客气便将她给绑了起来,她顿时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绑我?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我管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妇,敢到皇宫里来拔野,一定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太监大怒道。
明云端怒道:“我很快就要做皇妃了,若让皇上知道你敢这样对我,一定会要你的狗命!”她对做皇妃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却知道宫里的奴才都是攀高踩低之辈,唯有把这样的身份搬出来,才可以让那些太监放行。
太监冷笑道:“就你那三分姿色还想做皇妃,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
明云端见这一招不灵,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道:“你把这块玉佩交给皇上,就知道我是真是假!”
太监将信将疑的将玉佩接了过去,一双手却从太监的手里将玉佩拿走了,太监扭头一看是明云裳,忙行了个大礼道:“见过王妃!”
明云裳不理他,将那块玉佩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后道:“三姐当真是好本事,竟榜上了皇上那棵大树,当真是用心良苦,本妃甚是佩服。”
明云端见她出来,太监不但不拦,还行了个大礼,而且还称她为王妃,她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当下看着她道:“五妹来得正好,这太监狗眼看人,我手里有皇上的玉佩,我现在要去见皇上!”
明云裳淡淡地道:“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何皇上会知道父王今日进宫,然后调集了人马防备,没料到这一切都是三姐的手笔,三姐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明云端闻言心里疑云更浓,她看着明云裳道:“什么意思?”
“没其它的意思。”明云裳浅笑道:“三姐请!”她说罢竟对了一个请的动作。
明云端见明云裳没有死,心里有诸多猜疑,却又更加确定了这一次的事情天顺帝大获全胜,若是兰陵王赢了,明云裳断然没有活路,只是天顺帝这般将她放出来,也有些不对劲。
她微微一想,想不清事情的真相,见明云裳对她恭敬,反倒以为明云裳怕她,她当即看着明云裳道:“五妹的大恩,我一定牢记在心,来日必当百报答。”
她这句话说得无比的阴沉,她嘴里的报答是什么,微微一想便能猜到。
明云裳浅笑道:“三姐言重了,你我本是亲姐妹,不求三姐报答。”
明云端的眼里满是微笑,然后一扭头就朝皇宫深处走去。
红依看着她那副样子一阵恶心,当下忍不住问道:“王妃何必放她进去?今日要杀了她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加容易。”
明云裳淡淡地道:“你都说了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我又何必就这样捏死她,且让她进宫去折腾一番吧!”
红依不太明白她话里意思,明云裳却不再理她,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端进宫之后再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她想了想,决定先去见皇后。
皇后宫门口的宫女已经散了,她独自一人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明云端来过德坤宫数次,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她伸手轻轻掀起帐幔,缓缓走到皇后的床前。
皇后听到动静,轻咳一声道:“宁儿,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发生什么事情皇后娘娘起身看看便知,有什么好问的?”明云端的眼里满是杀机地道。
皇后听到她的声音大惊,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明云端的那张脸,她顿时愣了一下。
明云端含笑道:“皇后娘娘还认得我吗?”
皇后终于想起来了,她咬着牙道:“童妃,你居然就是童妃!”
“娘娘病成这样还记得我,我真开心。”明云端的嘴角微微上扬道。
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颤道:“你这个贱人命真大,这样的了居然都不死!”
“皇后娘娘还没死,我又岂会死,当初我帮了皇后,可是皇后却那般害我,这个仇我还没报了!”明云端咬牙切齿地道。
“你想做什么?”皇后厉声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
她的话说完,屋子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后娘娘不是问我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那么我就告诉你,今日里发生了宫变,这会没有人顾得上这里了。”明云端冷笑道:“皇后虽然聪明,但用心恶毒,那些宫女早就趁机逃走了。”
皇后的身体微微抖了抖,她看着明云端道:“你也不用得意地太早!”
明云端的眼里有了一抹杀气道:“得意的太早的是皇后娘娘,否则的话又岂会那样害我!”
皇后咬着牙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后娘娘那么聪明还猜不到我要做什么吗?”明云端冷冷一笑,然后将手里的刀子拎了起来。
皇后的眼里满是恐惧,还想要求饶,明云端的刀已砍了下去,一刀便将皇后的脑袋砍了下来。
明云端想起之前皇后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心里恨意极浓,手起刀落,便将皇后砍成了几十块。
她这些做完之后已累得直喘气,身上也染上了鲜血,她便将外衣换下,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漂亮的衣服穿上。
她将自己收拾干净之后才去见天顺帝,她将小刀藏得紧了些,心里的杀机也更浓了些,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样做不算最高明的法子,要杀天顺帝一定要先得到他的宠爱,于是,她又寻了个无人处将刀扔了。
明云端见到天顺帝后欢喜地行了一个大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天顺帝一看到明云端心里恼她恼到极致,她是明云裳的妹子,今日里向他报告那一切,根本就不怀好意,此时竟还敢来见他!
他冷着声道:“你来做什么?”
“恭喜皇上一举清除叛党!”明云端微笑着道:“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与臣妾的约定。”
她笑起来的样子是极美的,可是看在天顺帝的眼里却是无比恶心,他冷笑道:“自然记得!”
明云端又朝他走进了两步后:“从今日起,臣妾便是皇上的人了!”
天顺帝笑了笑,心里更加觉得明云端根本就是明云裳一伙的,此时前来不过是来诱惑他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他的眸光一片深沉,却微笑着问道:“那么郁梦心呢?”
明云端微抿着唇道:“皇上怎么此时提起他?”
“他还没有死,朕若就这样纳你为妃,传出去天下的百姓只怕都得笑话朕!”天顺帝微笑道:“去杀了郁梦心,皇后的位置便是你的!”
明云端的眸光深了些道:“皇上说笑了,我一个弱质女子,又哪里能做得了这样的事情?”
天顺帝冷冷地道:“若做不到,就给朕滚!”
明云端知道他素来是个狠毒的,如今她近不了他的身报仇大事无法完成,只得退了下去,天顺帝待她出去之后眸光一片森冷,杀机四起。
明云端想了很多的事情,她走出宫门口的时候,心里的杀机已浓。郁梦心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分尊重,这样的男人也是该死的,若能为她铺路,也没有什么不可。
郁梦心原本和兰陵王商议好兵分两路,一路由兰陵王带进宫里杀了天顺帝,另一路由他带着阻住京城外大营里的兵马。
他先是听到皇宫里的动静,他知道以兰陵王的本事是有极大的把握成事的,可是等了好一会之后,宫里又一片安静,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兰陵王的笛音,那笛音是兰陵王制定的联络的暗号,他听懂了那笛声的意思:“从今往后,本王所有的兵权全部交给世子郁梦离,凡我的部属,不得违抗!日后见世子如见本王!”
郁梦心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他时间想不明白为何兰陵王突然会必变主意,将他所有的权利全部交给郁梦离!
他大声道:“父王一定是说错了,他的兵权应该交给我才是!”
他身边的一个副将也能听懂那笛声的意思,当下轻声道:“王爷把世子的名字说了两次,想来是不会错的。”他说罢,便召集人马大声道:“王爷只怕出事了,我等速回宫。”
郁梦心怒道:“此时回去,若是外面的军队攻来怎么办?”
那副将看着他道:“王爷做这个安排,想来已经料到外面的人马不会攻来,六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宫吧!”
郁梦心又如何肯依,拦着那副将不让走,那副将眼睛一斜后道:“我等是王爷的人马,只听命于王爷,还请六公子絮罪!”
他说罢,便带着人马远去。
郁梦心大怒道:“全部不许走!”
那些将士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跟着那个副将便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对于他的呼喊直接无视,他心里一急,拔刀便杀了两个士兵,然后大声道:“谁走我便杀了谁!”
那些士兵对于他的话直接无视,大步走去,郁梦心又连杀了数人,却并没有阻住那些人的脚步。
郁梦心无比挫败的坐在了地上,到此时他发现原来兰陵王对他并不信任,兰陵王手里的那些军队只听命于兰陵王一人,他平日里也不过是奉兰陵王之命行事,所行之事全是兰陵王的意思,而当他的意见和兰陵王不同时,那些人只会听兰陵王的!
他暗骂兰陵王就是个大骗子,临死前居然还摆了他一道。
郁梦心有些不太甘心,这些年来他也有一批属于他的人,当下唤来那些人回到了京城,他要看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兰陵王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他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见宫门口的侍卫已尽数换过,他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进宫了,当下便极快的回到了兰陵王府,却见那里依旧,他对于朝中的局势了解的比明云端深得多,已隐隐猜到了什么,知道今日里让郁梦离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他心有不甘,想起兰陵王平日里还有信鉴,只要拿到那个东西,他便还能想办法把兰陵王在外地兵马调动。
郁梦心匆匆回到了兰陵王府,见那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便直奔兰陵王的书房,他将中间的抽屉拉开,然后再用拔动里面机关,后墙便露出了一个小洞,露出一个盒子,他忙将盒子取了下来,然后将盒子打开,兰陵王的信鉴就在里面。
郁梦心一阵欢喜,拿起那个信鉴便走,却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明云端,她看到郁梦心的样子,便轻声问道:“六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要你管!”郁梦心没好气的道。
明云端见他要走,知道他此时若是一走,她的计划便要泡汤了,心里一急,当下便大声道:“我怀孕了,六公子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郁梦心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将信将疑的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六公子可还记得柴房里的那一次,自那日之后,我便有了。”明云端轻咬着嘴唇道。
郁梦心对那件事情记得并不清楚,当下咬了咬唇,然后便一把将明云端抱起道:“快走,再迟一些,只怕王府我们也进不来了!”
明云端也不问他为什么,当下却极快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直直的朝郁梦心的心口捅去,郁梦心难以置信的看着明云端,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为什么?”
明云端冷笑道:“你根本就视我为玩物,从来没有遵重过我,又何必问我为什么?”她当初跟着郁梦心来京城是怀着少女的梦来的,盼着他能好好待她,可是这两年来,郁梦心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心里对他早积攒了恨意,此时下起手来自然毫不留情。
郁梦心的眼睛瞪得圆如鸡蛋,瞳孔却开始扩散了,他这一生杀人无数,对任何人都不留情面,对女人更是视为玩物,没料到却死在了他最看不起的女子的手里。
明云端的将那把带血的小刀扔在地上,然后缓缓地道:“你挡住我前进的路了,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我全部都要杀了!”
她的话一说完,竟一刀砍下了郁梦心的头,然后脱掉他身上的衣服装了起来,再不慌不忙地朝前走去。
明云裳有屋后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恶心,红依咬着牙道:“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她竟如此恶毒,郁梦心就算是对她再不好,也是她的夫啊!她竟说下手就下手!”
明云裳也没有料到明云端竟将这件事情做得如此的利落,她转过身道:“把尸体拖走!”
红依看了她一眼道:“王妃有这样一个姐姐真是悲惨,我终于明白王妃的手段从哪里来的了,要是我天天要和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打交道,我也一定会变得和王妃一样厉害。”
明云裳闻言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让白眼,她伸了伸舌头,忙命人将郁梦心的尸体拖走。
明云端这一次极为顺利的进了皇宫,在明云裳的安排下她也极为顺利的见到了天顺帝,天顺帝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回来,见她拿着大包袱行礼,忍不住问道:“这里包着什么?”
“皇上想要的东西!”明云端微笑着道,她见天顺帝的眼里满是不解,然后从容无比的将那个包袱打开,天顺帝便看到了郁梦心的脑袋,郁梦心死不瞑目,她这般一打开,那双眼睛正看着天顺帝。
天顺帝顿时吓得不轻,当下往后退了一大步,他这一生杀了不少的人,但是却因为是天子之尊,杀人只用嘴,根本不需要动手,像这样的人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今日彻底打破了对女子柔弱形象的认知,女子若是狠起来,只怕比寻常的男子还要狠!这个明云端倒也真是个人物,竟真的把郁梦心杀了!这样的女子他又岂会再留在身边。
“吓到皇上呢?”明云端看到他的表情,忙将郁梦心的头再包了起来。
天顺帝强笑道:“朕没那么胆小,你真是厉害,过来让朕好好看看。”
明云端风情万千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赞道;“果真是国色天香,极合朕意,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明云端闻言嘴角微扬,她轻声道:“臣妾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喜欢臣妾心里便开心的紧。”
天顺帝微笑道:“朕很开心,现在便立你为后,你去那边的书架上拿一张宣纸过来,朕要亲自拟诏!”
明云端的目的达到,欢喜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去拿宣纸,天顺帝见她一转身,便一把抽起床畔的一把长剑,直直的朝她后背刺去。
明云端没有武功,此时又沉浸以喜悦之中,又哪里知道天顺帝竟早已对她动了杀机,她只觉得身上一痛,然后便看到胸前露出剑尖,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忍不住扭头问道:“皇上,这是为何?”
“你这毒妇,根本就是郁梦离派来勾引朕的,若不是你向朕报了那个信,朕此时又岂会如此被动?”天顺帝咬着牙道。
“我不是……”明云端不甘心地道。
天顺帝冷哼道:“你不必再否认,你与朕相识根本就是一个局!你若不是郁梦离的人,又如何能杀得了郁梦心,又如何能如此自由的出入皇宫?”
明云端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在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也有些明白为何明云裳一回到兰陵王府便对她说那样的话,明云裳根本就不怕她猜到她的身份。她也明白为何方才进宫的时候,太监为何拦她却对明云裳极为恭敬,那是因为整人皇宫已被郁梦离所掌握。
她也明白明云裳为何要放她进来,不过是明云裳把她和天顺帝的心思全部都看透,不过是想借天顺帝的手杀她而已,而明云裳之所以不愿亲自动手杀她,是因为她在明云裳的眼里是该死的却又不能亲手杀的人。
这些事情只要她稍微冷静一点便能想得明白,可是她的心里那个时候想的不过是如何报仇,如何杀了那些对付她的人,心被蒙住,便没有细想其中的深处。
她的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跟着郁梦心来到京城,她如果不来京城的话,依着她的聪明才智就算是当时名节已悔,嫁入风家,虽然前面的日子会苦一些,但是却也能再次讨回风家大少爷的欢心。
只是此时才明白这些已经晚了,人生没有后悔药,她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她自找的。
她在心里道:“明云裳,你好狠的手段,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和你相见……”她后面还有一些诅咒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她的身体倒下,意识涣散,芳魂殆。
天顺帝命人将明云端的身体抬出去时,明云裳就站在门外,她看了一眼明云端,眸子微微合了合,明云端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红依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方才在王府的时候觉得明白了王妃的意思,可是此时才发现我还是自作聪明了些,王妃的心思,天下间没有人能猜得透。”
明云裳淡淡一笑,并不理会红依,而是缓缓地走进了天顺帝的房间,天顺帝一见是她,眼里有些不屑,只看了她一眼便将头的扭了过去,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又将头扭了过来。
那张脸和天顺帝印象中明云裳的脸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脸上的姜黄洗尽,眉毛变成了柳叶眉,整个人便似变了个样,那模样竟极为秀美,那双眼睛灼灼生华,更为那张脸加分不少。
天顺帝有一种陌生的熟悉,原本的猜测在这一刻成了现实,他哈哈大笑道:“居然是你!果然是你!”原来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女子居然就是明云裳,那么当初进宫的童妃必定不是她,若不是她,那女子又是谁?他突然想起明云端身上的味道,有些事情似乎明白了。
明云裳浅笑道:“我从未骗过皇上,只是皇上从来都不信我的话。”
天顺帝咬着牙道:“你当真是好手段,竟骗了朕那么久!从你入朝为官,只怕就是步步谋划,想要助郁梦离夺朕的江山!”
“皇上还是不信我的话。”明云裳缓缓地道:“我和阿离原本都没有太大的报负,都只想过平静而又安宁的日子,而今拜皇上所赐,为了自保,我们两人一步步走到了权利的颠峰,如今不是皇上死,便是我们死。”
天顺帝冷笑一声,明云裳浅浅地道:“而对于我这个已经死过一次人而言,是不愿意自己死了。我今日来见皇上,除了感谢皇上的知遇之恩外,还想给皇上留一条活路。”
“对于你的话,朕自不会信!”天顺帝咬着牙道:“如今朕落在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明云裳淡淡地道:“皇上要这样说,我也无能为力,我保不了皇上太久!”
她说罢,便缓缓朝外走去。
天顺帝的眸光微深,却又问道:“你想要什么?”
明云裳回眸一笑道:“只想皇上配合我,我必能让皇上平安到老。”
天顺帝看着她道:“如何配合?”
“诏告天下,首辅谨夜风虽然女扮男装,但对国至诚,赦免其罪,并赐婚于兰陵王。”明云裳的声音沉稳无比。
天顺帝笑道:“就这些事情你用得来着来找朕吗?”
明云裳淡淡地道:“我曾对阿离说过,要让皇上赐婚于我们。”
天顺帝冷笑道:“朕若不允呢?”
“那我就自己盖玉玺传圣诣。”明云裳扬了扬眉毛道,她的嘴角含着三分笑意,温柔而又大方。
天顺帝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明云裳又道:“这分能力皇上不用怀疑,而我与皇上有君臣之宜,却并未撕破脸,这一点皇上很清楚。”
“那又如何?”天顺帝冷着声问道。
明云裳咧嘴笑道:“我和皇上没有撕破脸,自然会顾念旧谊护着皇上,而若是撕破脸的话,便和皇上没有半点情谊了,那么阿离要如何对付皇上,我都不会过问。”
“你在威胁朕,朕不信你的话。”天顺帝瞪了她一眼道。
“如果我是皇上的话,我会选择相信。”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因为皇上此时已被我们捏在手心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要杀皇上,连手指头都不需动,只需要一句话罢了。而我的建议,只会改善皇上的处境,皇上你自己也可以想想,你还有哪条路可以走?你不要以为你放出去报信的人把信报给容景遇他便会来救你,你们虽然是亲兄弟,可是我却不觉得他和皇上你真的亲密无间。”
天顺帝的眸光幽深,明云裳又淡淡地道:“而皇上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另一件事,这个世上不管谁的探子都不可能及得过阿离的,阿离要拦住皇上的报信人,从来不是难事。报信人一旦落在阿离的手里,那么阿离想给容景遇什么信息便可以给他什么信息。”
天顺帝气得脸变了形,明云裳朝他轻轻施了一个礼道:“皇上要如何做,我相信皇上心里一定是极清楚的,不消我来教。”
她说罢便带着红依等人大步走了出去,却在门口遇到了婷韵,她的眸光微转,却朝婷韵浅浅一笑。
婷韵自太后去世之后,便听到了一些关于明云裳和郁梦离的传闻,也知道如今整个皇宫都在两人的手里,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明云裳就是谨夜风的事实,此时她听到位明云裳和天顺帝的对话,却是不得不信。
红依远没有明云裳的镇定,她看到婷韵有些不太自然。
婷韵看着明云裳道:“你真是谨夜风?”
“我是明云裳。”明云裳淡淡地道:“谨夜风早在殿试那一日便死了。”
婷韵的眼睛微微合上,再睁开里眼里已经一片赤红,她咬着牙道:“拒我婚的人,和我成亲的人可是你?”
“是我。”明云裳看着她道:“我早前就对公主说过,我不可能爱上公主,拒绝了公主无数次,可是公主并未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办法,最终圣诣下达,我不得不娶公主。”
婷韵扬手便朝明云裳打去,秦解语一把抓住她的手便将她重重一摔,她便摔进了菊花丛中,那情景和两人初见时一模一样。
只是如今两人的身份都已有了微妙的变化,明云裳对这个娇横的公主再也不会害怕,只余下一片怅然。
采玉将婷韵扶了起来,她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婷韵,有些想哭,却又不知为何要哭。
明云裳数次拒绝了婷韵,其中还让婷韵误会她有断袖之好,可是婷韵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往他的身上粘,如今真相大白,却是两个女子!
婷韵的头上粘满了菊花的花瓣,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头上的花瓣揭下,婷韵的眼睛却红的更加厉害了,她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连三个为什么,里面却包含了太多的意思,竟像是问明云裳为何不是男儿身,又像是在问明云裳为何要对她温柔,更像是在问她自己为何会对明云裳动情。
明云裳不语,只是看着她。
婷韵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了下来,她抽泣了一声,然后一把抹尽眼角的泪水,明云裳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答案她自己已经知道,又或者说那些答案其实她都知道,只是自己从来都不敢面对罢了。
她没有再说话,扭过头,便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裳看到她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拦她,只轻声吩吩咐道:“让她出宫,日后再不要让她进宫了。”
红依应了一声,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结局,对于婷韵来说,只怕是最好的了。
京城里的事情很快就处理的妥妥当当,明云裳才发现,朝中大臣,竟多半是郁梦离的人,天顺帝数日没有上朝,朝臣虽然有很多人猜疑,却没有人敢问。
逼宫那一日,众大臣都是知晓的,只是很多大臣还是想不明白郁梦离是如何夺得大权的,而今过程已不再重要,摆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结果。
七日过后,天顺帝下了两道圣诣,一道是是明云裳所要求的,当圣诣当人宣读时朝中大臣才知道原来那个惊才绝艳的首辅竟是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竟是郁梦离的王妃!另一道是关于郁梦离的,天顺帝的皇子年纪都小,虽然立过太子但是难当大任,任命郁梦离为摄政王,行监国之职。
这两道圣诣一下,就算是没有天顺帝朝堂也能安然运转,而之前由田淇暂代的首辅之职也全数交还给了明云裳。这两道圣诣,让两人开始真正主宰整个王朝!也让两人过起了挟天子以命诸候的事实。
京城巨变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容景遇的耳目,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在秦州,他摊开纸条,见上面的字写得飘逸而又潇洒,当即淡淡一笑。
他认得那笔迹,那字是明云裳的。
容景遇微笑道:“如今敢把消息传给我,想来是做好了准备,这是在向我宣战吗?”
琴奴轻在旁问道:“二少爷,出什么事情呢?”
容景遇把纸条扔给琴奴后淡淡地道:“郁梦离果然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这一次宫变,他做得很是漂亮。我之前收到消息说兰陵王即将行动,而后便听到了宫变消息,兰陵王的实力我极为清楚,倒真有些好奇郁梦离是如何把兰陵王和天顺帝一并扳倒。”
琴奴看完那张纸条后道:“郁梦离真是能忍,他敢了占据京城,必定是有极大的把握的,而今的形式对我们实在是不利。”
容景遇淡淡地道:“走到这一步,就得承担各种后果。不过的确如你所言,我们的胜算并不大。”
琴奴却又轻声道:“二少爷不必说这些气馁的话,我倒觉和我们还是有些胜算的,如今我们的手里有雄兵一百万,还是可以和他们打一场。”
容景遇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若单是郁梦离一人,他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再加上明云裳和战天南,那么一切便又会变得不一样。
容景遇想起明云裳,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堵,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早已淡然了不少,他和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也许注定了这一生只能有一个人生。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勾起,对着窗外的微风轻轻说了句:“若是你想看到血流成河,我自当遂了你的愿!”
琴奴在旁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后朗声道:“传我命令,即刻起将行军的旗号改成清君侧,然后派十万大军从穿过栈道,直达腾和郡,然后直奔黄土关,破了黄土关之后直取京城!”
琴奴闻言心里欢喜,忙下去准备一应的事宜。
正在此时,一骑快马奔进了营帐,那人急匆匆地道:“二少爷,战天南的人马发了疯一般的进攻狼鸣关,我们的人快要守不住了!”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道:“战天南之勇,天下罕有,你们挡不住原本也正常。他当日被安静波救走之后直奔宿州,他当时这样做不过是听闻了明云裳的死讯,此时这般进攻,想来是收到了明云裳的书信。要解狼鸣关之围也不是难事,言卫,你去联络天水国的国王,就说明云裳杀了郁梦心,战天南又不在宿州,让他即刻发兵攻打宿州!”
言卫闻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容景遇淡淡一笑道:“战天南,你的死期到了!”
正在此时,又有一骑快马奔了过来,一人从马上奔下来道:“二少爷,燕州那边有一支军队正朝千赫草原攻去,我们该如何防卫?”
容景遇的眼睛一眯道:“我就知道燕州那边一定会有动静,那些人只怕全是魔教的人,和那些人不能硬拼,你去通燕姜酋长,让他利用千赫草原独特地形和魔教的人展开游击战,遇到魔教大股的人马撤退,若是遇到小股的人马,则聚而歼之!”
“得令!”那人极快的退了下去。
容景遇单手负在身上,嘴角却绽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安静波站在狼鸣关前,她的手里挥动着一把金黄色的战刀,纵然依旧不太习惯这样的重武器,也不明白战天南没事干嘛用这么重的武器,可是她的内功根基深厚,那把战刀虽然没有战天南用时威猛,但是灵活无比,威力依旧极大。
只是狼鸣关易守难攻,她已在这里战了十几日了,可是狼鸣关还没有拿下,她的心里有些着急。而打仗是不能着急的,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自打一出身便是山寨的少主,也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可是像这样带着数万人马打仗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做,而一次战斗,也是生平最为危险的一次经历。
安静波以前觉得她也是有些帅才的,而狼鸣关打了这么久还没有拿下,她不得不承认在打仗这件事情上她不如战天南。
她一想到战天南却是又好气又好笑,那浑蛋也真让她无语,他和容景遇一出京城便闹将起来,两人大打出手,论智谋他远不如容景遇,但是那些兵马大部分都是他,所以听他的号令,容景遇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她原本想躲在队伍里看看热闹就好的,可是看到战天南那番打架的方式,终究有些心疼,终究看不过眼出了手,两人联手,容景遇便也没有好果子吃,继而拆伙,容景遇去了秦州,战天南去了宿州。
郁南和于军早就有得到了明云裳和郁梦离的书信,自然全力配合两人。
这几日战天南变着法子讨好她,她有些得瑟,却也学他以前摆谱子,直接不甩他,带着一众人等便来了狼鸣关。
她知道只要她攻破了狼鸣关,便是摧毁了容景遇的第一道防线,她只能赢不能输!
她一想到这里,手里的战刀也挥舞更加的凌厉了,她在身后副将的掩护下,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一记梯云纵便跃上了狼鸣关的城高墙之上。
那些士兵没料到她的轻功竟如此之高,先是一愣,然后如蜂涌而上,举起长茅便朝刀刺了过去,她一刀将身边的敌人全部砍翻,然后一记侧空翻,身子便跃下了城墙,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城墙上的士兵举箭便射,她看了一眼,然后施展轻功便朝城门处疾奔。
城门口的士兵见她奔了过来,个个举刀便砍,她早已杀红了眼,大刀起,大刀落,便有不少人倒在了她的脚边。
城门口涌原本就有十来个士兵,见她过来,顿时蜂拥而上,她这的脚步没有停下,而是将黄金战刀抛了出去,那战刀夹着她凌厉的内力,顿时便将那些人全部砍倒!
她顺利的到达了城门边,然后拔开巨大的门栓,一把将关门打开。
关门一被打开,士兵蜂拥而上,安静波一马当先,将挡在前面的敌军尽皆斩杀,容景遇的军队顿时一片溃败。
半个时辰之后,安静波的人马便占领了整个狼鸣关!
“大帅,有敌情!”于军站在她的身边道。
安静波从于军手里接过那封信后笑道:“早就知道容景遇会玩这一招,所以才让我来攻打狼鸣关,天水国敢去攻打宿州大营,战天南必定让他们全军覆灭!”
于军这段日子对于安静波的手段也早有领教,当下赞道:“大帅虽是女子,却是女中豪杰!”
“和谨相比如何?”安静波笑着问道。
于军想了想道:“大帅武功极高,若论武功,谨相自不是大帅的对手。”
安静波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说我只懂蛮力,谨相擅于用巧劲?下次让她来打一仗,包管不如我!”
于军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却又问道:“如今狼鸣关已经拿下,大帅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守在这里便好。”安静波微笑道:“这里离秦州不远,过了这个关口之后容景遇虽然还有两关可守,但这里可以直击千赫山原,那是容景遇的后盾,我就在这里守着,让他觉得我随时可能攻打千赫草原,让他睡不着觉!”
于军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失笑,这个女子不但有勇,也有谋!当初战天南到宿州时,他并不是太支持,只是当时听闻明云裳失踪的事情,他的心里却有几分悲凉,他知道以明云裳的本事,天底除了天顺帝外,没有人能让她失踪。而明云裳为整个苍澜王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依旧不为天顺帝所容,他为她不平!也为自己不平,这样的王朝,这样的皇帝,真让他心寒。
而后天顺帝暴怒,一气之下杀了他全家,更是彻底断了他的想法,更加坚定了要推翻天顺帝的想法。
这段日子他虽然担惊受怕,心里却又有一团火在烧。
而后他听到了天顺帝的诏书,他实在是没有料到明云裳竟是一个女子!他曾跟着她南下赈灾,再跟着她到燕州平乱,见识了她的智慧和勇气,却没有料到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竟是一个女子!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担心战天南未必对付得了天水国的虎狼之师。
宿州大营,战天南坐在主座之上,探子来报:“天水国近日调兵频繁,恐有犯境之意!”
战天南腾的站了起来,一把拿起真正的黄金大刀往身后一放,双眼满是不屑地道:“爷就怕他们不来,来了正好!”
他这一句话说得如猛龙过江,霸气杀气刹那间便四处散开。
其实早前是他想去攻打狼鸣关,然后杀了容景遇那个浑蛋,可是安静波却不允,说只有他守在这里,宿州才能何得住,宿州保住,明云裳和郁梦离才无后顾之忧。他自是不同意安静波的话,可是看到她追了过来,他的心里极度欢喜,自然不愿意再违逆她的意思。
战天南和安静波稍稍闹了一下,便答应守在宿州,当天晚上,安静波便带着于军点起五万人马直奔狼鸣关,途中更是命人做了一把和他的黄金战刀相似的大刀带在身边。
战天南明白她的意思,原本心里担心她想要追上去,可是一想到她的交待,他便只能守在宿州。他知道安静波那个疯女人平日里也许不太正经,可是正经起来却是一等一的拧。
一想到她,他的心里也满是柔软,却又觉得他好像在她的面前再无男子汉的威风,也许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要好好和安静波讨论一番了。
一日之后,天水国的大军兵临关口,直犯宿州城门。
宿州的地形极为奇物,呈凸字形,左边和右边都是高山,又高又陡,天上的飞鸟都难以飞过去,中间有一条河流通过,那河流极为湍急,中间又满是礁石,无船可过。宿州的城墙依河而建,那条河流就是天然的护城河。
以往太平的时候,可以放下吊桥,以供两国的商贸往来,而战天南到达宿州之后,便命人将吊桥收起来,彻底断了两国的往来。
城里原本也有不少天水国的探子,桥一断,就只能凭飞鸽传书,只是战天南早有所备,早早命人在城墙上射鸽,美其名曰为给众将士补身体。
而天水国若要绕过宿州前往苍澜国,就得往南走上五百里,而且还得从南昭国借道,而南昭国又一直和天水国不和,想要借道路必须先灭了南昭,而天水国和南昭国数年前曾有过一场战事,苍澜曾派兵相助,如今天水国若是进军南昭,苍澜必定会早做准备,他们也就失了先机,还不如直接从宿州进攻来得直接。
天水国国王收到容景遇的书信之后,认定战天南不在宿州,心里便也无所畏惧,当下便整装进攻。
战天南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黑压压一大片的天水军的军队,他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真正打一场架了,如今看到战事将起,他除了兴奋还是兴奋,没有一丝的惧意。
郁南看到他那满脸高亢的样子有些无语,郁南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战天南这样喜欢打仗的人,这家伙若不是天顺帝一直打压,只怕也真是弄出些什么事情来。
战天南问道:“郁南,你看咱这宿州城里能装下多少人?”
“宿州城虽然是边城,但是城池极大,装下个十来万人不成问题。”郁南答道。
战天南满脸兴奋的道:“十万人?嗯,够杀了。”
郁南闻言有些不解,当下问道:“侯爷这话是何意?”
战天南打战从来不拘于常理,他早早就将宿州城里的百姓全部转移了出去,此时见到天水国的军队一到,当即大声道:“放下吊桥,大开城门!”
郁南闻言吓了一大跳,他忍不住道:“侯爷,天水国的将士一向枭勇,你就不怕我军守不住?”
战天南大笑道:“怕个屁,你战爷爷我打战从来都没有怕过!你是郁梦离的人,自然是胆小鬼!”
郁南闻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身边的副将早已听命将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天水国那边今日带兵的是大皇子阿刺达,他虽然没有怒刺好战,但也是个狠角色,当下哈哈大笑道:“苍澜懦夫,一看到我天水国的百成雄狮,就全成了软骨头,这番就大开城门受降!”
他身边的副将小声道:“大王子,卑职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啊,哪有人还没有打就大开城门受降,小心有诈!”
阿刺达反手便给了那副将一记耳光道:“没出息的东西,他们分明是被我军的威势吓到,因为怕死,所以才大开城门受降,你这浑蛋就不要再胡说了,若是乱了军心,小心本王子剁了你!”
那副将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再也不敢不说话。
阿刺达大刺刺的带着一众人马走上了吊桥,从那里可以看到城里面的情景,他清楚的看到苍澜国的士兵手举着白旗全跪倒在。
阿刺达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更加得意,当下便大步走了进去,然后大声问道:“主帅何在?”
郁南走出城门道:“余军在此恭迎大王子,苍泣皇帝暴戾无道,我等早就想反,今日大王子到达,实是我军之幸!”
他和战天南商议,于由于军已到狼鸣关,便由他来假扮余军。
阿刺达看了战南一眼后道:“你就是宿州大营的主帅余军?”
“正是在下!”郁南朗声道:“大王子请!”
“你既然有降意,之前为何不上书投降,而要等到今日大军压境才降?”阿刺达身后的副将大声问道。
郁南大声道:“之前战天南守在宿州,末将怕他,所以不敢降,而今他远征狼鸣关,又受了重伤,今日里末将杀了他的耳目之后,便急急来降!”
阿刺达大笑道:“你倒是个识实务的,若是你再晚一点打开城门,本王子必将整个宿州踏平,然后将你所有的士后全部踩成肉泥!”
郁南似吓了一大跳,打了外哆嗦道:“久闻大王子英勇无敌,末将拜服!王子这边请!”
阿刺达一挥手便带着众将士朝里宿州城里走去,郁南忙跟在其后。
吊桥和城门都极为宽敝,很快就有数万天水国的将士走了进来。
阿刺达一看这阵式倒更为满意,觉得今日不战而胜,实是一个大好的兆头,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兵,当即大笑道:“甚好!”
郁南看了密密麻麻的天水国的士兵,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却也强自镇定的带着阿刺达去了大帅府。
战天南一身士兵的装扮躲在城门的机括处,看到已经放进来不少的士兵,当下眸子微微一眯,然后缓缓地道:“够了,放下城门!”
他的话音一落,身边的士兵便扭动了城门的机括,宿州的城门和其它城的不太一样,之前的城门曾被天水国撞开过,后来苍澜大胜之后,便在机括大师的设计下,将那城门设成了千斤重的厚重铁门,然后从上往下放,这样的城门一旦关上,外面不管用多大的力气也撞不开,除非将整座城楼全部撞倒。
战天南一放下城门,立刻引来巨大的骚动,天水国的士兵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快将城门打开!”
战天南嫌他吵,直接一箭便将那人给杀了,他一动手,阿刺达也听到了动静,当即脸上变了色,厉声问道:“于军,这是怎么回事?”
郁南也满脸惊讶道:“待末将去看看!”他的话一说完,反手便是一剑,便将阿刺达刺了一个透明窟窿,眼见是活不成了。
阿刺达身边的副将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拔刀,只是他们快,宿州的士兵的速度就更快了,手起刀落,便将大帅府里所有的天水国的士兵全部斩杀。
战天南站在城墙之上,当即大声道:“火雷阵!”
他的话一说完,城墙上便站出来很多的士兵,朝关外的那些天水国的士兵便扔了火油,然后一记火把扔了下去,关外来不及进来的那些士兵便尽数便被烧死。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滚刀阵!”
他的话一落,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士兵全部站了起来,极快的拔出藏在他们身下的武器,然后便极快的朝天水国的士兵砍去,天水国的士兵措手不及,顿时便被砍翻了不少。
战天南见已杀了不少,当即又道:“回营!”
那些还在厮杀的士兵一听到号令便极快的奔了向城墙后,天水国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战天南又大声道:“飞箭阵!”
他的话一说完,到处都是剑拔弩张的声音,刹那间,箭如飞蝗一般朝前飞去。
几个阵轮下来,天水国的士兵再无还手之力,那些人已死掉三分之一。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真是一群蠢货!”
正在此时,郁南从帅府里走出出来,他的手里提着阿刺达的脑袋,当下大声道:“阿刺达已经死了,你们若是投降可以饶你们一命!”
那些士兵早已被杀的吓破了胆,此时闻言纷纷跪倒在地。
郁南的眸子微一眯,战天南也命人停了手,他冷笑道:“连对手都没有摸清楚就敢来打仗,真是找死!”
郁南见那些人全部都降了,而今日里因为这一场子厮杀,宿州的士兵几乎没有损伤,他走到战天南的面前道:“侯爷真是高明!”
“不是我高明,是他们太蠢。”战天南不以为然地道。
郁南闻言笑了笑,平日里他见战天南并不算多高明,但是不可否认,战天南打起架来还是有一手的。
因为这一场屠杀,让关外的那些天水国的士兵知道守在这里是一代战神战天南,他们顿时吓破了胆,再加上阿刺达已死,一时间再也没有人敢来前攻。
而阿刺达带进去的也是这支军队的精锐,一时间军心涣散,战天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人连夜挑了天水国的大营,天水国顿时溃不成军。
天水国的皇帝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心里既恨且怕,骂容景遇是个骗子,战天南是个浑蛋,却也只能倾一国之力防守。
只是天水国本不算太大,战天南杀得兴起,若不是郁南提醒他不能恋战,还有容景遇为祸,他只怕得将天水国灭了。
战天南怏怏退兵后才发现,经由这一战,宿州大营由原本的十万人骤增到五十万人,再加上他带来的二十五万人马,整个宿州有七十五万的人马了,他夹这一战赢的威胜,命郁南镇守宿州,他带着二十万人马直朝狼鸣关奔来。
言卫带人已绕到了黄土关前,那里的士兵措不及防,关口被占,容景遇来到黄土关前,然后先是听到狼鸣关失守的消息,紧接着又听到了天水国大败的消息。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如海,无人能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琴奴见他坐在黄土关前看着层层起伏的山岭发呆,当下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道:“二少爷,可是在担心战天南攻来?”
容景遇摇了摇头道:“战天南我倒并不担心,我倒担心京城里的那两个,他们这么久没有动静,想来会有其它的安排。”
琴奴咬着牙道:“二少爷其实在京城还有后手,为何到如今还不用?”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教。”
琴奴的眼睛微红,容景遇却已不再说话。
明云裳此时已有了四个多月身孕了,肚子已微微显露,这一日她正在兰陵王府里和娇杏在绣花,碧瑶和红依在逗喵喵,郁梦离走过来道:“怎么有这样的兴致呢?”
“你不让我再入朝堂,也不让我四下走动,我实在无聊,只有绣花了。”明云裳扁着嘴道:“以前是觉得绣花浪费时间,没料到如今倒成了我打发时间的手段了。”
郁梦离笑道:“怎么听都觉得你在抱怨。”
明云裳看着他道:“谁敢向你抱怨,如今你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却不让我插手,我心疼你。”
郁梦离轻轻搂着她道:“心疼我就好生照顾好你自己,你安好,我便能全心做事。”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情话听着很舒服,可是我却又觉得满是无可奈何!”
娇杏在旁见郁梦离一来,不消他吩咐,便笑着走了。
红依也和碧瑶抱着喵喵一边玩去了,喵喵玩得正开心,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郁梦离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后道:“其实我倒觉得很幸福!”
明云裳回眸,见他目光无比温柔,她又轻声道:“我听说容景遇攻克黄土关呢?”
“嗯。”郁梦离淡淡地道:“战天南也攻克了狼鸣关,并将天水国打得大败。”
明云裳笑了笑,郁梦离又道:“你昨日里不是还收到了魔教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将千赫草原掌握在手里,容景遇如今已是四面楚歌。”
明云裳轻声道:“可是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容景遇不是那么好对付,纵然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极强,可是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郁梦离微笑道:“你啊,如果就好生养胎吧,不要想那些有的没有的,那些俗事,全部交给我便好。”
明云裳无可奈何地道:“再这样养下去,我都快成猪了,你看我现在才四个多月的身孕,可是已经胖了很多了。”
“我喜欢你胖一点的样子。”郁梦离的嘴角微咧道:“你就算是猪,我也不嫌弃。”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他却微微一笑。
正在此时,皇宫的上空升起了一枚烟花,郁梦离的眸光微深,身体微微一僵,明云裳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呢?”
郁梦离朝她浅浅一笑道:“只是小事,你先绣花,我去看看就来。”
明云裳知道他素来是天地崩于他的面前他也无动于衷,今日里变了脸就一定是出了事。
郁梦离一走,明云裳便大声道:“红依,红依!”
红依走出来道:“什么事,王妃?”
“方才那皇宫方向的那枚烟花是什么意思?”明云裳问道。
红依的眼睛转了一圈,明云裳眼睛一瞪道:“若是敢骗我,马上就秦解语扒了你衣服,把你扑倒在床!”
红依双手抱在胸前道:“这是世子和凌天门的门众的联络烟花,不到紧急关头不能用。”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当下大声道:“走,我们看看去!”
红依一把拉住她道:“我的好王妃,你当真是关心则乱,你又不会武功,如今又有孕在身,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你若是去了,世子只怕会更加担心!”
明云裳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她一般情况下出出主意是可以的,但是如果遇到危险,她若是去了的确是个拖累。
正在此时,那里又燃起了一枚烟花,明云裳的脸色大变,红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红依看着明云裳道:“王妃呆在这里便好,我去看看,一有消息便来通知王妃。”
明云裳大声道:“等等!”
红依愣了一下,明云裳又道:“秦解语!”
秦解语抱着大饼走了过来,明云裳眯着眼睛道:“你陪红依去一趟!”
秦解语朝她翻了个白眼道:“我不去,我曾立过毒誓,这一辈子都跟在你的身边。”
明云裳怒道:“我才稀罕你跟在我的身边,我跟你说,阿离若有事,我立马死给你看。”
秦解语不以为然地道:“你死了,我也立马自杀,到阴间还跟在你的身边。”
红依听到他的嘴扁了扁嘴,秦解语不比白痴强上多少。
明云裳极度无语,却下却又笑道:“阿语,你看王府里到处都是重兵,我不会有事,阿离那边只怕有些麻烦,你陪红依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我我也好安心。否则我这么担心呆在这里,对宝宝也不好,对我的身体也就更不好了。”
秦解语轻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又见郁梦离为了怕出意外,这王府里三层,外三层,明岗暗暗也极多,倒也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咬了一口大饼后道:“郁梦离的武功现在并不低于我!”他的话是这样说,人却已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和红依一起离开了王府,她坐了半上午,也有些乏了,此时她该做的也都做了,便折回房间去休息,她一进去,并未看到娇杏和碧瑶,也没在太留心,自顾自的把外套脱了下来,只是外套才一脱下,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的眸子一眯,扬掌朝身后劈去,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紧接着温润的声音传来:“明五小姐,好久不见。”
明云裳回眸,便见容景遇一身白衣站在她的身后,她没有惊叫,只是淡然回看。
容景遇浅笑道:“你好像对于我的到来并不吃惊。”
“其实有一点吃惊。”明云裳缓缓地道:“不过此时已落在了你的手上,吃惊也没有用。”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看着明云裳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明云裳掀眉道:“我除了冷静,没有更好的法子。”
容景遇点头,明云裳却又道:“我以为不会再着你的道,没料到却还是着了你的道。想来那些烟花是你的人放的吧!”
“不是,是郁梦离的人放出来的。”容景遇淡淡地道:“当然,他们也的确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这样说来你此时应该有些得意了。”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只是你这样对一个孕妇是不是过分了些?如今天已凉了,你好歹让我把外套穿上吧!”
容景遇浅笑着将手松开,明云裳镇定自若的将外套穿好,此时已值深秋,天已有些冷了,她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几个月呢?”容景遇看着她的肚子道。
“快五个月了。”明云裳笑着回答,两人这番一问一答完全不像是针锋相对的敌人,倒像是朋友在寒暄。
容景遇的眸光深了些,当下缓缓地道:“你之前怀喵喵的时候好像在罗浮山就有孕了吧!”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容太傅。”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不过我和阿离精心设计的计划也敌不过容太傅的算计,我那一次没法脱身。”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时间过得还真快,你竟又怀上了郁梦离的孩子。”
“容太傅今日到京城来不会是想找我叙旧吧?”明云裳含着笑问,她的心里反倒不再紧张了,容景遇的武功她知晓的,郁梦离和秦解语不在她的身边,整个王府里也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而她如今有孕在身,身子也不如以前灵便,想要从容景遇的面前逃到前院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她真的逃到了那里,也不可能来得及示警唤出侍卫。
且王府里还有喵喵,她更担心容景遇对喵喵不利。
容景遇淡淡地道:“你愿意和我叙旧吗?”
明云裳淡然不语。
容景遇走到她的身边道:“想来你也厌我至深,我怕是你这一生都不想见的人。”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只是浅浅一笑,她见他走过来却也站着不动。
“可以摸一下吗?”容景遇看着她的肚子问道。
明云裳的面色微变,容景遇看着她的脸笑道:“紧张呢?”
“是。”明云裳也不否认,她看着他道:“没有人看到自己的仇家伸手摸自己的肚子会淡然。”
“我们是仇家吗?”容景遇反问道。
明云裳轻笑道:“若一个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另一个人的性命,这样还不算仇家的话,我不知道哪样才能算得上是仇家。”
容景遇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的眸光幽深,轻声道:“就算是我曾千方百计想要杀了你,可是也不会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明云裳笑了笑,对于他的话她并不认同,在当初她生喵喵监盆的时候,容景遇对她是一点都不留情,想尽了法子想要取她的性命。她此时再度有孕,容景遇说他不会对孩子下手,让她如何相信,她又想到了喵喵,顿时面色微变,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对容景遇而言,他谋反好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半点更改的可能。
容景遇看到她的表情便已知她心里所想,他的眸光顿时一暗,当下便又淡淡地道:“想听故事吗?”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浅笑道:“若容太傅实在很闲,我此时做为人质,并没有反对的权利。”
容景遇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道:“你真美!”
明云裳觉得他今日是吃错药了,一来找她就说这种漫无边际的话,而且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她美和丑和他讲故事有毛线关系。
她强忍着没有将他的手从她的下巴处拂开,他的手却已收了回来,他轻声道:“不过她比你还要美。”
明云裳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嘴里的她又指的是谁。
容景遇柔声道:“我和她相识要在山花灿漫的三月,初见她时,她从柳林中走了出来,如同误坠凡间的仙子。我如今已记不得她的模样了,可是却还记得她走出来浅笑的样子,柳絮从她的身边飘过,她也如柳絮一样轻盈优美。”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掀,顿时明白他在说他的情事,当下笑了笑,她对八卦并没有兴趣,只是今日没有选择,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听他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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