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明云裳前所未有的烦躁,虽然这件事并未完全确认诊,但是却让她不得不认真思考若真有孕的话她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任何决择,她的心情也就更加的有些焦躁,她觉得若是自己这样烦躁下去也实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只是是否怀孕之事并没没有定论,就算是再担心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于是她这一日上完朝之后就去太医院找了灵枢,灵枢见她来便问道:“谨相到太医来有何贵干?”
“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想请太医帮忙把把脉。”明云裳微笑道。
灵枢浅笑道:“敢问谨相有何不适?”
“想来最近是吃坏了肚子,总有些想吐。”明云裳见四下无人轻声道,她只说她的症状,那些猜想就算是灵枢也自不能说。
灵枢闻言微笑道:“冬去春来,气息上涌,若有不适原也正常,老夫来替谨相把把脉看看。”
两人在太医桌前坐了下来,灵枢送来小枕,明云裳将手伸了出去,灵枢的手轻轻替她把了把脉后看了她一眼道:“谨相近日操劳过度,所以才有这样的症状,回去多加休息,老夫再开副方子给谨相吃吃,想来能改善一些。”
“多谢太医。”明云裳微笑道,她还欲问他几句,正在此时,有太医走进来道:“哟,谨相怎么亲自到全太医院来了,有什么事情说一声便是。”
明云裳微笑道:“众位太医原本都是替皇上、太后以及各宫娘娘看诊的,本相又岂敢劳众位的驾,本来都不敢来麻烦诸位,只是近日公务繁忙,也无暇去看大夫,路过太医院便想来沾沾光。”
刚进来的太医笑道:“我们平日里也给朝中重臣看病,如今谨相是皇上最为器重之人,能为谨相看病,也是我们的荣幸。”
明云裳淡淡的道:“众位太医有心了!”
灵枢插话道:“谨相,老夫现在便替你开药方。”
“有劳!”明云裳温和道。
灵枢转头便去开药方,明云裳站在那里候着,正在此时,张公公过来道:“谨相,可找到你了,皇上在御书房里等你商议国事。”
明云裳轻轻点了头,皇帝的话就是圣诣,她不能再等下去,只得对灵枢道:“迟些本相再差人来取方子,有劳太医了。”
灵枢对她施了个礼,她便随张公公去了御书房。
自从知道天顺帝的意思之后,她对于单独见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好感,而且这事一直让她觉得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些,更觉得这事是拿命在搏,而今日的她实在是有很多事情都担不起了。
她来到御书房后行了个礼后皇帝看了她一眼道:“谨爱卿,近日事情进展的如何?”
“一切都还算顺利,所有条例章程都已拟好,只待皇上过目了。”明云裳浅浅的道:“只是变法之一事牵扯甚广,而且事情也牵涉的太多,短期内只怕会有一些不得不太好听的声音,但愿皇上能够体谅才是。”
“这些朕都知道。”天顺帝淡淡的道:“往后你自己行事也要小心一些,凡事不要太过免强,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朕,朕自会为你做主。”
明云裳极为淡定的道:“多谢皇上关心。”
天顺帝又留着她在御书房里说了会国事,一起探讨变法的详细细则,她一一小心做答,以防自己说出什么不适的话来来,她的心里却终究有些紧张,和天顺帝在一起,暗暗留心两人的距离,天顺帝只要靠近一分,她就避开一分。
天顺帝对她保持距离有些不悦,只是想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是天子,像明云裳这种不恃宠而骄的臣子实在是难得,心里倒更加喜欢她了。
明云裳一直极为冷静淡定的回答天顺帝提出的种种担忧的问题,只是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时分将所有的事情议完之后,她才走出了御书房,出去之后,一阵寒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她的后背竟早已湿透!
她到这一刻,才真正觉得伴君如伴虎那句话的真意,最重要的是天顺帝对她还存了另一分心思。
明云裳走出来是长吁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谨相,这是灵枢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他说你回去之后要多加休息,不能太过操劳。”
“有劳了。”明云裳含笑接过,她对宫里的太监一向都保持着几分客气,又取出一小锭碎银子给了那个送单子的太监。
太监因为身有残,若不是得宠的,大多都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朝中大臣更是没有一个能如此和颜悦色的对他们,他忙道:“相爷太客气了!”
明云裳拍了拍他的肩便走了出去,这几日颇有几分春来的感觉,风虽然还是很冷,却已没有之前的刺骨之寒了。
她对药理懂得不多,看了一眼那个方子便塞进了怀里,暗骂今日里实在是倒霉,真该好好问问灵枢她是不是怀孕了。她也有些后悔为何不进去就问灵枢这个问题,只是她终究是女子,身份又太过特殊,有些话实不好问。
她回到谨府之后,让红依去药店里帮她抓药,红依拿着药方到药房时,由于时间已晚,药房正打算关门休息,见她进来看完药方后忍不住问道:“夫人,这药是你喝的吗?”她今日里的秀发都绾了上去,头上戴了一顶雪,那模样倒的确有几分像是新婚的女子。
红依想了想,轻轻点了一下头,抓药的伙计忍不住道:“你家相公也真是的,你有孕在身,竟还让你自己来抓药,真不是个体贴的!”
红依闻言吓了一大跳,起初她说明云裳有孕也不过只是猜想罢了,如今看来竟真的被她猜对了,她一时间也觉得事情大条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那副模样倒把伙计给吓了一大跳,只道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孕妇最忌的就是情绪不稳,于是他又忙道:“想来也是你相公太忙了些没空陪你吧!”
红依呆呆的应了一声后又问道:“这方子上开的是什么药?”
伙计有些奇怪的答道:“自然是安胎药!”
红依只觉得天边有惊雷响起,这下好了,一切的猜想都被证实了,麻烦可真的是大了,她讪讪一笑道:“我自是知晓,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伙计看了她一眼,见她全身都打扮的极为华贵,只道她是大户人家里不受宠的姨娘,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抓药。
红依在心里道:“相爷啊相爷,世子啊世子,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这一次的事情却让她再也没有主意。
她取了药之后失魂落魄的走回了相府,她回去的时候,明云裳正坐案前看新送来的公文。
红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一把抢掉她手里的公文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公文,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明云裳微愣了一下后皱眉道:“你今日里吃了火药了吗?那么大的怒气,谁惹我家夫人呢?”
“是啊,你家夫人我有孕了,相爷却迟迟没有给我名份,我又如何能安心将孩子生下来?”红依斜着眼撇着嘴道。
这一句话把明云裳惊的不轻,她吃惊万分的拉着红依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恭喜相爷啊!”红依轻哼一声道:“恭喜相爷很快就要做父亲了,只是如今做的也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
明云裳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道:“完了,完了,这下事情真的大了。”
红依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女人能怀孕是件大好的事情,以前在王爷里我瞧着那些姨娘一个个有了身孕就得意的全忘了形。可是相爷,我说句大实话,你有身孕实在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明云裳白了她一眼,这一次的事情她没有半点准备,如今可让她如何去面对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如今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是最近能瞒得过去,可是等到怀孕到四五个月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到时候又如何能瞒得住?
从昨晚到如今,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如今倒好,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往后叫她如何是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扁扁的腹部,心里实在是很难相信,这里面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只是事已至此,她如今已没了选择。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极为古怪看了红依一眼道:“娘子说的甚有道理,本相若是有孕实在是这个世上最为可怕的事情,而娘子跟在我的身边日子已久,算来我们也该成亲了,如今也过了年,我们的确是该订个日子成亲了。”
红依闻言想口哭,她扁着嘴看着明云裳道:“相爷,你如今竟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你这不是存心想要逼死我嘛!”
明云裳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果真是国色天香,实是让本相喜欢极了,所以带在身边时,就难免有些情不自禁。”
红依闻言吓得没趴在地上,她咬着牙道:“相爷,你就我饶了我吧!”
“是我想求你帮帮我!”明云裳看着她道:“事已至此,我没有其它的选择,至于我是爹是娘都不重要,重要的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她轻轻咬了咬唇,原本让她一直饱受煎熬的事情,在她知道她有孕之后倒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剥夺孩子出身的权利,她不能如此狠心。
红依听到这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明云裳长叹道:“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却又不得不为之。”
“我知道相爷的打算,但是这事也瞒不住啊!”红依急道。
明云裳轻声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红依闻言彻底倒在了地上,她觉得当日郁梦离让她跟在明云裳的身边实在是错到极致的事情,从今往后,她怕是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红依从药房里走出来之后,一个黑影走进了药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大桌之上,那个伙计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忙问道:“不知这位客官想要些什么?”
“刚刚离开这里的那个女子抓了什么药?是治什么病的?”寒烬冷着声问道。
那个伙计微微有些犹豫道:“爷,那是客人的**,我们不能随便乱说的。”
寒烬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上面道:“她是我家主子的朋友,我家主子很关心她的事情,还请你行个方便,你若是如实告之,这两锭银子就全是你的了。”
伙计的眼里顿时发出了异样的光华,那两锭银子足有十两重,他在铺子里干上一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就是他差不多半年的工钱,他只犹豫了一下便道:“她怀孕了,方才抓的是保胎药。”
寒烬闻言也愣了一下,那伙计忙将两锭银子都收入怀中,然后却叹了口气道:“她有孕在身,这么晚了还冒着寒气前来抓药,想来她的夫家待她也不好。你家主子若是真和她相熟的话,往后还得多加照应她才是。”
寒烬看了他一眼后冷笑道:“那是自然,我家主子一定会好生照顾她!”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消息,红依虽然跟在明云裳的身侧,但是两个女子又怎么可能让对方怀孕,唯一有怀孕的机会的只有明云裳,若是将这一层拆穿,他就不信明云裳还能嚣张下去!
这般一想后,寒烬的心里愈发得意,当下便大步走了出去。
容景遇昨日傍晚便安全回到了容府,寒烬回到容府将这件事情说了之后,容景遇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茫,明云裳和郁梦离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终究是没有料到,明云裳竟有了身孕!
他想到大年夜那天晚上明云裳表现出来的样子,当时他的心里存了千分期盼,不想那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她的惺惺作态罢了,他见过许多的女子,却从来没有一人如她那般会装,他的心里对他倒又存了三分小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边绽出一抹冷笑,他对她是如此的失望,之前他还对她存了一分敬意,那是因为她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却对她生了十二的厌恶,那样的一个女子,又哪里值得他动心?她若是有孕的话,必定是早在那一夜之前两人早行苟且之事。
他的眼里满是寒气,却一片云淡风轻的道:“我知道了。”
琴奴的眼里满是喜悦道:“二少爷,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好消息。”
容景遇不置可否,琴奴却急了,看着他道:“二少爷该不会对那个女子还存一分保全之心吧?”
容景遇轻哼一声道:“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我又岂会对她动心。”
琴奴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容景遇却又淡淡的道:“这件事情我会再去安排一番,你们也再去细细查证,琴奴,给莫扬发个消息,问他这一切是否属实,若是明云裳真的有孕的话,那么她的死期也到了。”
琴奴欢喜的道:“我这便去处理这件事情,二少爷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消息查得妥妥当当的。”
容景遇的眸子里泛出了一分杀机,单手负在身后,却没有再说其它的话。
莫扬当天晚上收到琴奴传给他的消息后,他不禁愣了一下,虽然他对明云裳的身份早有猜测,而容景遇之前也有所暗示,但是他还是有些吃惊,他数次听到明云裳的房间里有动静,欲过去瞧个一二,却被秦解语给拦了下来。
他此时看到那个消息时心里更加的忐忑不安起来,若是明云裳是女子的话,那么这个女子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些,让他们这些男人都得汗颜。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更加注意明云裳的各种举动,只是明面上的那些事情她依旧做得没有半点破绽,他的心里倒也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个男人能令那样的女子动心?
而莫言在明云裳的身上没有发现太多的破绽,却发现了药渣,他小心翼翼的将药渣收了起来,然后包好秘密送给了容景遇。
容景遇看到他送来的药渣,让身边的大夫细细查探一番后大夫道:“太傅,这的确是女子的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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