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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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负着他在黑夜里穿过丛林,路上有冰雪,极滑极不好走,她硬是咬着牙前近。

秦解语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背着郁梦离,眸子里一片幽深,其实早在两人翻船的时候他就已经跟来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在明云裳的身上用了一种只有他才能闻得出来的香料,那香料极为特别,正常人闻来是无味的。

这一次,他是循香而来,只是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般。

他一袭红衣站在夜色中,变成了红到极致的黑,他的眸光有些复杂,头也微微低下,再抬起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已有一抹杀机。

他的杀机来的极为浓烈,敏感如明云裳,很快就察觉到了,她极为机敏的极快的转身,此时秦解语距她和郁梦离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她手中的短剑也拔了出来,一见是他,当即欣喜的道:“解语,你来的正好,他重死了,我快背不动了!”

乌云敛云,月华自树桠间洒了下来,照在她那张明丽的脸上,这张脸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掩饰,清丽的一如天边的月亮,一双眼睛亮若天边的星星,没有故意扮丑的模样,也没顶着别人的脸,竟和深闺中的大家闺秀一般柔弱可爱。

秦解语以前也曾这样跟着她,但是从未细细看过她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她并不比他怀里又干又硬的大饼美上多少。而此时她这样欣喜的回眸竟有了勾魂夺魄的美,他心底的杀气陡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见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出鞘的短刀,也不说话,只是将她的短刀夺了过来,然后插进剑鞘之中。

明云裳见他周身的杀气敛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见他夺她的刀,她也只能由得他去,她知道他的武功,若是真的要杀她的话,怕是就算她手中有短剑也难以在他的手中走上三招。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后道:“日后不准和他在一起。”

明云裳闻言一愣,秦解语却已一把将郁梦离从她的身上抱了过来,然后轻轻巧巧的扛在了肩膀上,紧接着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裳看到秦解语那副样子,觉得有些风中凌乱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而就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秦解语的杀气是从何而来了,他怕是想杀了郁梦离,只是秦解语为何想杀郁梦离?明云裳又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便记在心里,也不再去想,只是跟在秦解语的身后。

三人很快就到达一间土地庙前,土地庙里堆满了柴火,秦解语也不说话,取过明云裳的短剑和他的长剑一擦,明云裳只觉得有火星迸出,然后便见到一旁干枯的茅草就燃了起来。

明云裳暗暗觉得神奇,也不说话,只帮着添柴,郁梦离此时虽然晕迷了过去,身子却也缩成了一团,她正想将他抱进怀里,却有人抢在她的前面一把将他搂了过去。

明云裳愣了一下,一抬头便看到了秦解语愠怒的眼睛,她嘻嘻一笑,他却道:“以后不准再和他在一起,知道吗?”

明云裳见少年一袭红衣怒气浓浓,郁梦离纵然身材高大这般终是不醒,被他这一抱倒有几分像是土匪下山抢美女,她眨了一眨眼后道:“你喜欢他,对不对?”

秦解语愣了一下,一时间似不太明白她的话,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红了脸,刚想说话,明云裳却微笑道:“不过你注定要单相思了,他是男子,你也是男子,男子和男子是不能在一起的。不对,也能在一起,但是得两相情愿,你有那个爱好我能理解,但是我却知道他是喜欢女人的,你这样对他他醒来之后怕是会生气。”

秦解语一向语出惊人,今晚听到她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话后咽了咽口水,发现不管他说什么都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轻哼了一声,然后很不客气的将郁梦离往旁边一扔,明云裳早有所料,忙一把将郁梦离抱进怀里。

秦解语看到她的举动,气的咬牙切齿的道:“你就这么宝贝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明云裳微笑着道。

秦解语见她这般展颜一笑,只觉得她明眸皓齿,笑起来虽没有郁梦离的倾城倾国,却别有一番女子的娇柔,美艳无双。

他原本还有浓烈的怒气,有杀人的冲动,却在看到她的那记笑容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他冷着声道:“他配不上你。”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难道他配得上你?”

秦解语闻言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他腾的站了起来,明云裳却并不理他,而是抱着郁梦离往火堆旁坐了些。

秦解语冷冷的道:“他原本就寒气入体伤了根本,后又中寒毒,而且寒毒入体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将毒拔除干净,你若是真的喜欢他的话,怕是迟早要伤心!”

明云裳面露惊叹道:“你当真是极厉害,竟是连这些都看出来了,既然能看出来,又为何也痴恋于他?”

秦解语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气闷闷的将头扭至一侧,明云裳却已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他还有没有救?”

秦解语也不看她,只冷声道:“他早该死了。”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若他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我也活不成了。”

秦解语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眸光一直落在郁梦离的身上,眸子里的情绪论却是他看不懂的,他又看了她一眼却将眸光挪向其它的地方道:“他一直有灵药护体,还能活上几年,五年内若是能寻到解药,想来能保他一命。”

明云裳忍不住问道:“什么解药?”

“寒毒的解药。”秦解语淡淡的道:“天下的寒毒有数十种,尤以唐门和天山的寒毒最厉害,只是依他的本事,这两个地方的解药若是能解他身上的寒毒的话,怕是早就解了,不必等到今日。”

明云裳闻言却恼道:“谁问你出处了,说那么详细做什么?”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脸上满是担心,心里一时间也极不是滋味,当下咬了咬唇,却并不说话,只从怀里拿出又冷又硬的饼子,狠狠的咬上几口。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山神庙里便显得无比的安静,明云裳心里惆怅,却也无计可施,郁梦离的事情终究也让她担心起来。

因为四周寂静,有什么动静也就显得格外的明显了,明云裳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秦解语显然也听到了,少年立即警觉的站起身来。

明云裳知道只要有秦解语在,一切危险都不用太过担心,更何况这还只有一人的脚步声,她依旧抱着郁梦离坐在火堆门。

山神庙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阵寒风便吹了进来,明云裳先看到一双雪白的鞋子迈了进来,紧接着便看到了雪白的衣裾,她的眸了起来。

当门大开的时候,却见一人白衣如雪一般的走了进来,只是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雪帽,刚进门时看不清脸。

明云裳只见过一人会穿如此白的衣服,心里不禁一紧,倒不是她惧容景遇,而是这般相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雪帽摘下,果然是儒雅无双的容景遇,他一进门,见以明云裳似也愣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朝她施了个礼道:“小生半夜迷了路,见这里有灯光便不请自入,唐突了姑娘还请见谅。”

若不是明云裳对容景遇了解的极深,熟知他的容貌、身材和和声音,此时听到他这一番谦谦君子的介绍怕是会以为遇到了迷路的书生。

明云裳自是不信容景遇认不出她来,纵然后面她不断的扮丑,但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以真容和容景遇见面的,只是那时的她面黄肌瘦而已。

她轻啐道:“枉你也读了那么多的读书,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她此时说话的声音又回到了她最初的声音,轻柔的女声,温雅娴静。

容景遇轻笑道:“敲门之事自是知晓,只是外面寒气太重,做人不能太过拘谨,若是得不到姑娘的允许,小生岂不是要在庙外冻上一晚上?”

明云裳微笑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何干系?”

“的确和姑娘没有太大的干系。”容景遇从容淡定的把庙门关好,然后转过身来笑盈盈的道:“只是好些迂腐之道,又和小生有什么干系?”

明云裳轻笑一声道:“你们读书人不是一向都自诩君子吗?”

“姑娘错了。”容景遇淡淡的道:“小生并非读书人,而是生意人,今夜见姑娘在此,特来做笔买卖。”

明云裳原本还在想他要装到什么时候,不料这么快就自己招认了,当下却笑道:“我与公子初次见面,又有什么买卖好做?”

容景遇微笑道:“姑娘没有见过我,我却见过姑娘数次,尤其是姑娘的这一张脸,和我未进门的妻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明云裳冷冷的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法子来套交情,你不嫌太老套吗?再说了,我早就嫁人了,你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空想而已。倒不如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嘴脸,有话直说。”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朝她别有靴筒里的匕首摸去,今夜有秦解语在,也许是宰了这个王八蛋的最好的机会。

容景遇似没有看到她的举动,只是淡淡的道:“倒不是我和姑娘在套交情,而是心里生出了一些感慨,我和我的未婚妻有些误会,以至于她如今恨我入骨,就如姑娘此时这般,恨不得一刀杀了我。只是我想请教姑娘,我和你并无大的仇怨,又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真是不巧的很,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和你也长的一模一样,他平日里奸杀掳掠,无恶不作,连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杀了。”明云裳淡淡的道:“没有法子,一看到公子我就会想起他来,想要不讨厌公子都难,我建议公子最好去找张皮换了,省得看得人讨厌。”

容景遇的眸光微暗,却只是笑了笑,明云裳又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容景遇。”

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道:“这可真是太巧了,公子的名字竟和那个王八蛋的名字一模一样!”

秦解语自容景遇进来之后便一直全副戒备,却见容景遇并无杀机,那模样也不似来打架的,只是听到他和明云裳的对话,心里又暗暗觉得好笑。

容景遇波澜不惊的道:“是嘛,这可真是巧了!”他看了一眼秦解语又看了一眼躺在明云裳怀里一动不动的郁梦离道:“这位公子好眼光,你这位娘子脾气虽然不好,却也是个性情中人,最难得的是还有如花美貌。”

他这句话是对秦解语说的,秦解语和明云裳都愣了一下,明云裳一时间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当下冷冷的看着他,他却笑意浓浓的道:“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腹中满是诗书,再加上跳脱的性子,怕是你这个做夫君的也难以管教的了,少不得会另择高枝而栖,忘了你曾为她付出的一切。”

秦解语的面色变了变,明云裳也不是呆的,一看到秦解语面色的变化,再想起之前秦解语说的话,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当下眼睛一眯道:“这位公子不明情况就不要胡言乱语,我们只是好朋友,并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若如此便是在下失礼了。”容景遇施了一个礼后道:“姑娘怀中所抱之人,虽然长的国色天香,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却难掩他的男子身份,他一看便知是身染重疾之人,姑娘却一直抱着他不放,想来他是姑娘的意中人了。”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席话便明白他今夜只所以只身前来,怕是来挑拔是非的了,她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他只是拿着饼子在啃,身上没有一分杀气,心里倒急了起来,暗骂容景遇是个浑蛋。

她知道不能再让容景遇说下去了,当下便极快的将郁梦离放下,手一拔靴子里的匕首便如疾风一般朝容景遇刺了过去,这一下又快又急,出手也没有任何先兆,用的又是取人的性命的招数,没有一丝脱泥带水。

容景遇见到有寒茫迸出的时候,便飞快的转到一侧,她那一刺便扑了个空,明云裳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快,当下极快的改刺为削,狠狠的朝他的后背划去。

容景遇没料到她如此狠,而她的动作明显比以前要快了不少,当下避亲不及,后背已被划了一道口子,好在冬日的衣裳厚,却也没有关伤到他,只露出了雪白的棉花。

容景遇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姑娘有话好好话,女儿家打打杀杀的不太好看。”

明云裳微笑道:“哟,容公子这会知道我是女儿家了,在动手杀我的时候可没有半分顾忌你是男子,怜惜我是女子了!”

容景遇的眸光微敛,看着她轻声道:“云裳,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咦,这会又认识我呢?”明云裳巧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一装到底了!”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只不过是想和你重新认识罢了,只是你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若让我选的话,我倒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认识你。”明云裳的眼睛笑的弯弯的道:“更别提第二次认识你。”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道:“看来我说我们之间有误会的事情你是没有往心里去了。”

“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误会,容太傅。”明云裳淡淡的道。

容景遇摇了摇头道:“也许你现在应该把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哦?不知容太傅想找我谈什么?”明云裳扬了扬眉道。

容景遇轻轻的道:“朝堂上是男人的地方,你不要来趟这一趟浑水,之前的事情我一直都对人留了几分情,若是你一直执迷不悟的话,我想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再手下留情。”

“我呸!”明云裳冷冷的道:“如此说来我倒应该谢谢容太傅了,容太傅深夜前来相劝,我倒是要多谢太傅了,我只要做完一件事情,立刻就离开朝堂。”

“什么事情?”容景遇淡淡的问道。

明云裳展颜一笑,对容景遇眨了一下眼睛后道:“这件事情还得容太傅成全。”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微微一顿,一抹杀机染上了双眸道:“那就是杀了你!”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手中的匕首竟突然转了个弯,直直的朝容景遇的面门刺了过去,容景遇微惊,扣着她的手一松,重重的弹上了她的曲池穴,明云裳吃痛握不稳匕首,然后一个打滚避了开去,大声道:“秦解语,杀了他!”

秦解语却依旧站在那里啃饼子,站如劲松,明云裳看到他的举动不由得愣了一下道:“秦解语,你干嘛?”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依旧不说话,容景遇却微笑道:“我和他算来并无仇怨。”

明云裳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容景遇却又看着她道:“你也无需这副样子,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明云裳却并不理他,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少年的眼里似乎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事情,见她看来只淡淡的道:“他没有动杀机,我只负责你的安危,不是杀手。”

------题外话------

无比悲摧,我女儿今天早上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只好先带她去医院,然后她一直在哭,哭的我心都碎了,我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好不容易把她哄睡,时间却已经晚了,亲们很抱歉,我现在心绪不宁,也没有办法去检查文里有没有错字,先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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