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肖福几人平时学字都是用沙盘树枝练习,因此并没有备这些。
赵清河笑道:“没事,我那有,反正去渡口也得路过我家。”
“瞧这事闹的……阿福,你一会到县里买些笔墨回来。”肖赵氏闻言也觉尴尬,心里暗想着家里怎么也得备着这些东西,莫要再出现这样难堪的事。
赵清河赶忙阻止,“别,现在这鸡要紧。阿福你一会买完药得赶紧回来,还得回来熬制呢,莫要耽误了时辰。我方才瞧有几只都不大好了,这事得加紧。”
杨氏偷偷给肖赵氏塞了个小布袋,在她耳边低声道:“娘,这银钱怕是不够。”
肖赵氏摸了摸小布袋也不由皱起眉头,虽说不知道方子,可平日到药铺抓药也大约知道这钱肯定不少,而且还得买这么多,这点钱肯定不够。
可之前存的钱都投进这养鸡场,实在没几个钱了。肖赵氏咬了咬牙,钻进屋子里,将五十岁寿辰的时候老大一家子送给她的银镯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跟在后头的杨氏瞧见,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娘,这镯子可不能当啊。”
肖赵氏虽是心疼,却道:“这鸡要是治好了,我还愁没镯子吗?到时候你们给我送金的。”
杨氏不再言语,虽是不忍,此时也只能如此。只是一会当家的知道了,怕是不知多难受。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送这么贵重的礼,结果还没带多久就得拿出去当舀钱用。
肖赵氏从布袋里抽了一把大钱塞给赵清河,“清河啊,这些钱你先拿着。少了些,等这鸡好了,我们卖掉几只再补剩下的。”
赵清河连忙推掉,佯作生气道:“大姑,您这是把我当外人呐。要是您实在过意不去,等这些鸡病好了,病重的那些就算痊愈也是得淘汰的,你杀一只的时候,我跟我爹娘过来蹭饭就成。”
肖赵氏此时确实也没法摆阔,手里这些钱还不知道够不够买药的,哪有不同意的,“成成,到时候咱们摆个全鸡宴!”
赵清河带着肖福和肖贵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中,张氏一瞧见他们就着急问道:“那些鸡咋样了?”
赵清河不敢耽搁直接进房,一边研墨提笔一边道:“目前还算好,只要控制住就无大碍,我现在写药方让肖福去抓药。”
赵清河提起笔顿了顿,脑子里斟酌着,他得弄一个既有效又便宜的方子。此病应清热解毒,通利咽喉,药方则为鱼腥草、甘草、葶苈子……
还好从前跟外公学的中兽医没有忘记,否则在这没有西药的时空,只能睁眼抓瞎。等他手头宽松点,还是得买些医书瞧瞧,把拉下的中兽医知识捡回来。
肖福和肖贵拿着药方子寻了村子里的一辆牛车,就急冲冲的往渡口赶。没走多久,肖华这小丫头满脸慌张的奔过来了,“舅舅,你赶紧去我家看看,有人要烧我家的鸡!”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
坐着飞碟逃离地球 扔了一个地雷
╭(╯3╰)╮
另,这个文前期是真种田风,抹脸,另一个意思就是,感情戏少……
☆、第13章
肖华是个口齿伶俐的,没两下子就把事说明白了。
原来,有人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说肖家的鸡得了鸡瘟,便是召集了村子里几个养鸡户一起到肖家讨说法,勒令肖家人立刻交出所有的鸡,全部杀死深埋。
肖家人哪里会同意,直说这鸡能治,并无大碍。可偏巧有人瞧见院子里的死鸡和病鸡,这下那些人更加有理了。无论肖家人怎么解释都没了用处,那些人叫嚣着,还把门口堵住要处理掉鸡场的鸡,省得慢了会把村子里所有的鸡都祸祸了。
肖华见势不妙,偷偷溜了出来寻赵清河。
赵清河听罢不由拧眉,肖家地处偏僻,而且也知道这事要紧,所以并未曾对人说过。就连肖华几个之前也只是知道最近鸡蛋生的少了,还经常出现畸形蛋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得了消息,知道肖家的养鸡场出了问题?
养鸡场可是个死角,若是要去查看,必须要经过肖家的宅子。肖家人最是谨慎,若是有人过往必是会知晓,鸡病了的消息是如何传出的?赵清河觉得这事并非这么简单。
张氏听到这些心里焦急不已,“咱们也赶紧过去瞧瞧吧,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赵老汉听完这番话也察觉不对,拧眉问道:“清河,你给爹个准话,这病要不要紧?”
鸡传染性喉气管炎虽然传播速度快,感染率高,但只要不是最急性型,死亡率一般在百分之十左右,早期控制得好会低于这个数。他方才诊断,大部分的鸡都处于发病初期,并不难治愈。他从前没少遇到过这样的病例,虽然都会有死伤,却并不难治。只要治疗及时,造成的经济损失并不算高。
只是上辈子他惯用西药,极少尝试中药,无法用以前的经验判断恢复情况。不过他从不怀疑中药的效用,这一切源于外公。赵清河的外公是乡间兽医,承的是中兽医,极少运用西药,可照样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在当地颇有名气,兽医站的兽医都比不上外公。他从小耳濡目染,考大学选择了这么专业之后,还和外公学了不少。
只是外公就去世了,他平日贪图方便,多用的都是西药。许久不用难免有些荒废,却不至于全都丢了。
赵清河认真道:“难免会有伤亡,但只要对症下药便无大碍。大姑家的鸡场远离村落,全都养在山上,只要没有外来鸡闯入又带回村庄,基本上不会感染到其他的鸡。”
赵老汉听到这话更有底气了,“有你这句话就成!走,我们去你大姑家,这些人说风就是雨,闹这么大动静,真当我们赵家没人了吗!”
翠山村是个杂姓村,其中以赵、张、罗、朱四大家族根基最深,其他多为后来迁入,势力单薄。肖家仅此一支,背后无家族支撑,若是出事没有族人帮衬。
当年邻近村那养鸡户之所以被如此欺凌,也是因为没有家族势力在背后支持的结果。其实那时候大部分的鸡也是无碍的,可全部都被缴走。说是烧死或是深埋,其实大部分都进入了人的肚子。
虽说是病鸡,可大家伙觉得只要把内脏清理食入也会无碍。都是穷苦人家,桌上难见肉腥,怎么舍得眼睁睁瞧着这么多鸡被糟蹋。大家伙都抱着侥幸心理,美滋滋的把这些病鸡吃进肚子,后来也没什么事。兴许有人没顶住被毒死,可一般都为体弱者老人小孩。这年头孩子本就容易早夭,老人易病倒,所以无人在意,果腹要紧。
缴上来的没有病的鸡还被卖掉,钱财一分没有落入养鸡户手里。那户人家明知如此,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这支人脉单薄,家中又无出人头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若是真闹起来,一来没理没证据,二来肯定会被赶出村,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赵老汉一听到有人闹事,立马想到了邻村当年那事。肖赵氏虽是赵家的人,可毕竟已经嫁了出去,而且赵家这一族已不成气候,人才凋零。所以那些人更是不惧怕,兴许也想学邻村那次,由此占个大便宜。
肖家弄养鸡场的时候,没少有人眼红。刚开始还罢了,现在这些鸡开始产蛋,一天就四五百个鸡蛋,鸡蛋三文钱一个,那一天收入就有一到二两银子!一年就有六七百两,这还不算鸡肉的钱!就算扣去成本,那收益也是极为可观的。
普通农户光种田累死累活一年才赚个几两银子,心底一盘算能不眼红吗。世人最易如此,看到别人赚钱的时候只看到赚到的钱,而看不到所承担的风险,然后使劲的眼红。简言之就是自己不乐意去干,又瞧不得人好。
赵清河也明白这理,冷静道:“爹,您先别急。您先去找族长和里正,有啥事不能越过他们。”
赵老汉拍了拍脑袋,“对,瞧我急糊涂了,我这就去寻他们,你们先过去。”
赵老汉和赵清河兵分两路行动,等赵清河到肖家的时候,那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肖耀祖和刘水生正举着铁锹横在养鸡场门口,肖家其他人也各自拿着木棍等当武器守着,以防那些人冲进来。
双方对峙着,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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