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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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微微挑眉,揖手还礼。

“原来是儒家人。”

儒道两家虽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历来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即使漫长时间中学说互有融合,大抵上还是主张上有很大差异,作为道门弟子瑶光对儒家感官并不太好,相形之下,她赞同法家关于治国理念。

自然,以瑶光年岁见识,还很难形成自己一套哲学观念,她很多观念都是直接从师尊于睿处继承下来。于睿赞同她便多几分赞同,于睿反对她也就跟着反对,至于其中道理她未必全都理得清楚。这种对儒家六分不满四分赞同态度就是从于睿那里一脉相承来,而对法家好感则是瑶光自己主张,这一点上,她和于睿有所分歧。

儒家素来主张仁义,瑶光倒没把这个悄悄缀自己身后人一下子打到“图谋不轨”角色上,她想了想,问道:“张……先生是否担心瑶光独行不妥?”

张良微笑着点头,“然。”他自觉好笑地叹了口气,“可惜子房才疏学浅,似乎反而叫瑶光道长多费心力了。”

这跟才疏学浅没关系,完全是因为那柄佩剑出卖了你。

瑶光正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对面青年自称儒家张良,又说“子房”,以秦时习惯,他应该是张氏,名良,字子房。

秦朝时期“张子房”她似乎知道,而且还熟悉很——那是她一直当做道门前辈推崇人!

但是,这个“张子房”竟然自称是“儒家”?!

儒家?!

敬仰崇拜前辈突然变成素来不大顺眼儒家人,这算是哪门子戏法?这简直和师祖山石道人吕纯阳忽然说要落发为僧一样荒谬啊——!

瑶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真是张子房吗?故韩公子,张子房?”

张良身份虽不是人皆知,但也称不上什么秘密,诸子百家中知道他身世不少数,所以他丝毫没有被揭破身份窘迫,反而因为瑶光反常神色感觉到几分怪异。

张良眨了眨眼睛,“正是下。”停顿片刻后,他故作不解地皱眉问道,“莫非瑶光道长还认识别‘张子房’?”

瑶光当然不认识别“张子房”,她只是知道秦末汉初有一位谋圣张良张子房,并且一直非常推崇这个人。

问题是,她可从来没想过张良会是儒家!

瑶光得到张良这么个回答,心里仅存一丝侥幸算是彻底消失了,一想到自己竟然抱着对头人物当做偶像好多年,她心情真是难以言表。

无论瑶光看起来多么早熟,实际上她也就十四岁多那么几个月,哪怕她经历较同龄人算得坎坷,又死生边缘走了一遭,她短短十四年人生中依然是喜乐平顺居多,再加上她门中是“小师妹”,一向被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师姐们宠着,再怎么早熟也有限,性子里难免保留了一些天真稚气和被宠出来些许娇气。平时还好,她修心养性这一门课上一向做得还算不错,可是真有什么触到了她心,她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不巧是,现恰恰就是当真触动了她内心情况。

正因瑶光素日里推崇“道家前辈张良”,此刻见到“儒家张良”才会加心绪难平。

瑶光盯着眼前儒衫青年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冷脸甩下一句话。

“不认识。”

瑶光一句话说完,非常不给面子地直接转身就走,俨然没当身后还有个大活人。

张良愣住了。

出身高贵韩相公子早年生活富裕,国破后投身儒家,接触一向都是比较上层人物。

上层人物共同特点是,不管内心怎么想,至少面子上都会一团和气。兼且张良本人容貌昳丽、气质上佳,见闻广博、谈吐风趣,有心和人相交时候往往是无往不利,换而言之,他还从没被人这么当面甩脸……

张良很困惑,真很困惑。

按照他机关城内听闻瑶光事迹,加上他曾亲眼目睹那一场战斗,他已经自行给“瑶光”建立了一个“早慧机智、冷静坚毅”印象,可以说印象十分良好。所以,张良发现瑶光独自出城后悄悄跟上,一方面是有些好奇她打算,一方面是担心她安危,想找个时机结交一二。

瑶光机关城内哪怕被怀疑被软禁都没有生气,可见她明理豁达,并非小鸡肚肠、目光短浅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听了自己名字就直接翻脸走人了?

张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脸,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道时候被毁容了……

瑶光可没心情去管被她甩了脸人是什么心情,气呼呼地往前走。

儒家张良,儒家张良,儒家,张良。

哼。

这四个字放一起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不一会儿,身后就有人追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已经被她揭破行藏,那人完全没有掩饰意思了,直接走到了她身旁。

“瑶光道长,下着实不知何处言行不妥,致使道长心中不,可否明示?”

瑶光相当冷漠地横了旁边青年一眼,本来她都已经忍了,但是那股怒气和怨气憋心里实难受,再加上对方主动开口问了,瑶光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难受,于是非常诚实地回答:“没什么,听说张子房是儒家我就很不舒服。”

如果这个时代已经有几千年后那些颜文字话,张良这一瞬间一定非常想打出“qaq?!”。

这还叫“没什么”?哪里是“没什么”啊?这都已经直接上升到对师承不满了好吗?这根本是改都没法改,又不是哪里说错了还能修补一下……

张良只得试探着问:“瑶光道长对儒家有些看法?”

瑶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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