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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143节(第2 / 2页)

这时候,康金山看到堡垒被从天而降的炸弹炸了,不由脸色一白。他深知自己这些堡垒、碉楼虽然都是青石砌筑而成,坚固无比。只是这些建筑的顶层,却非石块砌成。

因为一来石块沉重,完整的石梁石板无法吊装到屋顶;二来石块坚硬而脆,很难作为横向承力材料使用。所以,这些建筑的屋顶多是木梁陶瓦而已,与普通屋顶一般无二。

如今义军的臼炮发射起来,正好绕过了坚固的石壁,攻击这些建筑最为脆弱的屋顶。

这康金山也是个大丈夫,甚至“能伸能屈”的道理,连忙派人去把康家庄旗帜降了下来,再倒着竖了上去。

张顺在庄外看到明白,不由笑道:“这康家庄却是奇怪,好端端的一个旗帜,怎么倒吊着了?莫非哪位法师出了主意,要克我这飞彪铳不成?”

张顺深知古人比较迷信,还道这是“黑狗血”“阴门阵”之类的玩意儿。

张都督听了不由暗翻白眼,这真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不过,他嘴上却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是康家庄撑不住了,竖了降旗!”

五代花蕊夫人有诗云: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这竖立着的倒悬旗帜,便是这所谓的“降旗”,用来表示投降之意。

张顺闻言只好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才勉强说道:“原来这厮下跪投降,也玩的这么文绉绉的。他就不怕对方看不懂,一发将他消灭了了事?”

张顺想了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既然对方干净利索的投降了,自己白得了这许多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张顺便挥了挥手,命令炮手停止了炮击。只是下面该如何做,张顺却没有经验。他只好又厚着脸皮问道:“张都督,既然如此,下一步当如何行动?难道就等着敌人坦胸露乳、自缚而出吗?”

张都督闻言颇为无语,只好耐着性子讲解道:“自缚而出,乃是自行认栽,任凭处置,只是其中一种罢了。还有谈完要求,再行出降和谈完要求,不敢为敌两种投降方式。”

张顺一听,却是明白了,感情还分:无条件投降,有条件投降和有条件停战三种情况。

他不由恍然大悟道:“余自领兵以来,虽互有胜负,素来不闻投降之事,未及张都督经验丰富也!”

张都督闻言差点一句“小葬器敢耳”骂了出来,感情我解释了半天,你还倒打一耙。说什么你领兵以来,不知道什么是投降,比不上我张都督投降的经验丰富,你这厮骂谁呢?

张顺一时口快,见张都督恼羞成怒,自知失言,连忙致歉道:“对不住了,张都督。张某一时口直心快……”

张都督闻言更为愤怒了,面红脖子粗地问道:“敢问将军,张某来投是对是非?”

好在张顺反应甚快,见此连忙给自己一个巴掌,致歉道:“张……张将军自投靠我张顺以来,一直尽心尽力,但凡有令,无有不应。又出谋划策,为我锻造飞彪铳,压制此康家庄。往日种种,顺早已铭记在心,今日是张顺辱及将军,愿打愿罚,顺自一力承当,还请将军见谅!”

张都督闻言不由一愣,他被崇祯冤枉冷落多次,素来也只有自己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世上哪有臣子让主公认错的道理?

他心中的怨气怒气不由去了三分,只是怨气怒气去了,心中却忐忑起来。如今自己让主公当众颜面受损,日后自己何以自处?

想到此处,张都督诚惶诚恐,拜倒在地上,不敢言语,更别提打罚张顺之事。他只是口中言道:“主公一时口误罢了,张某何德何能敢如此也!”

张顺见此,便知两人心生芥蒂。他素来心思灵敏,转念一想便笑着上前将张都督扶了起来,道:“张都督何必如此,我年轻气盛,年少无知,还得依靠您以后多多指教才是。”

“若是张都督不心生嫌弃,这康家庄受降之事,替我一体办了可好?康金山狡诈狠毒,我担心此人在此使坏,还请张都督小心为是!”

古人云:使功不如使过。其实有时候使人过,不如使己过。张顺本来自己有了小过失,正好以此来使用这张都督。

张都督若不想和张顺决裂,便只好尽心尽力办好此事,以此表明自己宽宏大量,并没有因为这些许小事和张顺心生嫌弃。

果然,那张都督闻言不由内心稍宽,连忙应道:“主公且放心,张某定然将此事办的滴水不漏!”

第19章 机会

张道浚和张慎言不同。张慎言本是进士出身,仕途虽然有起有落,却初心不改。

他是那种很传统的士大夫,有着“为民请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却又因为接触了李贽等人,具有反传统的一面。

虽然张慎言和史书上那些忠臣义士还有一定差距,但是这种人要想降服他却也不容易。

所以张顺百般无赖,最终从“为民请命”这块找到了突破口,双方志向趋同,才获得张慎言的认可。

而张道浚虽然也是儒生出身,却多次参加科举而不能中,只是因为父亲张铨辽阳死节,才得以恩荫“世袭锦衣卫佥事”进入仕途。

明代锦衣卫下辖南、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负责,各地藩王及官员秘密监视、肃反肃贪,独立侦讯、逮捕、判决、关押权力(诏狱)以及反间谍等事务。在万历年朝鲜战争中,北镇抚司便伺机搜集了不少日军情报、资料。

而南镇抚司则负责本卫、所部队人员之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之研发事项。但总的来说南镇抚司权限要低于北镇抚司。

张道浚位列南镇抚司之列,作为恩荫之官,本来也算可有可无的存在。

只是张道浚咽不下父亲张铨死于后金之手这口气,素来颇有进取之心。

所以当时蓟辽边军急需军械,张道浚就利用自己职务之便,和山西本地精湛的冶铁技术为朝廷督造火铳、火炮等军械。

因此他受到了自己父亲的同科进士孙承宗的赏识,便借着这些功劳,先后被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都督同知。

遂后因为袁崇焕和孙承宗不睦,又行事毫无顾忌,张道浚自觉此人会坏了边事。于是随着孙承宗因为柳河之败被罢官,他便投靠了当朝红人周延儒,试图一展所长。结果因为他在袁崇焕案件上蹦的太高,为崇祯所厌恶,遂贬谪至今。

综合看来,张道浚比张慎言低了一个层次。他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一路行来,左右逃不过一个“人情”二字。

他从入仕到便贬谪,起于孝道,而终结于鲁莽。他半生起伏,不得伸展其志。从他自己看来,得意之时乃是父亲恩荫,失意之时乃是“明主厌弃”罢了。

所以张顺对症下药,对张慎言则晓以天下大义,对张道浚则伐之以情。

无论这次张顺口误是有心还是无意,最终结果却是坏事变好事,反倒正中张道浚心窝。

于是,被“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张都督反倒积极主动起来。他亲自挑选死士去城下和城上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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