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雨澜被她哭得也是眼窝酸热,只好劝道:“母亲,事已至此,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当初一心想把雨馨送进宫的也是大太太,一开始老太爷就不看好太子,可是大太太千求万求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还是如愿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后悔药可是没地方买去!
雨澜劝说几句,大太太一股火撒不出去,猛然抬起头来,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大老爷:“都怪你,要不是你把雨霞那个小贱人送进宫去,我的女儿何至于……孩子都叫人害了去!”
大老爷不悦道:“胡闹!馨儿也是我的女儿,你以为她落胎了我不伤心,不难过吗?馨儿是被奸人所害,和霞儿有什么关系?”
大太太满眼都是嘲讽:“你伤心难过的是皇长孙没有出生,你的仕途没有因此而更进一步吧?你心疼馨儿?!你要是真的心疼她,就不会把那个贱货的女儿送进宫里去了!”
大太太和大老爷已经决裂,当着女儿的面,她是没给大老爷留一点的体面。大老爷气得全身发抖,用手指着大太太:“你……你……”他气得转脸过去:“我不与你这等泼妇理论!”
雨澜甚感无语,您二位大半夜的上门就是当着女儿的面吵架的吗?
只好挨个的劝,总算两个人不再吵架了。大老爷才想起正事似的问。“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馨儿的胎是怎么落的?现在谣言满天飞,我们都不知道听信谁的!”
这种事倒也在雨澜预料之中。她道:“本来不想这么快叫二老知道这样的消息,怕二老听了难受,我本来打算明天一早亲自回娘家告诉你们的。谁知道还是这样传了出来。”就把宫里发生的事拣能说的说了一些。
大老爷和大太太听了不由脸色大变。大太太颤声道:“真的,真的是皇后干得?”她听到了这样的谣言还不相信,皇后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儿媳妇?要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受益最大的无疑将是太子。太子有了儿子,地位就会变得更加稳固!
可雨澜是亲身经历过的,她又怎么可能对父母说谎?
大太太急得站了起来:“不行,我现在就递牌子进宫,我要把女儿接出来!”照这个架势,雨馨在东宫里真是一点人身安全都没有了。
大老爷气得胡子直翘:“胡闹!毓庆宫是什么地方?太子妃又是什么人,是你想接就能接出来的?太子妃嫁得可是半君,等闲家人都见不得,你以为她是嫁给了一般的官宦人家,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可以给她出头?”
大太太急得眼睛都红了,朝着大老爷大声吼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你不想要女儿我还想要!”她一把拉住雨澜的胳膊:“你是王妃,你进宫方便一点儿,走,咱们现在就进宫,我现在就去把馨儿接回来!”
雨澜深感无奈:“母亲!您冷静点!您放心吧,别的不敢说,八妹妹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她之所以不惜得罪皇后也要当着皇帝的面把这件事情叫破,就是要震慑皇后,万一真是她动的手,这一次露陷了,下次再动手肯定就有顾忌了。更何况,雨馨入主东宫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起码东宫的宫女太监们早就被她拢在手里了,皇后手再长,也难伸到东宫去。
雨澜把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大太太反复譬讲,大太太这才熄了进宫的念头。她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那我们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拿着手绢不停地拭泪。
现在杨家能怎么办?皇家内部的斗争岂是杨家人能够插上手的?真想插手那也是嫌命太长活得太久了。
大老爷和大太太此来主要就是打探消息来的,大老爷的本意还想见见叶邑辰,和这个王爷女婿交换一下意见。雨澜毕竟是一介女流,很多事情大老爷不方便和她细说。可是叶邑辰愣是没出来见他,他也不敢挑理,又坐了片刻,雨澜又劝了大太太几句,这才把他们送出府去。
雨澜回道寝房,实在太累了,躺上床去几乎就秒睡了过去。当夜接连做了不少噩梦,她被一个噩梦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双大手把她紧紧搂紧怀里,叶邑辰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雨澜点了点头,抱紧了叶邑辰。
叶邑辰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不要怕!有我呢!”雨澜安心地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又抬头去看自鸣钟,借着明亮的月光一瞧,才早上两点钟。
雨澜问:“您什么时辰回来的?”等她问出声音来,两个人一起大眼瞪小眼傻在哪儿。雨澜的声音哑不成声,一听就是生病了。叶邑辰实际上刚和幕僚们讨论完,才刚上了床。他伸手一摸雨澜的额头。眉头微皱道:“有点发烧!”
叶邑辰也不废话,披起衣服就叫丫头进来。雨澜一把拉住他道:“王爷,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再叫大夫来吧!”
叶邑辰把她按回床上道:“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今天晚上值夜的是晓月,叶邑辰看见她就劈头盖脸地问:“你们是怎么侍候的,王妃生病了也不知道?”
晓月吓得赶紧跪了下去。叶邑辰这时也没时间处罚丫头:“去把府里的白大夫请来。”王府里平日专门养了一个大夫,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晓月急急忙忙去了,不一会白大夫就来了,隔着帘子给雨澜扶了脉道:“不妨事的,王妃只是急火攻心,又有些外邪入体,这才有些烧。我开个方子,吃上两剂就没事了!”
叶邑辰听罢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叫晓月领着大夫去隔间开方子,又安排人开库房拿药,晓月早就把歇在后罩房里的丫鬟们喊起来了。众人赶紧在茶房生起火来,按照方子煎好了药,服侍着雨澜喝了药,这才算完。
折腾这么一回,雨澜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只感到头晕脑胀,全身哪儿都不舒服。
晓凤和晓莺在身边侍候着。雨澜叫她们扶着坐起来,嗓子还是没有好,先问;“晓月和晓玉怎么不在?”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丫头贴身侍候,冷不丁换了两个实在不得劲儿。
晓凤抢着道:“早上王爷起来就叫管事妈妈把晓月和晓玉各打了十板子!嫌她们侍候主子不尽心,连您病了都不知道!”完了又说了发了一句感慨:“王爷对您是真好!”
雨澜一阵无语。这件事真和两个丫头无关,自己昨天躺上床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能是睡到半夜烧起来的。晓月和晓玉又不可能在自己睡着了之后再试试自己的体温。
真是无妄之灾。
雨澜就对晓凤说:“你去叫管药房的李妈妈开了库房,找些上好的棒伤药给她们用上。”晓凤答应一声去了。
又叫晓莺道:“去大少爷哪儿传我的话,我病了,叫他不要过来请安了,别过了病气给他。”晓莺刚出门,钱妈妈就带着白大夫来了。原来是叶邑辰临走的时候就吩咐下来,王妃一醒来,就叫白大夫给她请脉。
白大夫进来扶了脉,之乎者也地掉了一阵书袋,翻译过来就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王妃的病没什么大事,但是也要慢慢养着,药要按时吃,心绪要放宽,才能更容易好!
最后白大夫说:药方子就先不换了,吃两天再试试!
钱妈妈送走了白大夫,吩咐小丫鬟把药煎上,回到房间里,雨澜已经由小丫鬟服侍着穿好了衣裳。雨澜看见钱妈妈就问:“晓月和晓玉怎么样了?”
钱妈妈赶紧扶着她在床榻上坐下:“王妃您嗓子不好,还是好好歇着,少说两句。那两个丫头我一早就去看了,管事妈妈有分寸的,不会打得她们太狠!”
雨澜叹了一口气道:“倒是我连累了她们!”她从来不提倡体罚。就是在绿静斋里,惩罚小丫头也很少用打的。晓月和晓玉这还是第一次因为没侍候好主子挨打。
钱妈妈宽慰她道:“没有侍候好主子就是奴才们的不对!王爷这顿板子打得也没有冤枉了她们!”
钱妈妈看时间不早了,就问雨澜道;“王妃摆膳吧?用了膳才好喝药!”雨澜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吃!”
钱妈妈却到底还是让小丫鬟在西次间里摆了膳,又亲自监督雨澜吃了一碗燕窝粥。
小丫鬟就把药汤端了进来,雨澜喝了药,道:“走,去看看那两个丫头。”正院的丫鬟婆子们都住在后罩房里。不过钱妈妈是独自一间,晓月和晓玉是两人一间,比起几个丫鬟挤在一间条件还是好了不少。
十板子打得虽然不重,可是晓月和晓玉也得在床上趴几天才能起来。雨澜进来的时候,她们正趴在床上,看见雨澜就挣扎着起来:“奴婢们侍候得不尽心,王爷赏了板子也是应该的。王妃您还病着,怎么就还要过来!这不是折煞奴婢们吗?”
雨澜急忙叫跟着的丫鬟上前将她们两个摁回床上去。关心地问:“打得重不重?我叫人给你们的药用没用上?”
两个丫头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
“打得不重,打得不重!”
“药也用上了,很快就能下地侍候王妃了!”
“王妃您还病着,赶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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