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2 / 2)
楚长歌该是知道的,但是他今日还是说了。
果然,楚皇听完他的话,瞬间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瞪着他道:“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你故意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你母妃报仇?”
楚长歌听完他的责问,面部表情很平静,敛了双眸,满不在乎的轻笑了声:“起初的确是想报仇,可最后……不过是想完成她的遗愿罢了!毕竟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恨也好,爱也罢,都与我无关。今日说出来,我便再也不必叫这个女人母后了,你知道的,即便是决定不杀她了,可不能原谅,亦无法抑制厌恶!”
这样淡然随性的楚长歌,才是澹台凰所熟悉的,他心中是有恨的,但什么都抵挡不住他肆意洒脱的性情。恨过,了悟,深藏,最后罢了。红尘万丈,一切与他无关!
楚皇沉怒,喝道:“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这话一出,楚长歌反而笑了,眉眼弯弯,洒脱不羁,纨绔风流的声线满含笑意:“杀便杀,来此之前,所有的一切我已经打点好。从生到死,我也没什么牵挂,生也好,死也罢,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很淡然,不是那种看透了生死,觉得活着没有意思、没有价值而产生的淡然。
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不在乎世人为他遗落真心几许,不在乎谁的恩怨谁的情仇,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十丈软红,百丈尘寰,他没有牵绊,轻如落羽,洒脱如风。
澹台凰瞟了君惊澜一眼,笑道:“我真有点羡慕他!”
有人能活成这个样子,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任何负担和累赘。永远轻松快活,这样的人,不管自己是贫穷是富贵,是生是死,都不会在意的吧?
唯一能令他动容的,恐怕只有……
……
最终楚皇没有杀他,也没有放过他,选择了终生监禁。
不关虎符的事,不关紫罗珠的事,只是因为他激烈的为自己的母妃报仇,激烈的一手主导,揭开了当年的真相。
谁都知道,这一场监禁是真的,不同于以往楚皇下令禁闭,楚长歌能自己翻墙出来。是真的要将他关一辈子!整个旭王府,重兵把守,被围得水泄不通,楚皇还请来了武林排行榜上的几大高手坐镇,谁都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救走,一旦进去,必然惊动那些高手,最终被千军万马射杀。
皇甫灵萱也回了王府,她回来之后,不少真心爱着楚长歌的人,也冒死回了王府。
澹台凰和君惊澜,站在不远处的屋顶,看了楚长歌几天。他一直在王府,品美酒,看歌舞,醉生梦死,拥着佳人谈笑风声。
但从他的眼神里,澹台凰知道他不快活。他是一个不在意生死富贵的人,但他是世上最潇洒肆意的风,他在意的是他的自由。是他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能失去的自由!
可如今被困着,仍然是高贵的亲王,仍然享有从前能有的一切,却独独没了能令他在意动容的自由。
君惊澜微微叹息:“楚皇,眼神很准!”
他很明白,剥夺了什么,才能真正影响楚长歌。所以他给了楚长歌最宽容的惩罚,也是最残酷的惩罚。
澹台凰的袖子里面揣着紫罗珠,她不会圣母玛利亚的把楚长歌现下的一切责任全部归咎到自己的身上,然后捶胸顿足的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你”!因为她不来,楚长歌也迟早会说破当年的事情,最终也一定会变成这样,她来,不过是给了这件事情一个发生的契机。
可,也不能说她没有责任!而且,他是朋友,就算她没有责任,也不能放任他不管。
于是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忽然毫无预兆的扭过头抱大腿,不,准确的说是抱胳膊,抱着某人的胳膊,整个人扭啊扭啊,扭得像麻花:“亲爱的小澜澜,你一定有办法帮他的对不对?人家知道你最聪明了、最爱我了,矮油……讨厌,你就帮帮你最爱的人家嘛!”
呕——
一边说,一边自己反胃!她绝对是被南宫锦带坏了!
她这般矫揉造作的扭捏,让太子爷潋滟如画的面容有了点微微的菜绿,猛然还联想起了她曾经的那封令他呕吐的情书,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而,如玉长指伸出,一把按住她不断扭动的身子,叹息道:“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和干娘走得太近!”
因为他一点都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无止境的听到“矮油”和“讨厌”!
澹台凰挥手,然后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个不重要了,亲爱哒,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他无奈的扬唇轻笑,安抚的握住她的手。
旋而,眼神凝扫。魅眸所及之处,是万物皆在手中的睥睨风华,似乎世间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眉间朱砂,也缓缓绽出妖艳的色泽,一线红唇微微勾起,像是神祗吐露预言一般,平静地道:“好!今日,楚长歌脱困,皇位换人!”
☆、【089】爷皮痒!
太子爷既然已经决定插手,澹台凰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潜意识里,她就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
旭王府依旧歌声袅袅,美人如画,醉纸迷金。
澹台凰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收回了目光。妖孽说今日就要楚国王权更替,那明日再来见楚长歌好了,一来进去并不容易,二来……楚长歌如今被夺了自由,恐怕也没什么心情见他们。
君惊澜带着她从屋顶上下来,落地的那一瞬微微蹙了蹙眉。
澹台凰偏头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轻声道:“没事吧?”百里瑾宸说他一个月不能动武,最近虽然是没动武,但是他现下的身子,其实应该好好养着才对,近来却跟着她奔波,尤其前几天晚上,还在楚国屋顶上头淋了雨。
他轻笑了声,缓步往前,眉梢有点淡淡的疲惫,微微摇头:“无妨!”
澹台凰跟上去,扯着他的胳膊,很乌鸦嘴的道:“要是不舒服你赶紧说,先休息休息也没什么,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还不想当寡妇!尤其遇见我之前你都好端端的,遇见我之后,你突然就变成了短命鬼,这样大家会觉得我不是一般的寡妇,是克夫的黑寡妇,到时候改嫁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这一段不知道是关心,还是诅咒的鬼话,成功的让太子爷的眉心跳了几下,笑容很有点温和。
他魅眸微眯,牵着她一边走,一边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你放心吧,即便不是黑寡妇,除了爷也没人敢娶你!你不仅智商堪虞,身材也不好,脾气暴躁,刁蛮任性,无半分温柔可言!这世上除了爷,根本没人能忍你!”
这话他要是不正经的笑着说,澹台凰反而没什么感觉,但是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好像就真的是那么回事,于是直直的把澹台凰的脸都气绿了!
正在她万分生气,想着如何收拾着贱人之间,他又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看,懒洋洋的笑道:“这是即墨离给爷的!”
澹台凰皱眉,带着点疑惑接过来一看,这字迹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看起来和即墨离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是一样。单看这字迹,澹台凰便信了一半!
随后上头铺陈下来的,是一段话:“惊澜兄,本王于东陵皇宫,惊见阁下未婚妻。此女之凶悍跋扈泼辣,实乃世所仅见尔!本王窃以为,惊澜兄愿娶此等悍女,无异于为天下百姓除害。诸国男儿,都必将感谢贤兄舍己为人之举也!
本王对贤兄,甚敬之,甚佩之,甚同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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