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其实厨下事儿不多,都不必温良辰亲自去,只消将厨下娘子叫过来吩咐一通,下人们便将事儿办得个彻底,偶尔需要亲身上阵督军之事,还有鱼肠去验收。
温良春回门宴办得体面得宜,已经换上妇人打扮的温良春,眉眼间却没有妇人的神色,满满都是少女的气息,远远都能瞧出来。她依旧与从前无大差别,只是看起来比从前愈加深沉,温良辰偶尔从她身边走过,都能看见她眼底偶尔闪过的不甘和无奈。
只是这股不甘,温良春已经巧妙地藏了起来,若不小心观察,还真看不破她善良大姐姐外壳下的真面目,温良辰扯着嘴角一笑,果然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季云卿变化比温良春明显多了,比之从前的漫不经心,他如今是越发的有恃无恐,他仗着温大老爷知道缘故,对待温良春简直是疏离恭敬交织,就差将她抬上去当座上宾,温良辰算是明白了,原来“相敬如宾”是这样来的。
温良春出嫁回门过后,温家才算真正送走这尊大佛,温良辰长吁一口气,终于没有人对月伤怀,或是见花落泪,抑或是夜半悲声,遭逢连连打击的温家,总算是清静不少。
接下来的时日,温良辰又重振旗鼓,开始进行培植自身实力,每日巡查铺子,再去那探子训练场瞧上几眼,她心中颇为满意,好歹走上正轨。
不过,唯一没走上正轨的,是女子的必备手艺……绣活。
香囊比绣帕子难上许多,温良辰连帕子都折腾了大半年,如今猛然要再升一级,必得加大训练程度,于是,每日早晨将诸事处理完毕之后,温良辰午后便去英娘家中学手艺。
薛扬每日巡逻时间固定,皆为黄昏左右回家,温良辰特地避开他来走,直过上一个月,二人都没有见过面。
当然,这只是温良辰单方面的想法,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其实薛扬已经看见她多次。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如果她愿意转身,有可能会发现他的存在。
这一日,温良辰已遣了下人来传话,因为茶铺那头事情耽搁,午后要比平日来得晚,英娘素来极少出门,闲来无事之下,便琢磨着在附近走走,顺便买些温良辰喜欢的糕点。想到此节,英娘便收拾了东西,脸上蒙好巾子,挎上篮子出门。
待行至主街道之时,远远地锣鼓喧天,只听那领头人喝道:“和亲王驾到,闲杂人等退避!”,
一想到来者来头不小,英娘没来由地心中一慌,随着人群往后退上几步,生怕得罪了某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两队依仗穿着光鲜亮丽,举牌而过之时,锣鼓声喧天,旁边有人道:“哎,快看,那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和亲王!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能见上一面已经开了眼界啦。”
“仁兄,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平日我经常在这条街上,和亲王可不同寻常达官贵人,他从来不坐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轿子,好似生怕被人瞧了去。他可不像说书人那般,将平定西北说得是腥风血雨,或将他说得和杀神般,其实亲王面貌和善,乃是顶顶的好人呢。”
那人将和亲王说得是玄乎其玄,直将周围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突然,又有人跳起来道:“哎,来了来了,和亲王果然生得孔武有力!”
这人话音一落,众人立即聚集视线,英娘也随着他的话转过头去,待瞧见那高头大马上所乘的高大男人,英娘心脏绞痛,双腿一软,随着周围群众,不自觉地跪倒下去。
她的眼眶一跳一跳地抽痛不已,发酸得泪如泉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如花般绽放在地面,溅起了地面的尘土,也击碎了心底最深的那层隔膜。
脑海中画面瞬间喷薄而出,乱糟糟地挤在狭小的空间中,英娘睁大眼睛去看它们,却发现,它们熟悉得如同昨日,又陌生得好似虚幻。
在这掠过的无数画面中,没有别人,仅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凯旋而归时,脸上总会洋溢出自信而迷人的笑容,他落寞时,会立于长河落日下,留给她一个萧索的背影,他会在不公面前,默默垂下高贵的头颅,却在低头的瞬间,露出难忍而又愤慨的神色……
一幕幕,浮光掠影,恍若前世。
英娘捂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接而眼前一黑,身体不支,猛地晕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对不住大家,因为某些三次元的事情影响到情绪,最后实在崩溃,无法静下心码字,造成只更一半的情况,今天早上早起才补全的。
在此要向大家再致歉一次,带给读者好的心情是作者的责任,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让私人感情和生活带给我不良的影响,不会对看文的各位带来麻烦。
最后要感谢ts的地雷包养,谢谢各位的理解和支持!
☆、第60章 身份薄
温良辰今日在茶铺结完总账,发现这个月收益增幅,比上个月更明显,想来是春闱榜后廷试分出名次,进士们接二连三释褐授官,导致京都官员之间的人情来往有增无减,给茶馆酒楼送银子的客人络绎不绝。
而太清茶铺为今年新崛起之秀,铺中还收录当今传胪和几位名进士的诗文,有了这层广告在,生意自然越来越旺。
温良辰心情颇佳地来到英娘的住处,落下马车之后,没想到却见门房在院门口四处乱转,脖子神得老长,像是在焦急地等待什么似的。
那门房发现是公主府的马车,急赤白脸地冲温良辰跑来,至附近处慌慌张张行好礼数,接而又抬起头来,焦急万分地道:“郡主,我家夫人午间出门,至今还未归家,也不知,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温良辰顿时愕然,疑惑地问道:“在她离去之前,可有交待前去作甚?”
门房皱眉想了想,片刻后回答道:“回禀郡主,夫人出门前同我说,她去街上买些吃食,好用来招待您。”
“……莫要慌张,我先派人前去寻找。”温良辰面色微惊,英娘平素不大出门,没想到今儿一出门,竟然大半日不见人,她性子胆小如鼠,绝对不可能在外停留过长时间。
温良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英娘出门是为了给她买吃食,若是遭遇个三长两短,让她如何安心?
“你立即派人传话给李随,让他放下手中诸事,派探子前去探察。”温良辰转头向随身护卫赵信道,这位是上次跟踪季云卿,后被秦元君手下巨阙擒去的探子,因为遭逢刑讯的缘故,他身上的伤尚未好全,行动不大利索,便跟在温良辰身边做些随身护卫工作。
“是!”
接着,温良辰又将身边护卫一个个派出去,因出门人手带得不够充足,她怕万一英娘遇上难解决之事,几个人来不及反应,于是,她又下定决心,遣人向正在当值的薛扬传话。
东区由薛扬金吾左卫负责治安巡逻,传讯于他,寻起人来更为方便,不管英娘到底碰上个什么事,先将人寻到再说。
如此大张旗鼓地一通搜罗下去,许久都未传来消息,温良辰的心越来越沉,难不成,英娘当真遇上了将人鬼使神差掳走的人贩子?
风风火火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有探子来报,英娘已经寻到了,还是她自个儿出现的。
她在街道上走路走到一半,便被向李随传信回来的赵信半路堵住,直接将人给抬了回来。
纯钧进来上报道:“赵大哥说,英娘身子不适,模样不大好看,恐怕还得劳烦郡主,将府上的郎中请过来瞧瞧。”
温良辰收到英娘归家的消息,亲自出门迎接,赵信也不知哪儿弄来辆小马车,先将车给停稳在门前,再从车上跳下,示意丫鬟和婆子们上来扶。
果真是赵信所说,英娘精神劲不佳,嘴唇紧抿,眼皮耷拉着,原本水盈盈的眸中,此时却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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