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远认真回忆，遇到弥天确实是在恐怖空间里最有意思的一段经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总归不会是单单为了有趣吧。”

弥尧冷不丁从怀里掏出一颗令江亭远眼熟的苹果，散发着金光的大苹果果香四溢，带着普通又格外不普通的尊贵气质。

“这枚苹果就是我放在商店里面的，也是我表白的时候，送给心上人，然后惨遭嫌弃的定情信物，本来是打算毁尸灭迹的，但又觉得万一有哪位冤大头买单，就把它放到了sss级的商店里。”

暗戳戳被挂上冤大头标签的江亭远，对弥尧的好感度忽上忽下。

索性父子两的品味如出一辙，让他的表白路并没有遭遇坎坷。

但只要一想到弥尧的骚操作，这只捉摸不透的鬼也够讨人厌的。

“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找乐子，唯独在这小子的事情上，我是带着教育的目的搞事情的，他年轻，没有任何除了和鬼魂的接触，对人类的认知全靠小说支撑。”

“他或许不需要真正理解人类，但他需要尝试和人类接触，虽然我不认为人类是个很好的种族，但人类带给他的思考在某种方面会利于他的成长。”

老父亲第一次摆出教育者的姿态，江亭远听在耳朵里，却有种他在交代遗言的感觉。

“所以？”

江亭远不在乎答案，但弥尧显然是想让他问出口，给个台阶下。

‘小子，你很有眼力见。’弥尧暗中给他递了个识时务的眼神。

老父亲这个逼暂且能继续装下去：“我要走了——离开这里。”

被赞扬识时务的江亭远适当展露出些许人情世故，弥尧瞧着他略带惋惜的神情，又觉得不应该存在的心脏隐隐阵痛：“我只是不想工作，要出远门跟几百年没见的对象调情而已。”

“哦！甩手掌柜。”江亭远听懂了。

弥尧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过核心思想也就是这个：“之前你积分溢出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你是想留下来还是去更广阔的世界，你当时很平静地选择自留。”

那时候的江亭远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他虽然向往更刺激更有趣的神秘地带，却又压制住了好奇，留在了这块恐怖空间。

弥尧当时很不理解，现在他倒是想问问江亭远此时的决定。

面对询问，江亭远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扭头看向镜湖中央的弥天。

他正小心翼翼地将时钟花栽种在湖底，它黄黄的，小小的，有五片圆弧的花瓣，时钟花不是名贵的花种，却遵循着早上开晚上闭的开花定律。

“爱你在身边......这是时钟花的花语。”江亭远收回落在弥天身上的视线，弥尧和他两两相望，江亭远咧嘴轻笑道：“它不是早就替我开花结果了吗？”

“原来如此。”弥尧解脱了。

他设局让儿子入副本，没想到随手下的另一步棋反倒入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