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他的脑海里思绪翻涌，万花筒似的飘过无数的画面和种种细节，最终弥天成功顶着一张懵逼的小脸，只知道呆呆瞧着江亭远高举狼牙棒，抡起杀器，‘嘭’地砸在‘弥天’脑袋上。

或许是嫌弃一下不够解气，深知补刀重要性的他接连三四下，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灭世的力道。

倔强的复制品不肯低头地碎碎念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话真多呀！”江亭远简短感叹了一句，‘弥天’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知道这家伙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亭远赫然选择多说两句：“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心疼自己的同时，别人也同样心疼自家的宝贝。”

半蹲的江亭远离他很近，这也是‘弥天’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端详他。

看了一会儿，他再也无法违背良心欺骗自己。

‘弥天’无意义地在心底嗤笑，这位想要至他于死地的‘江老师’，跟他回忆里的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同样一张文雅出挑的脸，但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前者是温润清隽的读书人，后者是游走人间的恶魔。

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江亭远自说自话地感叹：“你杀我，我杀他，循环往复的轮回，只不过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

“罢了......”

他利落起身，矫健的身手没让弥天感到丝毫不适。

在副本里没有值得同情的故事，他们至多只能让通关的方式稍稍变得温和些。

仅仅只是一瞬，表情扭曲的‘弥天’再次被撞到墙壁上，抡飞的瘦弱身躯顺带砸倒了一帮子兜帽。

跟多米诺骨牌类似，一块倒了，紧接着剩下的依着连锁反应，全部倒牌，反倒显得干脆清爽。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胡乱挥舞的手臂，眼冒金星的‘弥天’嘴巴张张合合，眼珠子都要被打出来了。

居高临下的江亭远睨着倒在地上的他，不论是眼前之人懦弱吃痛的模样，还是那晚夕阳下站在巷子口露出得意表情的他......

他和他们，全都该死！

江亭远敛下眼底翻涌的暗色。

每当他想起小家伙儿三番四次被人剖开的胸腔，心底的怒火总是止不住涌上头顶，无论如何只要是顶着跟弥天相似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无论是怎样的复制品，他都见不得这群冒牌货猖狂。

全都以死谢罪吧！

在临走的最后时刻，‘弥天’只知道眼睛火-辣辣地疼，而在他视线所及范围，江亭远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庞隐没在暗处，就连镶在眼眶里的一双眼睛都黑沉沉的，让人多看一眼就会心生恐惧。

恶魔看不出情绪的眸底明晃晃是呼之欲出的杀意！

鲜红的血模糊了双眸，他再也看不到江亭远捂住弥天的眼睛，紧接着潇洒离开的姿态，是那么轻盈，又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