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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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方面,”沈夫人沉吟片刻,看着她认真道,“这一年里不宜有繁衍子嗣,否则对孩子不好。”

“……哦。”

今夏楞了半晌,脑子里也没想明白这话她为何盯着自己说,倒是认真想了下陆绎到底究竟成亲了没有。

“对了,沈夫人,我给您专门煮了一砂锅的竹叶粥,干干净净摆在外头桌上,您可看见了?”眼看沈夫人就要出去,她赶忙道。

沈夫人淡淡道:“他既然已经醒了,你就不必再费力讨好我。”

“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种过河就拆桥的人么?我就是看着您特亲,跟我娘似的,不不不,您还年轻得很,像我姨,我呀就是忍不住特想对您好。”今夏边说着,边把丐叔正吃的碗夺了下来,“叔,别吃了,到外头陪我姨吃饭,一个人吃饭多孤单。”

丐叔扭扭捏捏:“不好不好,我这一身又脏又臭的……”

沈夫人瞥了他一眼,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陆大哥,快出来吧,你看不出这小两口是想单独呆着么,你还杵在这里。”

“啊?……哦、哦哦……”

丐叔恍然大悟,忙不迭地跟着沈夫人出去了。

瞧这式样,沈夫人嘴上没再拒绝,是承了自己的情,今夏喜滋滋地转身,又给陆绎盛了一碗粥。

“哥哥,再来一碗?”她殷勤道。

陆绎摇摇头:“不了,你吃吧……小两口是怎么回事?”

今夏压低声音,指指外头,笑眯眯道:“蒙她的,她以为咱们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人……嘿嘿嘿,她居然还真信。”

说罢,她自己乐得不行,却看见陆绎面上无甚表情,不由怔了一下。

“你恼了?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陆绎瞥她,淡淡陈述道:“这事,可是你占我便宜。”

“我哪有!”今夏刚说罢,似乎就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不自在起来,连语气也变得讪讪的,“……真没有,您多心了,咱们是来疗伤的,把伤治好才是最要紧的,对吧!”她边说着边转过身,囫囵吞枣地把一碗粥全咽了下,匆匆忙忙收拾了碗筷出去。

陆绎见她跨出去没两步,端着碗筷居然又回来了。

“怎么了?”他问道。

今夏轻手轻脚地放下碗,小声道:“沈夫人和我叔正用饭呢,我叔那个别扭劲儿,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总觉得他们俩有点古怪,你觉着呢?”

“有什么古怪的,不就是他心里惦记着人家,却又不敢说出来么。”陆绎不以为然。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的。”

今夏支着耳朵,努力想听外头他们俩究竟在说什么,可惜沈夫人说话声音原就轻,加上她耳力平平,实在听不见什么。

她索性凑到陆绎榻前,好言道:“哥哥,我知晓你耳力好,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听人墙角,非君子所为。”陆绎拒绝。

“别逗了,你们锦衣卫若不听墙角,哪来那么多内幕消息。”今夏怕他动怒,忙又补上一句,“其实我们六扇门也是,有时候还得趴房顶上。我就是耳力没你好,要不我就自己听了。”

陆绎拿她没奈何,侧耳细听片刻:“……沈夫人说,去年在桃花林里头埋了几坛子酒,让你叔有空去取回来……”

“还有呢?”

“……还让你叔去竹林里挖‘黄泥拱’,晚上配着咸肉蒸……”

“黄泥拱?”今夏楞了下,继而恍然大悟,“那是最鲜的春笋呀,一出土就得吃,多搁一会儿都不行……还有呢?”

陆绎又听了片刻:“都是些家常琐事,不想听了。”

今夏干脆拖了方小竹凳在榻前坐下,热切道:“家常琐事才最见真情,接着听接着听……我叔说话了么?”

“只听见他嗯嗯嗯。”

“瞧他这点出息!”今夏怒其不争,叹息道,“还有呢?”

“沈夫人问他是怎么认得我们,他说……”陆绎斜睇她,“因为你被狗咬?”

今夏支肘撑在榻上,不好意思道:“那不是一般的狗,我说过的,那叫雪山狮子,长得跟熊一样,再说,我也没被咬着。”

陆绎微微一笑,继续侧耳细听。今夏也闭起眼睛,试着倾听那屋的声音。

“……他说过两天砍些竹子,搭个大点的凉亭,有的药材需要阴干,也方便些……沈夫人说此事不急……”

他说着,却未听见今夏应答,朝她望去,才发觉她鼻息浅浅,竟已趴在榻上睡着了。昨夜又是东洋人,又是赶着报信,然后陆绎中毒,今夏一直提着心,现下陆绎毒也解了大半,性命无忧,她顿时松懈下来,困意着实挡也挡不住。

陆绎停了口,静静望着她的眉眼——自相识以来,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般安静,想来昨夜定是累极了。

他尚记得竹林外,她往他脸上抹药粉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腹轻柔地顺着她的眉弓抚摸下去,然后是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唇瓣上那处殷红的伤痕明显之极,他微微颦起眉头,指腹来来回回在其上摩挲着,最后探身过去,轻柔地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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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再一次回到了那条街上。

喧闹而繁华,她孤独一人,仓皇四顾,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寻谁。

她试着往前走去,从人缝中能看见杂耍艺人将浸油点火的火叉高高抛起,上面装得铁片圆环随着每下动作而哗哗作响。

火光在半空跳动着,明亮而刺目。

斜刺里骤然有人伸手抓住她,铁钳般的手,硬得掰都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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