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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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展欢颜那边吸引,根本就许久不曾注意身后的情况。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十分迅猛,又精准无比。

血光飞溅,直接就将北宫驰的腕骨射穿。

北宫驰吃痛,闷哼一声,刚落立刻落手落下。

那一瞬间,其他人纷纷愕然回首,却唯有他,竟然又强忍着剧痛,弯身再度抢夺钢刀,没有理会身后骤变的局势,直接横臂一挥,竟是将旁边的那一排石砖尽数划开。

碎石飞溅,整个围栏瞬间缺失了一片。

那条卡在那里的丝线失去借力点,也跟着一阵风一样的飞落了开去。

☆、第105章 大结局

北宫驰的唇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冷笑,这才忍着满头大汗缓缓的扭头看去。

就在方才他全神戒备展欢颜的同时,身后的台阶那里已经有一队精兵突袭,上了这城楼,并且将去路整个儿堵死。

北宫烈着一身黑色轻裘被人拥簇着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是气色一如往常这些年来一样,并不是太好,被黑色的轻裘略一反衬,面色看上去就越发显得苍白,却是于眉宇间展开一片凌厉又冷酷狂傲的气势,如是巨石压顶,一道随时可能劈开云雾天幕的风雷一般,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锐气的锋芒。

这就是那个站在帝国之巅的男人,生来便注定拥有一切,心机深沉,手段了得的年轻帝王。

曾经一度,北宫驰甚至都不曾将他看在眼里——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是直到了今时今日的这一刻,他才不得不变换一个视角,重新来正视这个人的存在。

毫无疑问——

这一路走来,自己在他的面前已然的一败涂地。

“哈——”心里愤恨不甘到了极点,北宫驰却是捧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失声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都以为步步为营将一切大局在控的人是我自己,到头来,却全然不过一场笑话,真要跟你比起来,我到底也是没能算计的过你!”

北宫烈的面容冷肃,漠然看着他,却没有接他的话茬。

北宫驰看着他,眼底焚烧的起来的愤恨情绪就越发浓烈了起来,忽而便是目光一寒,阴阳怪气的说道:“败了就是败了,我技不如人,早该是这样的下场,可是北宫烈,你真觉得你赢了吗?就算你再如何的工于心计,算计到位又如何?到头来你除了守住了这个本来就是在你手里的皇位,你又得到了什么?一副残躯,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为了你的皇位你的江山,更是连你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能用作踏脚石,你真就觉得自己会比我更高尚几分吗?算起来,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愿赌服输,朕和你之间没这么多话说!”北宫烈却是半分与他去逞口舌之快的心思也无,只就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和单雪莹,你们母子一生谋算,都是为了这江山天下,为了你们的野心抱负,你们杀了多少人怕是连你们自己也数不清了。诚如你方才所言,何人的王座之下不是尸横遍野白骨堆垒?你也不用故意拿这些话来刺激朕,朕今日能坐在这个一国之君的位置上,但凡是有一丁点儿的心慈手软,现在早就成为你脚下那些尸骨当中的一具了。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成王败寇!黎王一党已经伏诛,你策动拉拢过去的那部分御林军和步兵衙门的人马,朕也叫他们提前下去,等着继续给你这个旧主效忠了。过往种种,你们欠我母后,欠廖家的债,就算斩杀你们千遍万遍也都于事无补了,单氏一族的下场已经不容变更,至于你——朕还可以给你最后的一点体面,你自己了断了吧!”

就是因为经历生死的次数多了,现如今反而是让他将很多的事情都看透了。

不是不恨,也不是忘了那些血海深仇,和北宫驰母子这些年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而是——

他已经不屑于和这样的丧家之犬再去争勇斗狠了。

千刀万剐,抑或是一刀结果,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分别。

最终的史书上留下的都只会是恢弘大气的一笔——

武帝烈,诛叛贼梁王于城门楼头。

胜利者的史书,无需过多妆点,那就是不败的传奇。

北宫烈此时这样不愠不火的态度,着实是让北宫驰觉得像是自己用尽最后力气的一拳,只堪堪打在了棉花团上,胸中的每一处都跟着憋闷。

作为失败者,他如今站在北宫烈的面前,已然是失去了话语权。

这一刻,心如死灰,一百荼毒,茫然无措的时候他才突然后知后觉的觉得方才展欢颜落下去之后,城楼下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并没有听到骚乱和惊叫声。

心里又凭空生出几分窒闷的感觉,北宫驰忽而扭头往下看去。

却见下面兵临城下,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辇车里面的人跳下来,却不过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掩人耳目的一名暗卫罢了。

想来也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以北宫烈的个性,他一定是亲自带兵平乱了。

这也就怪不得之前展欢颜坠楼的时候,那辇车里的人都全无反应。

而这一刻,城楼下面整齐划一的队伍,声势惊人,裴云英端坐马上压阵,人海茫茫,却是根本就没有展欢颜的影子。

北宫驰并没失神的太久,心里已经明了——

就算最后他斩断了绳索,可只就凭在半途中突然被拉拽了一瞬做缓冲的契机,已经足够减轻展欢颜从高处坠落时候所受的冲击力,给裴云英创造时机,顺利的救下她!

这个女人,也当真是狠绝了——

毫不姑息己身,在这样的危局之下,竟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死里逃生。

要知道,但凡她计划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一丁点儿的纰漏,等待她的都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或者那绳丝没能挂住砖缝?或者裴云英没能及时接住她?

可是——

她就是敢做!

娘想着眼前这样的局面,北宫驰就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他再抬头的时候,展欢颜已经从那楼梯口的台阶上走了上来。

这会儿她身上已经多披了一件素白的披风,人往高处一站,冷风猎猎,卷起她的衣袍翩飞,和身着一袭黑色轻裘的北宫烈相得益彰。

两个人站在一起,面上是一样高高在上,却是冷厉高傲,并无半分悲悯之情流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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