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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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已经大了,这是小表妹的口吻。

孟轩生从房外过,听到里面苏大公子发牢骚:“谁要和小表妹学,再让我看到那丫头猖狂,我给她一顿好打。”少帅漫不经心附合:“啊,好,就这么办。”孟轩生心提起来,怎么又要打我们?

在里面挑唆的什么?

门帘子一响,对表哥拿自己不当一回事不满的苏云鹤大步出来,一头走一头嘀咕:“偏心眼儿,对表嫂都比对我好。”门帘子缝里,可见少帅啼笑皆非。

抬头看到孟轩生,苏云鹤对他呲牙:“你找表哥?”孟轩生道:“找你。”两个人一同回房,苏云鹤坐下来气呼呼,孟轩生也想生气,只不是人家表弟,现在算是一个清客的身份,就陪笑问:“你在京里,小姑娘还能惹到你?”

“啊?你说的是什么?”苏云鹤已经忘记。

孟轩生提醒他:“你才和少帅挑唆,要打我们呢,你不记得?不是才说过的话。我不是偷听,萧成守在门外,他可以作证,是我听到的。”苏云鹤先道:“这房子太窄,”又喃喃:“以后说话小心。”

好容易弄明白,孟轩生也啼笑皆非:“你这个人,小姑娘才多大,不在你面前,你还跟她计较个没完。”对面苏云鹤把牙咬紧给他看:“以后你不打,我帮你打!”孟轩生笑着再问:“你和小姑娘比,我没说的。和少夫人比,你比的哪一条?”

还说把自己当女眷待,自己先和少夫人比的。

苏云鹤唉声叹气:“你不知道。”最后一句话孟轩生没听到,萧护回表弟:“要用人,先想到你表嫂,才想到你。”苏云鹤含糊的道:“没什么,表哥疼表嫂,不疼我呗。”孟轩生找到一个鄙夷他的机会:“我可看不起你了。”

人家总是夫妻吧。

苏大公子闷闷不乐过,拎起剑出去:“表哥要我勤练三九。”不顾雪大,一个人在院子里去舞剑。孟轩生看几卷书,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再揣摩一下少帅心思。无意中见到苏云鹤在院子里卷雪飞风似漂亮,走到窗前羡慕他。

见少帅步出来,没有避雪之物,在院子里指点苏云鹤。小孟先生心中泛起不是滋味,这大宅门里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路上认定苏云鹤是草包,可今天永宁侯来,少帅不在,只有苏云鹤去应对。就这样,两个人说了又笑,一起出门走了。这样的达官贵人,倒肯和自己眼中的苏草包相与?

自己见少帅如对大宾,惴惴不能自定。苏大公子没见有什么过人能耐,却敢和少夫人争风。孟轩生低头自叹,寒门中人,难以高攀。叹息过,给自己添志气。恩师肯把小姑娘相许,自己见苏大公子没什么自愧的。

再看院中,多出来几个人。萧拔等兄弟全出来,他们每天晚上都如此,早上也如此,少帅在,更要早出来才是。

实在好看,孟轩生忍不住站廊下看,见正房门外少夫人含笑殷殷看着,那眼神儿却不在少帅身上,是飞到半空中。

慧娘想自己的家。

入得京来,心潮澎湃,如春水泛潮,几次按压才得下去。可思念,是压不下去的。公公萧大帅的话一直在耳边,公公慈祥如父亲:“贤娘,你不可任性,要听你丈夫的话。”慧娘几回欲问萧护,是自己在军中不听他话,夫君对公公全说了?

十三不喜欢,要说也只能说十三的好话才是,对不对?又怕自己丈夫笑话,又怕自己丈夫佯怒,自己扁扁嘴不敢问。

重新想到公公震撼人心,却对自己慈祥,慧娘面上有光,重新是光彩照人的少夫人。

想一回家,看几眼丈夫。看几眼丈夫,再想一回家。

见夫君招手笑:“带上你的刀来。”慧娘一溜烟儿进去,一溜烟儿过去,笑靥如花,极尽讨好:“夫君要十三作什么?”萧护含笑:“你也来玩一回。”慧娘高兴了,再看衣服:“我忘了换。”重新回房换萧护少年时的旧衣,出来带有好几件。

奶妈带着丫头们烧晚上洗沐的热水,准备明天早饭。几个媳妇们不敢房中呆,都在厨房里做自己拿手的点心。

十五奶奶杨氏路上被三爷萧拔使唤过来使唤过去,三奶奶吕氏因此心中不安,两个妯娌好起来。吕氏在包饽饽,杨氏在合面,笑:“让我们爷说着了,今天我出门寻卖菜的,有个人来搭话,问嫂嫂哪里人,又夸我容貌有福气,仪态儿比人强。我想我们爷是神算不成,知道有人找我扯闲话,我就装着很喜欢,一路走一路聊,只是不往家里走,她急了,说嫂嫂,你走错了回家的路。”

媳妇们笑起来,若荷和秀兰也听进去了。

“……。被我啐一口,我说我家在哪,我自己倒不知道。”杨氏还在说。若荷却往外面看,又推秀兰让她看。院子里,少夫人在,爷们在,小厮们也在。萧北给少帅端椅子出来,少帅坐廊下避雪处,捧一壶热茶喝几口,放下,也走入雪中习练。

院子里一时冲雪飞风,只有小孟先生一个人呆呆站着,他是文弱书生。张伯在守院门。奶妈接上话,冯妈妈声音柔和:“奶奶们多留个心,以后只怕来认亲戚的,来寻人的,不会少。”杨氏对手中面盆端详,扑地一笑:“我虽不是我们爷般有气力,她敢来,我就拿面盆砸。”大家笑成一片。

慧娘抹抹汗水,去寻萧护茶壶喝水,少帅恰好回来歇息。慧娘看一眼院中飞拳踢腿的人,再看一眼虽是休息也笔直端坐的夫君,在他耳边悄声道:“这里只少一副军棍,”再多出来军棍,才配得上少帅威风。

飞雪中,少帅哈哈大笑。

厨房里人看少帅夫妻,少帅神采飞扬,少夫人娇柔轻嗔,这一对夫妻是出名的恩爱,此时看上去,又是极快活。

看得人就心中暖暖的。

当夜,几对夫妻夜话不同。萧护命慧娘解薄甲,今夜可以放心缠绵……慧娘娇痴在他怀里,听自己的心跳声随着夫君的心跳声,就更娇憨。

“等咱们宫中领过赏赐出来,多住几天,带你一处一处的游玩,现在不要一个人出去。”萧护抚着她的长发。慧娘听恼了,苦着脸儿不依:“人家说过听你的听你的,怎么总不信人家。”萧护轻哼着笑:“坏丫头,不多交待怎么行。”

慧娘恼得转身给个背过来。

萧护从后面贴紧她,低低地道:“喜欢吗?”慧娘娇声道:“喜欢,现在可以把交待我做什么说了吧?”她嘻嘻地转身,重投夫君怀抱,耍赖地道:“人家侍候你呢。”萧护忍俊不禁,更拿取笑:“原来差使由此而来。”慧娘拧他:“这话不中听。”

两个人同时想到在军中的时候,谣言十三少是少帅的男宠。萧护要人情:“那时候,人人都看出来了,我打心里疼你。”慧娘拿脑袋顶他胸膛:“你分明欺负人!”

又闹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心满意足,萧护才缓缓说出来:“将军们在狱中的在狱中,在家里的在家里。我命姚兴献、王源、鲁永安不要来见,鲁永安倒有趣,让家人送点心过来,说他不过来就是。”

“是了,那果子,”慧娘道:“难怪张伯说不认识的人送来,我说那先放着。”萧护亲亲她:“睡前张伯请我去看,有鲁将军的小印。”

慧娘睡意全无,睁大眼睛:“我该怎么做?”

“这一回,可不是我战败那一回,由着人冤枉。我们没回来的时候,我先命人到京中来打探,兵部里上下疏通,让他们不要用刑。张守户兵部里也有人,不用刑他必然不肯。有两个人,侍郎盛纯臣,郎中齐豫,他们和张守户走得近。先时我发愁,这两个人送什么也不行,讨人情也讨不来,怕将军们会吃亏。是马明武出了个主意,”萧护很有嘉许的样子:“他说盛大人齐大人不会自己离座去打人,”

慧娘屏气凝神听着,眸子因关切一眨不眨。

“王源先回来,我让他兵部里动刑的人,有一个人叫何德,都说他手狠,不给钱就往死里打,不管你是什么大人,会不会再起复。这个人,却管着所有动刑的人,又是多年老公吏,油滑油滑的。别的人,全塞的钱,何德,只给钱不行。”萧护对慧娘笑:“亲亲,猜出来没有,让你作什么?”

慧娘慢慢吐气:“我只想知道,我哥哥们受刑没有?”萧护道:“明天晚上你自己去问他,你带上刀,别带你的刀,那是名刀。带上钱,去吓他!”忽然又乐了:“吓人是你最在行的,张家给我写信,说久不见十三少,最近胆子壮。”

慧娘扑上他胸前轻咬一口:“你欺负我!”拿帕子擦咬出来的口水,羞羞答答又问:“夫君,你几时交待张家照应我的?”

“我不是说过,你一进军中,就知道你是女人,”萧护乐不可支,这就讨人情:“十三,你怎么感谢好夫君,多疼你,你这没良心的,就记得打你,以后全忘了。”慧娘被他揉搓得又情热上来,半推半就的又依从一回。

睡意终于上来,慧娘想着军中几回温存,几回百依百顺,手攀上萧护手臂沉沉睡去。

萧拔和吕氏,也才恩爱完。他闭上眼睛要睡,吕氏推他,低低道:“有些话儿,可以对我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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