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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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一家老小就是她的死穴……这人每次都是这么一招,要不要这么讨厌,能不能换个花招?

等弄干头发,梓玉发现皇帝已经阖眼睡下了,她暗暗舒了一口气,照旧没什么规矩地爬到了里侧。正纠结是睡在床头,还是搬到床尾凑合一夜时,那人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眸子很亮,梓玉被吓了一跳。

“朕要问你件事。”

秋衡半坐起来,倚在床幔上,顶上的流苏随之一摇一晃,烛火笼罩之下,在白璧墙上落下些许暧昧旖旎的影子。

“什么事?”梓玉坐的很远,隐约有些畏惧。

“今夜下雪,天黑路滑,你为何要出去,又正好经过了黑咕隆咚的太液池,撞到那一幕?”

这——算是皇帝对她的怀疑吗?原来这人憋了一个晚上,在这儿等着她呢!

梓玉忍不住嗤笑:“陛下是觉得臣妾自己安排了一出苦肉计,来博同情?”

秋衡知她误会了,摇头道:“皇后你想多了,朕要问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其他。”

梓玉卷了被子面朝里躺下,没好气道:“我就是闲得无聊,出去瞎走走……”说到这儿,她不免又有些抱怨,若非今天突然脑子抽风非要去看什么寒梅,哪儿会撞见这么一出?娴妃生或死,跟她有什么关系?真是好心没好报!

梓玉越想越气,她翻坐起来,对着皇帝道:“正巧我也有一事要问你。”

秋衡挑眉,示意她继续。

“你给娴妃的承诺是什么?”

秋衡语塞,面色有些微妙,梓玉恨恨道:“是不是许她为后?”哼哼,要不然娴妃干嘛没事把人都遣走,还不是怕人听见,明显做贼心虚啊!

小皇帝更加语塞。

梓玉红了眼,“你们一家就是欺人太甚!”

秋衡扶额。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啊,明明是齐不语把你塞给我做大老婆……那时我也年幼,以为青梅竹马的表妹就是未来的皇后,谁知道会中途加塞多出来一个大老婆?

☆、第10章 水落石出

梓玉最近很烦恼。

小皇帝让她查娴妃落水一案,没有头绪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无比体贴”地让她慢慢查,说什么“朕一点都不着急之类”的话。可这两日午后,皇帝总会来咸安宫溜达一圈,美其名曰看看进展——实际上就是来给齐梓玉添添堵,顺便给自己找点乐子。

梓玉十分受不了这种无形的精神折磨,她发誓非要将那个坑了自己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这天下午,眼瞅着小皇帝又要来了,梓玉连忙摆驾去太液池边。

这两日她都会到娴妃落水的地方呆着,什么都不干,就是面无表情地坐着。锦澜总觉得皇后这个时候的眼神有点渗人,还曾经偷偷和云碧讨论“小姐不会魔怔了吧”。当然,今天又是这样,一盯就是小半柱香的时辰。

正当众人一起陪着瑟瑟吹冷风,皇后出声了,“王守福!”

一小太监碎步上前,“娘娘,王公公挨了皇上钦赐的二十大板,如今还躺着呢……”

梓玉倒将这茬给忘了,她将小皇帝拖出来痛骂了一遍,这才认真打量周围一干人等。

皇后面无表情的时候,一双凤眸总有些过于凌厉,众人都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只死死盯着地上,听候差遣。

“你,你,你,还有你……”

皇后抬手随意指了几个人,锦澜在旁边叫名字:“周大福,周生生,周大生……”当然还有先前碎步上前答话的那位很丑的小太监——六福。

被皇后点到的那几个站成一排,顶着其余人围观的目光,更是诚惶诚恐,完全摸不着头脑,纷纷表示压力很大。

且说秋衡在咸安宫扑了个空,心情很不高兴,于是就到御花园找齐梓玉。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帮人群魔乱舞,到底在干什么?

不远处,一个青袍小太监沿着太液池毫无章法地四处逃窜,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堆凶神恶煞之人,眼看快追上了,就听有人喊了声“不行”。声音不轻不重,但是透着几分贵气与威严。秋衡抬眼扫过去,喊停的那位,自然就是齐梓玉。她靠在软椅上,单手支着头,说:“周大生,再换个别的地方跑跑……”

看了一会儿,秋衡就明白了。

原来,他的皇后在变着法子重现万寿节那夜的落水案。她如此大费周章,应该是为了找出行凶之人逃跑的路子。

皇帝猜的很对。

梓玉记得那夜下了雪,雪势还不小,映得到处白花花的反着光,而太液池边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堆叠的假山,一个人要想在这附近找地方藏起来很难,更何况当时皇后一行误打误撞来的很快,那这人必然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跑走了……至于他到底怎么跑的,跑去哪儿了,又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的,只能如此这样一一试了……

小太监们各司其职,一个立在娴妃落水处权当“娴妃”,一个远远站着当是那夜被娴妃遣开的“宫女”,还有一位蹑手蹑脚地,自然是那“逞凶之人”——秋衡看得津津有味,唯一不满的,就是扮娴妃的那位小太监实在太丑,满脸麻子坑坑洼洼不说,还是个青蛙眼、蒜头鼻、招风耳,真难为了齐梓玉能找到这么一位——当然了,这人还真给小皇帝埋下了那么一丁点阴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要和娴妃亲热,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冒出这副尊荣,然后,皇帝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齐梓玉你够狠的!

且看眼下,“逞凶之人”假意推了一把,随着“娴妃”惊呼一声,“宫女”旋即张望过来,他拔腿就逃。后面慢悠悠过来一群浩浩荡荡之人——算做万寿节那夜无聊到处溜达的皇后一行,他们听见了惊呼,这才追过去。

前面的那个小太监腿脚也算麻利,往西边跑去,三两下就没了踪影……秋衡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瞥向齐梓玉,果然,她站了起来……

很好,轮到自己出场了。

皇帝过来,照例针对众人的不务正业训斥了一番,其中着重点名批评了皇后,最后才又假意关切道:“皇后,娴妃一案可有什么进展?”

梓玉点头:“回皇上的话,臣妾刚有了些眉目。”

“哦,什么眉目?”秋衡挑眉,他很想听听这人是怎么分析的。熟料梓玉只淡淡地回了八个字 “后宫之事无可奉告”就闭口不谈了,秋衡气结——这人胆子真大!

皇帝憋着的气没地方撒,自然有人跟着倒霉,比如那位丑到惨绝人寰的“娴妃”,被皇帝一句话发落到安福门外扫水。

梓玉不高兴了,“慢——”她出声拦下来,又道:“陛下似乎管的也太宽了,杖责臣妾宫里的太监不说,如今还要随意发落臣妾的人,臣妾、臣妾不服!”

秋衡笑了,唇红齿白,是个俊俏又无赖的模样。他得意道:“皇后你不服也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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