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大白罪名,不愿再扣在头上(2 / 2)
霍长安越看越像是看到了少年时期的霍启航。
“他叫顾单,顾镇的外孙,您的孙子,霍少和顾晓的儿子。”
回答他的是佟庭烽。
若论这关系,本该成为一家人,可事实上呢,这里头的关系,是何等的错综复杂,理不清,道不明。
霍长安呆了好一会儿:原来那个晚上和启航在一起的,是顾镇的女儿顾晓……
三
佟庭烽和佟漾,不,正确来说,是钟缇,从小关系就好。
小时候,钟缇非常非常疼爱他。不仅仅因为霍长乐对她有救命之恩,更因为她的儿子早逝,在她为了生存,而整容成佟漾之后,她出于某种欠疚之情,自然而然就将对儿子的爱护之情,全部投注在了他身上。
她爱佟庭烽,从小就称他为小乖乖,心肝宝贝。
这种称呼,直至如今,依旧时不时会从她嘴里冒出来。
曾经她有多爱她的儿子,后来,她就有多爱佟庭烽。
佟庭烽记事后,就曾听得小姑姑在梦里凄凄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小石头——那是她给她儿子取的名字,她盼着这个早点的儿子,可以像岩石一样坚硬不可摧。
他曾对姑姑说:“找个男人嫁了,您还能再生个小石头!”
那时,他只是一个小大人。
姑姑只是苦涩,
后来他才知道姑姑生了病,拿掉了子宫,再也不可能生养了。所以,她才越发的思念她的小石头。并且,把他当作她的儿子在呵护,照顾。
他希望姑姑可以幸福,而金晗恐怕给不了姑姑这样一个归宿。
这一点从他把霍长安带进佟园客厅,姑姑的脸孔一刹那变白时,可以看得出来——姑姑至始至终爱着这个男人。
如果换作以前,他绝对觉得姑姑和霍长安再无可能,但当霍启航的报告摆在面前之后,有些不可能的事,未见得就真的不可能了。
佟园,佟庭烽推开了主屋客厅的大门,里头有说话声传出来:爷爷正和佟漾、金晗说话。他们来的早,其他家族成员还没回家。母亲何菊华也不在。
佟六福是第一时间看到佟庭烽走了进来,他原本正和金晗说话。不是头一回见金晗,对于这个男人,他一向留有好印象,这一次,听说佟漾答应嫁给他,他是诧异的。
在佟漾电话通知他今晚她会把人带回家时,他就问过:“你放下过去了么?”
佟漾答:“放下了!”
“是吗?那你有和这个男人说明你真正的身份么?”
“还没。今晚上,我会说!”
佟漾深爱过霍长安,佟六福知道,哪怕那个男人,有负于她,另娶了,害死了她的养父母,害死了她儿子,害死了她自己。可那份爱,并没有消减。
曾经一度,她得了严重的忧郁症,无法从仇恨和痛苦里走出来。
佟六福告诉她:“你就当钟缇已死,你把自己当作佟漾。替小漾好好活着!以后,你是我女儿。别被过去缠住你!”
佟漾在他的开导下,渐渐活回来,活出了自己的个性。只是,她到底还是没能彻底摆脱过去。一直没有结婚。
“谨之,谁让你把他们带来的?谁让的?”
佟漾因为佟六福脸上的异样之色而注意到门口处,转头后,脸上温暖的笑意全都收了起来,不由得又急又怒的喝了一声。
佟六福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霍家父子俩,又瞅了一眼微微收起笑意的金晗,站起来:
“谨之,怎么带了客人过来,也没有事先打个电话回来?”
“是我没让他!”
霍长安走了上去,欠以一礼,显得格外的有涵养:
“老爷子,长安来的突然,实在是因为有些事,需要和您和阿缇好好的说一说明白。我怕阿缇又想悄悄溜走了。”
他直接称佟漾为阿缇。
佟漾闻言面露惊色,眼神微乱的瞟了瞟身边的男人。
金晗眯起眼,惊诧:阿缇?
心下顿时疑狐了。
他知道霍长安的生命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名叫阿缇,全名钟缇。可那个女人早在三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佟漾怎么就成了钟缇?
佟六福呆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怪不得,原来他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
“我跟你没什么所说的……霍长安,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佟漾努力让自己平静,想把这个祸害了她三十几年,依旧阴魂不散的男人踢出去她的地盘。
“我今天想要说的事,和三十二年前的事有关!有些事,我必须说一说!以前我以为你死了,真相如何,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我得必须说明……说完我就走!”
霍长安站到佟漾面前,轻轻的说,脑子里回忆着一幅幅曾经他们亲密相处
过的画面。曾经,他们相爱——都是他的错,把本该得到的大幸福,折腾了一个支离破碎。
“好,你说!”
佟六福答应着。
佟漾见老爷子发话了,也不好了多说什么,沉着脸往后退了几步。
佟庭烽扶上宁敏往边上坐着,示意霍启航也坐。至于郝军和霍长安的秘书等人则很识趣的退出了客厅。
霍长安巡视一圈,没有坐:
“老爷子,我知道了佟家对霍家有误会。这缘起于四十几年前,顾老爷子死的时候,佟老太爷也跟着离奇死亡。那时,佟老太爷和顾家走的近。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佟老太爷之死,和我霍家有关。现在,我想说明第一件事,顾老爷子的确死于静脉注射,但和我霍家无关。是顾家自身的恩怨引起的。佟老太爷的翻船罹难,绝对属意外。
“第二件事,和长乐有关。”
说这话时,他将目光落到了佟庭烽身上:“三十三年前,那场反恐作战,特种部队逆命作战,不是我授意的。这是有人在栽赃。”
“第三件事……”
他又转眸睇到佟漾身上:
“你生下孩子之后,告诉这孩子是长乐的,当时的我的确有很愤怒,恨不能把这孩子给掐死。但派人去抢孩子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让人用车去撞,更不是出于我的授命。钟伯父和钟伯母因此而死于车祸,孩子因此丧身车轮,被碾,我很遗憾。之后,我强行带走孩子的尸体,是不想让你看到孩子惨死的模样,伤心难受。这是事实,并不是想毁尸灭迹。
“如果三十二年前,我这么解释,也许你不会信,但现在,你应该信。启航的存在就是一个证明。这个本该死在那场车祸里的孩子,现在好好的活着,而我却至今蒙在鼓里,这里头有什么文章,你应该能想象出来。
“第四件事,你被大火烧成重伤之后,我的确找过长乐的碴。当你的死讯查出来时,我也曾为难过长乐。但我没有下令对长乐痛下杀手……”
一句一句话,都是对过重重误会的说明。
若换作以前,身在那种心境下,他是绝对不会低声下气的跑来解释,现在的他和三十二年前傲骄的他到底不一样了。有些误会也该被澄清了。
可是,佟漾却突然发出一记歇大斯底里的冷笑,把他的当滔滔不绝的话全给笑断:
“霍长安,你倒是真能推卸责任。如果不是你把人给抓了,长乐怎么会被活活炸死,小漾何至于成了植物人……”
这一吼,令霍长安沉默,良久才道:
“我不会推卸责任。对于长乐,我没有害他之心。想弄死长乐的人,是长平。那一切,全是长平干的。他假借我之手。在我清楚了他的目的,想来救人时,为时已晚。在看到长乐被炸死之后,我差点就把长平给杀了,是我妈出来及时阻止。但长乐的腿还是被我打断了……我这里有几份资料,你们可以看看!”
他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秘书提着公文包走来,将其中一份资料从里头抽出来递上。
扬扬那份资料,他说:
“这几份资料,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他将其中的资料一一抽出来。
“这份资料,是军事事故发生的后,我去查访的结果,结果证明,那些人反逆命令进攻,是因为有人收授贿赂了。”
“这份资料,可以证明,孩子不是我让人去抢的,里头有一卷对话录相。能让你们清楚的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还有这份资料,霍长平亲笔所写忏悔书。是我母亲逼他写的。他忏悔,我放弃将他送交法院。从此安份守己度日。要是他敢再惹是生非,我收集的所有罪证,将送他把牢底坐穿……”
三十二年前的恩怨,终于大白于天下,他背负这些罪名太久,以前,不在乎,因为他爱的人已不在;现在他无法再忍受爱的人再用仇恨的目光来审判断他。
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