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死,他为她挡子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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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把这手机拿到手上,如果能逃出去,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这个念头才兴起,一颗子弹打中了它,手机就此寿终正寝,铃声终止。

几乎同一时间,窗外的扫射突然转移了方向,正西方向似乎另来了一股人马,和他们交上了火,而不得不退守反击。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撞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渐渐向她藏身的位置在逼近。

宁敏紧紧贴着墙壁,手摸到了一根铁条,拿着,掂量了一下,够份量,应该可以拿来作武器,然后,深吸一口气,冲那来人狠狠击了出去。

那人反应极为的灵敏,往后一仰,避开,她第二棍紧跟而上,却被那人给牢牢抓住:

“韩婧,是我!”

黑漆漆的空间里,不可思议的响起了佟庭烽清冷而微带急切的声音。

她呆了一会儿,几乎以为这是幻听。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救她的吗?

她的职业,注定会涉险,父亲曾说过,他绝不赞成她长久的做这行,即便是和平年代,危险的任务依旧存在。而她就曾瞒着他们执行过几次生死攸关的艰巨任务,因为表现出色,而被提升,加衔。父亲知道后,很是不高兴,十九岁时曾逼她签下了一份约定:再做满一年,就转文职。

十九岁的最后一个月,她接到了营救第一少和随机人员的命令,就此和这个生命里最最重要的男人邂逅了。

那一次,在护送第一少转移作掩护时,她受过一次重伤,腿部中过一枪。

身陷险境时,她以为这一次小命一定玩完,没能在指定的时

间内回到飞机接送地,她就必死无疑。

结果,第一少不顾安危,转而带了两个组员来找她,抱着她,脱离了险境。

如今,曾经的组员已经全部牺牲,而那个男人,远在千里之外,既不知道她的现状,更不可能来救她。一切都得靠自己。

至于其他人,她从来不曾奢望——佟庭烽,更不是她可以巴望的人。

在他将她和何菊华交换之后,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狠戾的,她倒没有生怨,这毕竟是她招惹来的麻烦,可对这个男人,她已不再心存幻想。

可他就是这么神奇的出现了。

“发什么楞,快走。七叔他们在外头正拖着他们……”

手臂被他牢牢给抓住,一拽,身体本能的往外而去。

“等一下,这里还有一把枪。”

她折回,把李享的枪给扛起,又在李享身上默默注视了一眼,转身飞快的迎着那个男人走去,很快就闪出废仓库。

“往西!”

他低声说,两人矮着身子,往西而去。

浓浓的夜色里,枪声你来我往,而火光在黑幕中显得特别的狰狞可怖,枪林弹雨,这绝非虚话。

突然,她栽地,脚上中弹了,也许是被子弹擦伤了,总之,已经有人在暗中锁定了他们。

她闷哼一声倒下,把他拽倒,子弹,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头顶飞过。下一刻,她被他紧紧抱住,一个滚地翻,那么急,刚刚他们倒下的地方,被子弹洗劫,空气中泛起浓浓的硫磺味道,烟尘漫起,而他们已经掩避到一石井后面。

“你,受伤上了!”

她在他左肩上抓到一些粘稠的东西,一惊而问。

夜色太深,伸手不见五指,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无月,而阴冷刮骨,这一刻,她能吸到他身上清凉的气息,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没事。把狙击枪给我!”

他一把将机枪抓了过去,伏于地上,架起,准确瞄准,子弹上膛,扳动机关,砰,扫射声立刻停止,转个方向,又砰了一声,掩于另一处的射击者,也顿时没了声音——这个男人的射击术,绝对厉害。那两个,十有八~九已经没命了。

“还能走吗?”

他低低问。

“能!”

“好!”

佟庭烽一手扣住女人的手,把枪塞到她手上,手上抓着他自己那一柄,继续往西退。身后,另有两个他的人跟随了过来。

仓库大院西边,墙断裂开,他们正是从那边钻进来的,他带来的人,有几个掩在那边几处残墙后面作掩护,两个人来到那边后,他就沉声喝了一声:“撤!”

一行人开始撤离,大院内又有扫射声响起,但响了一会儿,忽又静止。

静的可怕,一种死亡的气息弥散在废仓库的上空。

佟庭烽的车子停的挺远,怕打草惊蛇。

一刻钟后,佟庭烽坐进了自己的车。

关上车门的这一刻,宁敏知道,她安全了,可是心跳依旧狂乱而躁动,她止不住的喘吁着,只觉浑身上下一片冰冷——

刚刚死神来过,是他带着她躲开了。

如果没有他及时出现,仅靠枪匣里那四发子弹,她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真的很困难——埋伏在那边的,肯定不止四个人。

“没事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伸过手,往她肩上拍了拍,安抚着。

她点点头,捧着心脏,深呼吸着,一下,又一下,那么的急促,想了什么,转头问: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手上好像还沾着他的血——

他的舍命相救,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这世上,能共富贵,不稀罕,能共生死,就应该拿来被珍惜。

“好像是!”

他开的飞快,把身后两辆车甩的远远的。

“要

不要紧?”

若不是他抱着她滚到了掩蔽体后,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想我得去找个医生把子弹给取出来!”

额头上有豆大的汗在渗出来,他忍着疼,车子开的有点飘。

她感觉到了,急忙凑上去,熟门熟路的把照明灯打开,看到他的脸色,惨白的厉害,左肩处已是一片湿印,一直在流血。

“停车,必须止血,处理一下!”

她叫。他们用的步枪,口径大,击中后引发的怆面也大。

“你会?”

简单处理,她当然会:“你车里有没有备医药箱?”

“有!”

“在哪?”

“后备箱!”

“那就让我试一下!停下,我去拿!”

她没说她处理枪伤很在行。

“好!”

车子,急刹车停下。

宁敏忍着脚上的伤,往后备箱去取,车内打着暖气,而车外,此刻的温度,大约在零下五到六度。下车那一刻,她打了一个寒颤,赤~裸在寒风里的脚,抖了抖。

佟庭烽睇了她一眼,头靠在椅背上,瞄到她的脚上全是血,但她没有哼一声:这个女人,很坚强。

很快,她折回,坐回座位,从医药箱内取出一把医用剪刀,果断的剪开他的衣服,血肉糊模的怆面裸露出来,伤口很严重,而且,血流不止。

宁敏仔细查看了一下,子弹要是穿透人体,钻进去的地方弹道不会很大,出来的时候,由于爆裂,会形成一个很大的怆面。子弹直径越大,杀伤力越强。李享的后脑就是这样被爆裂的。

“还好,离的远,是被子弹射中坚硬物反弹时打中的……情况不是糟……但必须得马上把子弹取出来。你这里有没有麻醉剂?”

她往医药箱内找了找。

“没有!”

“能忍吗?在不上麻醉药的情况下!”

她抬头看他,俊脸已是满头生汗,着重强调了一句:

“佟庭烽,你很男人,很男人的男人都不会怕疼的吧!”

若不是太疼,他真想笑,这女人,还真能给他戴高帽子。

“可以试试!只是,我有点怀疑你有没有那本事?”

他哼哼忍着疼。

她斜眼,这人,小瞧她:

“我也很怀疑你有没有那个承受力。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

“呵,你不必激!来吧!啊……轻点呀,你这女人,还真是狠心……”

她下手不清,而且够狠,没等他准备好,就取了医药箱里的小刀子,往他肉里挑了进去,逼得他第一次惨叫出来,有点丢脸。额头的汗,那是滴滴的往下淌,整脸张都跟着烧了起来。

疼痛漫天袭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呈现出短暂的空白。

有一些浮光掠影,从记忆深处一点点漫上长,就像潮水。

“怕不怕疼?”

“子弹必须取出来?”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这只左臂的话!”

十八年前,他和乔琛遇上过一个名叫小羽毛的女孩。

那一次,爷爷奶奶被梆架,他和乔琛一路追查,最后,他左臂中弹,被俘,脸上还被套了一副铁面,没有眼孔,牢牢的锁在头上,这是劫匪想防止他们认出他们的长相。

那一次,是那个小姑娘心狠手辣的用她的小刀,帮他把子弹挖了出来。还用白酒给他清洗伤口,当时,痛的他是满头大汗,但他咬着牙,没惨叫出来。因为情况不允许。

事后,小姑娘笑吟吟的对他说:

“你很男人,跟我爸爸一样,很男人的男人,不怕疼。”

那一次,乔琛也有戴铁头罩,但他的铁头罩比较大,隐约还可以捕捉到一些视线,他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的长相,跟他说: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长着一双乌黑灵活且充满狡诈的大眼

睛,一头短发。

那一次,那个勇敢的姑娘,胸部中了一枪,为护他的祖母,事后,她被扔到了他们舱牢里。

那一次,乔琛有帮她把子弹取了出来,可她终究因为太虚弱,死了,后来,被劫匪扔进了海里,就这样,一个花一样的人儿,没了。

而他们,在几天之后,终得获救。

很多年以后,乔琛告诉他:“韩婧小时候的照片,长的和小羽毛一模一样。”

而如今,他的生命里,又跑出了一个几乎可以和韩婧以假乱真的的女人,还说了一句,和当日一模一样的话。

他惊讶,不由得怀疑起来:

当年的小羽毛,当真死了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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