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风和日丽的早上,老黄历里说今天是个诸事皆宜的日子,宜嫁娶、宜出行。
如今的许唯星已无需请假,直接旷工,出了家门之后直接前往江兮茜告知她的地址——公司里大小事务都已经不过她的手,她在公司里俨然已是闲人一枚,旷工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万万没想到他的新住处会是她名下那间失了火的公寓隔壁的小区,仅仅一条街之隔,是巧合是故意?许唯星没心思去管,光想到即将见到他,已经是太阳穴直跳。
更没想到的是,当她拿着写有地址的便签寻觅到了c座公寓楼下,正看见ceo从公寓楼的大堂里走出来。
ceo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出了公寓大门就大步朝停在外头的座驾走去,司机也已经小跑下车绕到后座去为他拉开车门。跨上车的前一秒,ceo无意识地一抬眸,这才看见杵在不远处的许唯星。
许唯星本想躲着点儿,可既然已经被发现,只能恭敬地朝ceo点点头:“王总。”
ceo回以轻轻的一颔首,许唯星以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之后便可彻底别过,不料ceo稍一思忖之后,竟叫住了她:“许经理,上车说两句?”
ceo虽然是征询的语气,但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许唯星没有拒绝的权利,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ceo倒是没绕弯子,直接就问:“你也是来找卓然的?”
许唯星点点头。
“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想劝卓然收回辞呈。”
许唯星颇为诧异地看了眼ceo。虽然卓然已递了辞职信,张副总也俨然一副绝了后患、高枕无忧的架势,但辞职信始终没转到人事那里,人事办不了最后的手续,辞职流程等于没走完。原来真的是ceo把辞职信押了下来,暂时秘而不宣。
可为什么……ceo要突然对她坦白这么多?
许唯星没有发问的权利,只能继续听下去——
“赫勒的中国分公司往年一直是各分公司里效益最好但运营最差的,效益好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因为这完全归功于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和越来越强的购买力——况且我们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公司的运营拖了后腿,效益本应更好。这也是我会看好他这么个年轻人来接管公司的运营的最初原因。”
“……”
“我就直说了吧,张锐阳的那套已经过时了,公司里需要卓然这样的新血液。我一直的想法是两到三年后升卓然为副总,张锐阳肯定也猜到了,所以你和卓然的事传出来之后,张锐阳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搞小动作。”
“……”
“许经理,其实如果你想跳槽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家很好的公司,职位和薪水对不会低于你现在。”
ceo的所有话里,属这句说得最婉转,可许唯星还是很快就听明白了,看一眼ceo,后者只是静静地审视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抉择。
许唯星直到来到卓然的公寓门外,脑子里还在回荡着ceo意有所指的声音:许经理,其实如果你想跳槽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家很好的公司,职位和薪水对不会低于你现在……
ceo开出的条件这么诱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嗟来之食”,拉不下面子去接受这样的施舍?许唯星觉得自己做不到。
许唯星敛了敛神,逼自己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听ceo这番教诲的,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准备按响门上的电铃。
手刚触到门,原本虚掩着的门便又稍稍地开了一些,许唯星犹豫了一下,直接推门进去。
看着面前的场景,许唯星叹难怪不锁门了——房子里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户主刚搬进来,还来不及收拾,乱到小偷都不会光顾。
许唯星小心翼翼地踏进一步,视线不再受那半堵墙壁的阻碍,就这么远远地看见了正在拆纸箱的卓然。
此时的卓然还没发现异样,从拆封的纸箱里搬出一大摞的书准备往书房里运——眼看他就要转身离去,许唯星慌忙叫住他:“卓然!”
卓然的脚步硬生生顿住。
几乎与此同时,卧室里传来另一声甜蜜的呼唤:“卓然!家具店刚来电话,说昨天我们看的家具可能要晚几小时送来……”
这抹甜蜜的、属于江兮茜的嗓音戛然而止,只因江兮茜一走到客厅,就看见了杵在玄关前的许唯星。
许唯星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了一轮,是她想太多么?她只觉得面前这两人像极了一对新婚小夫妻,正甜蜜地收拾他们的新居,连家具都是一起去选的?呵呵……
☆、第36章
此时此刻许唯星站在这里,真真正正成了一个外人。
江兮茜讨饶似的带点撒娇意味地朝卓然笑笑:“是我告诉许小姐你住这儿的,卓然你不会怪我吧?”
许唯星当时就憋不住冷笑了一下,她和卓然之间,什么时候轮到江兮茜来做和事佬?卓然却万分体谅地冲着江兮茜摇了摇头,继而放下了手中厚厚一摞的书,走向:“许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是的,许唯星没听错,他叫她“许小姐”,这种客气的称谓意味着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相比她之前的翻脸无情和如今的自相矛盾,江兮茜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见他俩干杵在那儿什么也不能说:“这儿信号不好,我去外面回个电话给家具公司看看他们具体要晚多久。”
说完就径直朝玄关走来,路过卓然身边时,不忘带点祈求的口吻对卓然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嗯?”
江兮茜这和事佬做得还真是有板有眼,许唯星连冷笑都笑不出了,只能转个弯想或许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兮茜轻巧地走过许唯星身旁,离开时顺便带上了门,真的还他们一席清静。
可是整间屋子真的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许唯星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见他手上的绷带已拆了,脚上却还支着固定板,许唯星语调一涩:“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谢谢关心,已经没大碍了。”
许唯星也知道自己现在没立场说这些关心他的话,毕竟前段时间是她以一句冷冰冰的“别再打来,我烦透你了”给彼此的关系做了个简单粗暴的了断,现在这般关心,当然显得假惺惺……
“还是说正事吧。”——
卓然很平淡地为她的关心画一个句号,许唯星有点始料不及,以至于狠狠地卡了卡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需要为了我辞职,我不想欠你这么大个人情。”
始终面无表情的卓然终于忍不住满嘴的苦涩,笑了笑。这女人历来这么泾渭分明,把“我”和“别人”区分得那么清楚,这样的人,因冷静而显得残忍。卓然:“这是我欠你的,我给你的名誉造成了损失,用这种方式,咱们算是彻底两清了。”
两清——
许唯星的心因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猛地一紧,反观卓然,却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仿佛多年来压在心口的执念终于崩塌,表情不可谓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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