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明媚带着玉梨走进花厅的时候,发现那里边几乎是水泄不通。
花厅里坐着一群夫人小姐,一个个妆容精致,穿着考究,头上明晃晃的簪子映着花厅外头透进来的日光,不住的在闪烁着,身上的衣裳全是极尽华美,颜色五彩缤纷,式样全选着新奇的来,真真是花团锦簇,让人瞧得眼花缭乱。
“见过父亲母亲。”明媚走上前去,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花厅里众位夫人小姐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眼神里全是疑惑。
这位柳府的二小姐,怎么穿着丫鬟的衣裳,难道竟是在被当做丫鬟使唤?一些心慈的夫人们忍不住脸上有了同情的神色,心道柳四夫人恁般狠心。
“明媚,你怎么穿这衣裳出来了?”柳元久也注意到了明媚身上那件衣裳,只觉怪异,若兰不是特地给她新做了衣裳,就等着明珠过生辰的时候让她穿出来,怎么她却偏偏穿了件丫鬟的衣裳跑出来见人?
“回父亲大人话,明媚今日早上穿的衣裳与大姐的那件颜色相仿,大姐特地挑了这件衣裳让我穿,今日是她芳辰,我自然要领命。”明媚低头回答,声音十分温婉,又带了些许颤音,听得众位夫人小姐们心中都是一酸,看来这柳大小姐素日里头欺负庶妹是习惯了的,竟然肆无忌惮的让她穿丫鬟的衣裳。
乔景铉也是一怔,没想到明媚竟然是柳府的二小姐,他一直以为明媚只是一个乡间的野丫头,方才在普安堂见着她穿了这衣裳,还道她是柳府的丫鬟,没想到她真正的身份却是柳府的千金。而且看起来明媚在府里过得十分不如意,时时刻刻被柳明珠欺负,乔景铉心中如同烧了一把火,很想讲柳明珠捉到一旁,狠狠的抽她几十鞭子才解气。
“夫人,你怎么能任凭明珠这般胡作非为,也不在旁边说一声?”柳元久的脸沉了下来,没想到自己不在府里的时候,这母女两人竟然如此对待明媚。
“父亲,大姐只是和明媚闹着玩的,你就别怪她和母亲了。”明媚的声音愈发温婉,但也让人愈发觉得心酸,这般维护嫡母与嫡姐,还不是害怕柳元久前脚出府,后脚这边柳四夫人便会秋后算账?庶女难为啊,夫人们纷纷摇头,心软些的小姐眼睛里都有了泪光闪闪,这般善解人意又生得美貌的女子,若是自己的庻妹,自己定然也狠不下心去为难她,这柳大小姐也实在太骄横了。
柳元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既然明媚识大体要顾全柳府的名声,他也该体谅她的苦心,只好暗地里给她做些补偿罢。不如明日给他去金玉坊定一套精美的头面首饰,也算是对她的弥补,柳元久想到此处才开心了些,笑眯眯的望着明媚道:“这位乔世子想讨了你的丫鬟过去侍奉他母亲,你同不同意?”
明媚吃了一惊,转身望向站在那里的乔景铉:“乔世子,我这丫鬟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她罢。”
乔景铉脸上有几分尴尬:“我并没有想要讨要你的丫鬟,我只是弄错了你的身份。”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原来乔景铉看中的是明媚,并不是她的丫鬟!夫人小姐们瞧着明媚那风华绝代的姿容,心中妒恨不已,方才的一点同情之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柳四夫人与柳明珠更是扭曲了一张脸,恨恨的盯住明媚,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杀死一般。
乔世子说要讨丫鬟去服侍他母亲,看来都是幌子,分明是看中了这只狐狸精!柳四夫人咬牙切齿的望着明媚,脸上硬生生的堆出了一层笑容来:“明媚,你大姐是在与你闹着玩呢,快些去将衣裳给换了。”
怎么着也得将这狐媚子支开,免得乔世子那双眼睛只落在了她的身上,还要将她带回府去?眼睁睁见这狐媚子得了乔世子的欢心,那自己的明珠该怎么办?柳四夫人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了这件事情。
明媚穿着杜姨娘替她准备的那件粉色衣裳再来到花厅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看得有些发直,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换了件衣裳,明媚更是气质出众,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吹弹得破,那水波潋滟的眼神勾人心魂,一颦一笑尽吸引着人往她那边看了过去。
“乔世子,既然你看错人了,那这事便也做罢,明媚乃是柳府千金,如何能去做那服侍人的丫鬟。”柳四夫人勉强笑了笑,这庶女又将早晨那件衣裳穿了出来,分明是想要压着明珠,让她在乔世子面前失了颜色,真是好算计!
难怪早上那般听话,原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抑后扬,先穿了件丫鬟的衣裳让人觉得她颜色简陋,等着换了衣裳出来,两相对比,自然会觉得她容光熠熠不可逼视。柳四夫人与柳明珠两人气得手紧紧的抓着衣袖揉成了一团,差点将肚皮都要气破。
“明媚自然不会去做服侍人的丫鬟,可去给英王妃看病,这却是我的本分。”明媚朝着乔景铉微微一笑:“悬壶济世救死扶伤,这是明媚此生最大的愿望。”
“明媚,你莫要开口说大话!”柳元久有几分紧张,给那些穷苦百姓看病,即便治不好也不会有人来追究责任,可给英王妃看病,那却不是一桩小事,明媚这孩子怎么能如此不知深浅呢。
“父亲,明媚只是想替天下人看病,并不是夸口不夸口的问题。”明媚一双眼睛望向柳元久,带着坚定的神色:“明媚不敢说是神医转世,能药到病除,可却想用自己学到的东西为天下人消除痛苦。英王妃既然身子有恙,明媚当尽心竭力去试上一试。”
乔景铉在旁边听了心中一阵感激,朝明媚点头道:“二小姐如此知晓大义,乔某实在感激,咱们这就出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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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解毒
英王妃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长得一脸福相,圆圆的脸盘儿,肌肤白净,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想来年轻时该是个美人儿。
乔景铉立在英王妃床前,低声和她说着话,那模样已经没有了素日里的张狂,只见一个孝顺儿子,正立在母亲床前聆听教诲。
“这位便是柳府的千金?”英王妃瞧了瞧站在屋子中央的柳明媚,见她一张脸就如羊脂玉一般,莹莹的发出光彩来,心中便有些喜欢,朝她招了招手:“柳小姐,你过来让我瞧瞧。”
明媚走上前去行了一礼:“王妃安好。”
英王妃拉住明媚的手打量了一番:“好个俊俏的小姐!炫儿说你通歧黄之术?”她抬眼望向明媚,有些不相信。
明媚微微一笑:“不敢妄言医技如神,可颇有几分心得。”
英王妃一愣,没想到明媚如此直接,一般的贵女,听着旁人夸奖,都只会羞答答的说些推托的话儿,可这位柳府千金却是别出一格,一脸的神采飞扬,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一般,跟本不加掩饰。
“那你替我瞧瞧看。”英王妃颇感兴趣,伸出手来让明媚把脉。
明媚也不推托,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几只手指搭在英王妃的脉搏上,仔细诊断了一回:“王妃,请问你素日是否有胸闷耳鸣之症?若是歇息得久,有骨蒸潮热之状?”
英王妃听着明媚发问,甚是惊奇,眼中的神色变得郑重,连连点头:“正是如此,不知柳小姐可有好的法子?”
明媚没有回答,蹙了蹙眉头:“王妃请换一只手,我再来把脉一番。”
英王妃此时很是相信明媚,依言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明媚将手指搭在英王妃手上,沉吟不语,脸色越来越严肃,看得英王妃与乔景铉都有几分紧张:“柳小姐,究竟如何?”
“王妃,你脉象虚浮,而且隐含着阴沉之象,恐怕是新近中毒。”明媚心中奇怪,刚刚摸左手的脉象还未有中毒的迹象,怎么摸了右手,一忽儿便有了这阴沉之症?
英王妃笑了笑,她身子不适确有此事,而这中毒之说又从何而起?她好好的在这别院疗养,有谁跑来这里害她?刚刚想反驳明媚的话,忽然间就觉得肚子里头有谁拿着一把刀在绞动般,顷刻间便腹痛难忍,一张脸转成苍白颜色,额头上汗水不住的往下滴。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站在屋子里的丫鬟见了,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却被乔景铉拨到了一旁,他紧张的坐在英王妃的床边,一把握住了英王妃的手:“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英王妃痛苦的哼了几声,一只手放在腹部,汗珠子不住的往下掉:“痛,很痛。炫儿,你用法子闭住我的穴位,实在太痛了……”
“闭住穴位没有用处,王妃,你这是中毒了。我方才给你左手诊脉时还未见中毒之象,换到右手时却隐约脉象阴沉,看来中毒未久。”明媚站起身来,和乔景铉这般并肩坐着还真有些不舒服,她能感觉到乔景铉那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身边,只觉尴尬。
“柳小姐,那我母亲是因何而中毒,你可否能诊断出来?”乔景铉俊脸铁青,竟然有人敢来暗害母亲,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明媚没有回答乔景铉的话,她转眼看了看床边的茶几,上边粉彩茶盅里头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明媚端过来闻了下,却无异味。旁边放着一碟子蜜饯,似乎是梅子所制,明媚伸手拿了一颗,细细咀嚼了下,果然是梅子,转身问那个贴身丫鬟:“贵府今日的午膳里有羊肉罢?”
听到此话,那丫鬟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润璃,似乎觉得她不是世间之人:“有。王妃最爱吃羊肉,所以今日特地做了一盘红烧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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