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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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戈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从头到脚,连移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深深喘息,费力地扭过头,看向炙玄。

炙玄倒在血池中,脸从下颚开始彻底被烧没了,身上鳞片脱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江朝戈张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见过麒麟的很多样子,威风地、凶暴地、恐怖地、懒散地,唯独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般惨烈。他眼圈一热,简直不能忍受炙玄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连呼吸都带着剧烈地颤抖,他奋力支撑起身体,朝炙玄一挪一挪地爬了过去。

那百米的距离,是江朝戈一生走过最远的路,他脸上热泪直流,完全模糊了视线,当他爬到炙玄身边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炙玄地肩头。

酸血刺痛了他的手掌,他一抖,肩头的鳞片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的手在空中顿住了,看着那比盾牌还大的黑色硬麟,被酸血腐蚀得像一块好久地树皮,那曾经让炙玄引以为豪地、坚硬无比地鳞甲,居然轻轻一碰就……

江朝戈喉咙里发出痛苦地呻吟,他一拳踹在那鳞片上,回应他的,却没有熟悉地温度,只是冰冷,让他恐惧地冰冷。

“炙玄,你不会死吧,我没有力气了,一点魂力都没有了……”江朝戈紧抓着掺血地泥土,泪痕在脸上风干,周身冰冷不已。

饮川地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他不会死,他,我们本就不是活物,但他消耗了太多修为,一时恐怕很难醒来,除非你能给他足够地魂力。”

江朝戈颤声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饮川沉默了一下:“有可能。”

“什么……什么意思?”

“你若要有足够的魂力给他,就要觉醒地更彻底,觉醒的越彻底,就越接近共工,但你若要让他自己醒来,短则两年,那个时候,你恐怕也已经变成了共工。无论如何,他醒来之后,见到的,可能都不会是你了。”

第143章

江朝戈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片花白。他嘴唇干裂、浑身狼藉,脸色苍茫如天上飘零地白雪,他跪在地上,感觉寒气从膝盖钻进了体内,如尖刀一般凌迟着他的身体,他的心也好像这雪一般,冻结成冰后,碎裂成千万片,四散在了空气中。

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僵化的肢体让他有种垂死的错觉,可最讽刺的是,他们死不了。

也许让炙玄沉睡,反而是件好事,毕竟炙玄醒来后,他们就要再次面对所有的难题,有时候逃避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他沉默地看着如尸体一般地炙玄,久久地,没有任何动作。

啸血失去意识,衔云被俘,焚念和游释正在与壬王等异兽对峙,他们战意全无,却也不会轻易撤退。

饮川看了看衔云,目光移向了焚念与游释:“啸血和衔云已经不可能带你们去新世界,你们输了。”

焚念轻轻一笑:“哦,我有些失望。”

游释甩了甩脑袋,满脸怒容。

“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跟他们一起呆在东皇钟内,或安居一隅,不在天棱大陆上作乱。”

焚念轻哼一声:“我对这片土地已经失去了兴趣,若不能去新世界,倒不如去海外异国看一看。”

游释点点头:“海外的珍宝,必定不同凡响。”

焚念的魂兵使——刑天摇头道:“我还没有恢复本身,绝不会离开。”

壬王道:“你要如何恢复本身?”

“只有祝融等五人知道,祝融最早觉醒,他应该最先想起来。”

饮川冰蓝色地眼眸射出寒芒:“即便真的有让你们回复本身的方法,我也不会让你得逞,异兽的争斗暂时告一段落了,我不会把真正的大巫祖带来人间。”

白矖娇笑两声,声音妩媚动听,却没由来地让人背脊发凉,她红唇微启:“饮川,你好无情啊,帝江爱慕你一生,你连他也不想再见到吗。”

饮川藏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紧了拳头,平静地说:“如果他们五人设计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把这片土地推向深渊,那么……我不想再见到他。”

白矖寒声道:“那么我们便绝不会离开了,你以为东皇钟能镇压四只上古异兽和四个大巫祖吗?若你当真把我们都封印进去,我们必然能撞破它。衔云和啸血如何,我不管,但我一定要摆脱这具孱弱地人类身体,回到我的本身。”

饮川微眯起眼睛:“若你们的本身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呢。你们既没有被制成魂器,肉身定然早已经化作尘土。三魂七魄尚且有冥界保管,再不济还有息壤,可肉身必定回归本源,化散于天地间。”

白矖冶艳地脸蛋闪过一丝怒意:“不要以为你阅万卷书,就可以妄下定论,当初计划这一切的,是祝融、共工、帝江、勾陈与相繇,而不是你,我要等祝融醒来,问个明白。”

游释轻哼道:“你听到了,我的魂兵使不肯离开。”

衔云喘着粗气说:“你们若想知道真相,光在哪儿站着可不管用,到时候他们把我与祝融封印进东皇钟,你们就再也别想知道了。”

白矖与刑天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如今祝融受制,共工、帝江与勾陈都是炙玄、饮川那边的人,而相繇与夙寒态度不明,唯一可靠的,竟还是只有祝融。

气氛再次有些剑拔弩张,衔云见有希望,便继续撩拨他们:“祝融经此一役,肯定记忆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待他醒来,你们就可以知道万年之前,五个大巫祖究竟计划了什么。你们找回本身的唯一希望就在此处,若现在不救我,你们是想以二敌所有吗。”

饮川高声打断衔云:“焚念、游释!既然白矖与刑天不肯离去,那便等祝融醒来,再做定夺,若你们的真身再无恢复地可能,便还天棱大陆一个太平,若有,我们做个了断也不迟。”

刑天阴沉地扫了饮川一眼:“好,饮川,我要听祝融亲口告诉我,万年前的真相。人类的身体虚弱得让我恶心,谁也别想阻止我找回自己的身体!”

这时,虞人殊那蔓延至肩膀地黑色和狰狞得要穿破皮肉地骨头,正在慢慢退散,但他几乎就剩下一口气,极其虚弱,天戎将他全身包裹起来,抱在怀中,看着他掌心里的息壤,眼中充满了难以解读地情绪。

大国师走了过来,对于天戎一嘴咬断他喉咙的事,似乎并不在意。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魂药,塞进虞人殊嘴里:“如果不是鲧的手骨与他融为一体,以他完全地人类之躯,早就死了。”

天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把他的手砍下来,能将手骨与他分离吗。”

大国师一惊,眯起眼睛:“你为什么想把他的手砍下来。”

“他早晚会因为这块破石头而死。”

“这可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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