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我的人,自有我亲自带回10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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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珏微微一笑,“你这身手,当是大内第一高手才会有的。你,真的净身了吗?”

双乐沉寂的双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蓦然收手,侧眸言道:“公子,想得太多了。”

听到外面云若停了步子,欧阳珏亦不再多问,便与双乐一起下了马车刀。

云若侧头看向二人,总觉得哪里有些微妙,就好似有种敌意在空中蔓延开来。是方才她先下马车的时候里面起了什么争执吗?

但愿多想恍。

收了视线,云若看向郾城城池,不大,也显得有些寂寥,不过也不知怎的,双脚落在这片土地上,却显得尤为宁静,许是在这里没有京城的争权夺利。她不讨厌这个地方,相反还有些许的喜欢,也难怪是出了欧阳珏这号人物的地方。

云若负手观望,看了眼欧阳珏,便径自向着城门走去。

进了城门,很快就入了大街,百姓衣着朴实,鲜少见那些鲜亮的袍色。欧阳珏很快便将云若带到了欧阳大宅落脚。

门是稍稍有些发旧的,撞了下门环,很快便有一位年迈的老妇走出,一见是欧阳珏,老妇立马从一脸的沉寂,变得欢快起来。

“是大少爷,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妇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转眸见了云若,又是一惊,“这,这是,这是——!哎呦,这姑娘太俊了,大少爷,您可是终于开窍了!老爷在天之灵,终于得以欣慰了!我这就去喊二少爷!”

老妇说着,匆匆转头跑了。云若回头看了眼脸上依旧淡然的欧阳珏,知了他没有解释,便是故意在回敬她让徐府人误会的事。

“她是宅子里的管事,张嫂,除了她,这宅里就只有在下的二弟了。”欧阳珏说着,引着他们而入,双乐则是警戒的先环视了下这里,这才与云若一同前往。

“哥!”一个轻响的声音忽而传来,云若转眸,见到了一个清瘦的男子,长相也如欧阳珏般俊美,只可惜面色苍白,看来身子骨并不硬朗。

见了云若,他脸上微喜,就像是张嫂一样,大概是以为不近女色的大哥终于领回个嫂嫂一样。他上前,步子不稳,欧阳珏即刻加了几步去扶了他,“沫,身子不好,便不要乱走了。”

欧阳沫看了看珏,露出微微笑意,而后又将视线投放在云若身上,执意的前行了几步面对云若,柔声而道:“姑娘,沫还不知姑娘名讳。我家哥哥倒是看来有几分才学,只是这性子其实坏的很,定是让姑娘照顾了。”

云若回望着那清澈的眼眸,能感觉得出,那发自心底对欧阳珏的关心。

半响,云若轻声而笑,也算是顺水推舟还了欧阳珏个人情,道:“虽然珏的性子是有些任性,可是对我很好。”

欧阳沫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欧阳珏听了云若的话,稍稍有些怔然的看了她一眼,那浅棕色的眼底,似乎多染了一抹轻柔。

而后,云若也向欧阳沫稍加介绍了下双乐,双乐向来恭谨,也懂得识眼力,自是也能顺着云若的话,接的天衣无缝。

一时间气氛倒是其乐融融,看来真是像一家人。

欧阳沫对双乐还是比较投缘的,许是在他们身上都有种令人寂寞的气息,他们二人偶尔是会交谈几句,双乐也偶尔会对着欧阳珏扬出些少见的笑容。

“沫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有任何的邪念。”欧阳珏说着,稍稍有些黯然,“几年前,沫也是跟我一起从监国府出来的。那时候,他的身体还不是这样。”

这个消息,令云若稍稍有些讶异,但看着欧阳珏淡漠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凛然,霎时有了一些可能的猜测,而这想法让云若感到心里一阵发沉。

难道,欧阳沫的身体是……

“是了,沫,是被监国府的好友下了毒。而理由,不过是不想让沫赶上殿试罢了。”欧阳珏嘲讽一笑,“朝廷便是这么个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会管你真的有没有想去争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最后几字,欧阳珏说的咬牙切齿,而后又淡淡笑了,“所以,不闻不见,就不会知道百姓疾苦。活得自在,活的轻松。”

云若从始到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其实心里,未尝不是有过像欧阳珏一样的想法,哪怕只有一瞬。

可是,真的可以这样吗?

真的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吗?

“世间之事,不过唇亡齿寒罢了。”云若喃喃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起身向双乐那边走去。

对于云若那不经意的一句话,欧阳珏也是稍稍有些怔然,而后喃喃重复着云若最后的几个字:“唇亡,齿寒。”

原本,只是想透过沫来让慕云若知难而退,让她知道也许沫的下场,就是她慕云若接下来的结局,可到头来,似乎被她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影响。

轻叹一声,欧阳珏摇了摇头。

那一日,云若陪着欧阳沫吃了一顿午膳,多是张嫂做的家常菜,久居宫里的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味道,最后一次……

筷子稍稍有些停滞,似是想到了离开河鸢城的时候,没有太多的侍卫,只有夏侯靖还有宁北凡,三人就像是普通的好友,一路前行,一路说说笑笑。

时间流逝,过往焉能追回,或许不过是黄粱一梦,此后只做心中一忆罢了。

回了京,进了宫,人,便不再是人。

他们,也都不再是宫外的他们。

放了筷子,帮着张嫂收拾了碗,便要离开宅子,前往离这里不远的溟皓书院,

道别时,欧阳沫依旧是温温静静,叮嘱了欧阳珏很多的话,欧阳珏虽然是应的,但也多少有些敷衍。云若从旁看着,不由稍稍笑起,原来这当哥哥的,最怕的竟是弟弟。

“双乐,你入宫前,也有家人吗?”云若轻声问起,侧眸看向双乐。

双乐微怔,半响,点头,而后淡淡接了一句:“不过,已经全死了。”

云若凝声,终于知道为何双乐在看着欧阳沫的时候,眼里有着一缕柔,原是因为在沫的身上,又他已经失去了的羁绊。

之后,他们便离开了欧阳大宅,欧阳沫扶着门送他们离开,眼里尽是如阳光般的暖意。

云若也对着他笑了,笑得如姐姐一样,只是不知,如此一别,自己是否还能再次见到他,因为她也知道欧阳珏带她来的目的。

这一次,孤身之力直面赵青莲,选后之时定不会安安稳稳,她要的是凤印,还有凤印里的解药,可是不代表她拿到凤印后,送过解药后还能全身而退。

大概,会死无葬身之地吧。所以她才要先一步将配上解药的那东西做好,以节省一切的时间给夏侯靖。

唯有王,才能颠覆整盘,所以唯有救王,才能救东卫,也唯有救了东卫,才能救王。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要如何才能说动身边这个性子倔强的欧阳珏,才是更为首要的事情。

想着想着,一众便来到了溟皓书院,书院也同欧阳大宅一样一片沉寂,推了门,里面只有大约五六个孩子,各个拿着书卷在看着,那股子认真劲儿,倒是与监国府里的书生不同,这里是真的在看书的书生,而监国府的大多是在为将来仕途铺路的官宦。

这里的工作实际上很简单,也就是坐在那里,陪陪孩子,欧阳珏了解他的友人,八成就是因为太闷了,所以把他拉来这里坐坐镇,自己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这时一位老先生前来接待,看了看周围,问道:“原来是欧阳公子来了,对了,不知府上二公子的身子如何了?”

欧阳珏闻言有些意外,“沫他前阵子来了吗?”

老先生担忧的叹一口气,“欧阳公子不知吗?这件事在郾城闹得还是挺大的,二公子前阵子想来这里教孩子们学书,说是想为东卫多培养些可用之才,可是来的第六日却突然在学堂上昏了过去,而后就再没来过,孩子们都很担心二公子的病情。问了问大夫,大夫也不肯说,好像是二公子交代不让告诉别人。”

闻言,欧阳珏的眼瞳猛的一缩,就是连云若也有些讶异,只见他转身就想返回,可三步之后却又停住,俊脸上蒙了一层挣扎与痛楚,许是知道就算返回大宅询问沫,他也绝对不会告知,而后猛的回身问向那老先生,“请问,是哪家的大夫给沫看的病?”

老先生吓了一跳,然后缓缓指向东侧,“东街的霍大夫。”

欧阳珏点头,而后看向云若,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云若看得明白,然后道:“这里我来教,你去便是了。”

欧阳珏微怔,看着云若的眼神稍稍有些发深,而后点了头即刻上了马车向

着东街赶去。

云若望着那消失的身影,心中亦暗暗发沉,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也会不由的在想,若是知道靖有危难,不知三爷,是否也会这般……究竟,血浓于水。

这时一个孩子来到云若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欧阳哥哥什么时候还来教我们?”

云若轻舒口气,用手抚着孩子的头,眼神流过一抹暗光,始终没有回应。

一转眼,天色已暗,云若已经在书院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因着答应了欧阳珏,所以这段时间她便安心将时间交给他,是故也就在这里安心的教孩子读书,朗朗书声,倒是沁人,难得的宁静让云若也感觉到很是舒心。

不多时,孩子们跑去吃饭,外面终于又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云若自房中走出,看到了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欧阳珏,她并未追问,只等若是他想要告知她时,方会开口。

果不其然,欧阳珏仅是与云若寒暄,几句话下来,却根本没有提到关于欧阳沫只字片语,而后淡淡一笑,道:“天色已暗,按照约定,该是陪你回徐府的时候了。”

云若望着他的眸,发现他此刻的神情却与白日有些许不同,便是连双乐也感觉了出来。

云若亦看看天色,却也是该上路的时候,想来文柏已经等的有一会儿了,于是点点头,道:“那我们回府吧。”

马车上,欧阳珏似乎是累了,没有再公子的形象,轻轻躺在一侧椅上睡了过去,长发掩面,却遮不住那淡淡的忧愁,云若终是有些担心了,中途与双乐悄然说了几句,而后双乐便先行离开。

当回到徐府的时候,京城街上已经见不到太多的人了。车夫将车驶入府中,停稳,云若这才凑近了那已经熟睡之人,蹲了身子,在他身前轻语:“欧阳公子,到府了,下来歇息吧。”

欧阳珏稍稍动了下眉角,这才睁开了暗淡的双眸,第一眼看到了云若,他有些微怔,就像是恍然如梦那般,然后安心的应了一声,这才缓缓起身。

此时文柏前来接应,一拉了帘子看到没有易容的云若,清秀的脸上一下变得煞白,“娘娘,您,您的脸——”

“不要说的那般惊悚,没事的。”云若止住了文柏的惊讶。

文柏听没事,这才稍稍安心,左右看看,一阵狐疑,遂又问:“不知双乐……”

“差他去办些事了。”云若轻语,眸子不经意看向欧阳珏,欧阳珏虽是皱了下眉心,可也并没有去多想什么。

文柏自是有眼力见,是故不再当着欧阳珏的面多问,他稍稍对欧阳珏颔首行礼,而后便掩着云若回了房间,一路上丫鬟家丁见了她均是在两侧恭敬喊着“二小姐”,云若倒是礼貌回应,可一心帮云若挡脸的文柏却是操碎了心,想着现在的主子,可是比过去要独立的多,当然,也不省心的多。

进了房,一个年迈的大夫坐在那里,云若没有先与他打招呼,而是转而进了房,待恢复了徐二小姐的容颜后,这才笑着从屋内走出,恭敬的对那老大夫道:“让您这么晚前来,多有得罪。”

老大夫一惊,连连弯身道:“能为徐小姐效劳,是老夫的荣幸。只是不知,二小姐想让老夫作甚,或者看哪位病患?”

云若沉了心,从怀中拿出一个锦袋,而后将袋中放着的当年慕云若写下的方子交给老大夫,“还请您,尽快帮我将其配出,万万不能有分毫差错。”

老大夫一惊,看了眼那方子,双瞳猛的一缩,“这,这好像并不是药,好像是半成之物,二小姐可是有另外一半?”

云若垂眸沉默,半响,道了句:“大夫您尽管配好这一半就好。其余,还是要少问。”

少问,则活之久远。

欧阳珏凭此一语便察觉出这药用处绝非一般,大夫却不解,只是应了一声“仅听二小姐吩咐”。

待那老大夫被文柏领进了房开始配药,云若这才稍稍舒口气,却也同时解了外袍,束起长发,也欲与老大夫一同而行,欧阳珏应约不言不语的陪着她,然后坐在一旁看着这将自己收拾利索的小女人忙东忙西,而那坚定的眼神,让他感觉到若是这药配不成,怕是连命都不准备再要。

怎么说呢,大概是抱着一种必死之心,她究竟是想要救什么人,竟是如此。

答案或许唯一。

这,与她争抢后位也有关系吗?

欧阳珏暗暗猜测,却在之后有些走神,似是去想了其他的事,眼神亦蒙了一层暗淡。

他欧阳珏,不也正是如此吗?救一个人的心,强烈,而又执着。

于是轻叹口气,欧阳珏也起了身来到云若身边,径自挽了袖,“我也来帮忙吧。”

他伸手去拿云若捣药的罐子,指尖无意碰了云若一下,云若下意识收回指尖,可那冰冰冷冷的触感,却是让她心头暗暗有些难过。

她正要开口让欧阳珏歇息,自己却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像是有些着凉。

欧阳珏苦笑一声,直接拿过云若手里的药罐,道:“行了,我已经在路上睡过了,该是你去歇息一会儿了。不然药若是被你配错了,倒时可就好后悔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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