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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 / 2页)

漏舶商凶残。

邬瑾曾听黄牙婆说起过,漏舶商所用的人骡子死时,漏舶商便把骡子剃肉而食,再将骨头研磨,丸成药丸,当成一味香药从私下里卖出去。

他们在此眺望,四野又无人,商队若是起了疑心,只怕会惹出祸事。

他调转马头,低声道:“莫姑娘,走吧。”

莫聆风含糊着点了点头,一勒马辔,和邬瑾一起往养马苑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不远,邬瑾忍不住再次回头,就见小乞儿已经将人带过了河。

小乞儿似乎也认出了他,频频望了过来,面色凄楚,眼含泪光。

一位汉子见状,便上前走到小乞儿身边仔细询问。

邬瑾一手紧攥着马辔,一手捏着糖,手心越发湿漉漉的,糖黏黏腻腻贴在掌心,香甜之气越来越浓。

漏舶商人、莫家,二者都是庞然大物,他夹在其中,便是不自量力的蚍蜉。

只是人骡子可怜。

他压下狂跳的心,把糖收在袖子里,对莫聆风道:“你先走,我去去就来。”

再一次调转马头,他纵到河边,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到小乞儿身前,劈手揪住其衣襟,力大无穷地拖着小乞儿上马:“祁畅,你让我好找!欠着我的饼钱就不见了,要不是今天书院来这里上课,我还没处寻去!”

他托着小乞儿的屁股使劲往上顶,小乞儿也抓着马蹬往上爬,邬瑾口中仍然是不停:“走,让我们老师做个居中,你给我个债条儿!我的辛苦钱你也好意思赖!”

他来的又快又急,那一群人先是一愣,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邬瑾,都像是在看戏。

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邬瑾这做派,简直嫩的可笑,唯有勇气可嘉。

等到小乞儿千难万险的上了马,邬瑾也正要上马之际,打头一人走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邬瑾手腕。

“秀才公,”他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好人可不能随便做。”

邬瑾满身热汗在一瞬间息了下去,浑身冰凉:“确实不能做好人,否则连饼钱都要不回来,请您松开手,我的老师找不见我,该着急了。”

男子冷笑一声,却是当真松了手。

他们不愿意闹大,尤其是书院的先生和学生都是驴一样的倔货。

他袖手看向马上的小乞儿:“小子,饼钱我替你还了,下来吧。”

小乞儿抖如筛糠,伏在马上,男子见状,冷笑连连,伸手便要拽他下马。

邬瑾伸出汗津津的手,挡住了他:“我要走了,劳驾让开。”

男子见状,眼中狠厉之色尽显,他身后几个汉子,纷纷把手按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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