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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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嫣到吸一口气,“爹爹,你怀疑什么?”

王守仁垂下眼睑,淡淡说道:“嫣儿,你要记得,君心难测。皇上猜忌燕家,同样也猜忌王家。不要去试图抓住一个帝王的心,早日诞下麟儿才是最重要的。”

见女儿犹自泪水涟涟,愁眉不展。他叹了一口气,附耳说了几句话。

王嫣脸红了又红,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

王守仁走后,皇甫觉独坐房中。石青色的幔帐撒了下来,将迷离烛光隔在外面。高大的红木家具影影绰绰,似一只只潜伏的兽。

海桂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皇上,王大人去了贵妃那儿。”

皇甫觉眸光阴沉,淡淡开口,“说了什么?”

颍州的这处行宫,颇有机关巧妙之处。房间墙壁处都嵌有铜管,耳力高强之人可隔房监听。

海桂道:“王大人很小心,除了叮嘱贵妃早日诞下龙子,只在话中透出对靖海伯死因的怀疑。对皇后遇险一事似是丝毫不知。”

半晌,才听到皇甫觉冷冷一嗤。

斜长的凤眸之内魅光流转,手尖笼进翟龙纹绛紫宽袖中。不是王守仁,便只能是她了……

清冷的声音流泻在雕金镂银间,“着夜翎在京城彻查秦简。今夜设宴琼花台,迎接贵客。”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箫管细细,碧落沉沉。月上梢头,洒落庭前半泓空明。

茶是君山老眉,盏是象牙玉兰。皇甫觉重缎玄衣,净手熏香,开炉煮茶。

空中似有大鸟展翅滑过,月色一暗。

皇甫觉唇角一勾,将杯子平推对面,朗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半空中似有一声轻笑。一溜风刮进亭内,打得檐上金铃叮当乱响。

铃声未歇,皇甫觉对面已多了一人。

眉眼温润,笑意盈盈,却是云无常。甫一坐下来便端起茶杯深深一嗅,赞道:“好茶,好水。一别经年,王兄依旧风流。”

皇甫觉待他喝毕,持壶又满一杯。含笑说道:“白日见了无常,自然有所准备。”

两人相视一笑,飞快在空中击了一掌。

皇甫觉笑道:“昔日金陵,王石曾与无常兄手谈一局,未分胜负。今日已将残局摆出,无常兄可有雅兴?”

云无常大笑一声,“既相请,不敢辞。只是当日彩头是秦淮河方晓晓的一夜*,不知今日王兄筹码为何。”,

皇甫觉含笑,衣袂处有梅寥落的香,“无常兄既然到了这儿,心中定有疑问。我们就赌一个答案,如何?”

云无常望着他,笑容渐渐隐去,眼中光芒一绽。复又挑眉一笑,“好!王兄若赢,我回王兄一个问题;无常若赢,便问一个问题。”

黑子首尾呼应,渐成大龙之势。白子困守一方,却能绝处逢生。

“你输了。”皇甫觉挟着黑子一落,大龙势已成,中盘白子清空一片。

“未必。”云无常一笑,一枚棋子射向棋盘西北角。闲散的断点顿时有了明眼,失了中盘,反而全盘皆活。

皇甫觉失笑。

一盘点,皇甫觉反而输了一子。

棋子是用南山温玉所制,轻敲起来,有空灵悦耳之音。云无常慢慢开口,“我师父有一件很珍爱的宝贝,珍逾生命。却因我之故,不慎被人偷走。世上人大多见猎心喜,不知是否能真爱它一生一世。”

皇甫觉一笑,手指摩挲着一枚黑子,“世人固然汲汲名利,却也逃不开一个情字。无常兄大可放心。”

云无常兀的抬眸望向他,眸光雪亮,犹如剑光破空。皇甫觉微笑相对。两人视线相交,隐隐火花四射。

云无常慢慢开口,“王兄的答案甚慰吾心。若有一日,这宝伤之损之,我门中人再来讨回公道便是。”

他挥袖起身,意态潇洒,“王兄,昔日你被困极乐宫,无常□不得,曾遣人前去。王兄可曾见过我那师兄妹?”

皇甫觉一笑,微微颔首,“无常兄的援手王石铭记于心。”

云无常想一想,又笑道:“王兄已是世间至尊,再也没有烦恼之事。我那师弟,却是个可怜之人,若有机会,王兄便提点一二。”

皇甫觉应道:“王兄的师弟自然便同我的兄弟一般。”

云无常望着他,目光奇异。叹一口气,“只盼你能记得今日之话。王兄……后会有期。”

他后退两步,身形冉冉离地而起,在亭檐一点,空中美妙折身,如风筝一般,向西方飘去。

离地之时,他淡淡望了皇甫觉一眼。眸中似有万千星辰起落,俱化无尽剑意。

“啪!”皇甫觉面前的清茶冒出一股青烟,象牙玉兰盏寸寸破裂。茶水溅到衣服上,马上便是齐齐整整的小洞。

“啊,脾气真坏!”皇甫觉一声惊呼,眼里却是施施然的笑意。袍袖一卷,望了高空一眼,笑意更深,负手走下琼花台。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自是不会小气到与吃亏之人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伤不起啊伤不起。

亲们,你们的热情哪里去了?

看文不留爪印者,画个圈圈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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