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路不长，但戚栖桐自己转轮椅转得很是吃力。

牢里灯光暗，地上泥泞，牢房角落缩着的叶清弋很上去很是弱小无助。

牢头将荔枝捧给戚栖桐，打开了牢门，恭敬地说他们有一炷香的时间，随后把空间留给他们。

冰镇荔枝从宫里带出来那么久，还是冻手，戚栖桐觉得手心似乎被冻住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人都走了，装什么？”

角落面对着墙角地叶清弋转身起来，眼里含着笑，却撇嘴：“是装给君上看，好让君上疼疼我。”

他被剥去外衫，只着素白单衣长裤，玉冠被解，长发随意地束起，垂在脑后，虽然不曾受刑罚，但也多了丝狼狈。

他这模样最好乞怜，拖着手铐脚铐过来，盘腿坐在戚栖桐面前的稻草上，不满抱怨：“这里还有老鼠！”

戚栖桐仰起身子，用手遮了遮鼻子，这幅嫌弃的模样一出，叶清弋就不乐意了，伸手拽住了戚栖桐的衣角摇了摇。

“嗯？”

扇出点香味，叶清弋嗅了嗅，不确定，掀开戚栖桐袍脚，把头伸了进去，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戚栖桐坐在轮椅上，从他的视角看去，叶清弋头埋在他衣衫之下，露出的身子因忍着笑而微微颤动，看上去极不得体，戚栖桐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收高衣角：“你出来呀。”

叶清弋出来了，眼中亮着笑意：“想不到长平君会做这种事。”

说着，他便从轮椅底下拿出一个食盒，一打开，肉干的香味先薄饼一步蹿了出来，叶清弋乐了，抬头看去，戚栖桐躲闪眼睛：“是你娘硬让我带的……”

看叶清弋要笑话他，他立刻又补充道：“重得很，我转轮椅转得很吃力，还要谨防狱卒发现。”

声音越说越小，明明是心甘情愿带东西进来，关心又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叶清弋很想亲他一口，忍住了，捻起的薄饼先去喂他。

戚栖桐摆手：“我在外面吃得也不差。”

叶清弋哦了一声，塞自己嘴里了，又听戚栖桐说：“那荔枝，太后赏的，你先别着急吃，拿来保命吧。”

叶清弋点头：“那我不敢吃了，估计比我命还贵。”

戚栖桐板起脸：“别胡说，你知道你娘和妹妹多着急吗！”

叶清弋自然是知道，也知道戚栖桐为了他做了什么，戚栖桐去见太后了，那个人冷血自私，戚栖桐不愿与她来往，却肯为了他进宫去求。

“你也很着急，是不是？”叶清弋眼睛亮亮的，在光线幽暗的牢狱里，他的喜悦与此地格格不入。

戚栖桐习惯性嘴硬：“我是怕你牵连我。”又说：“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被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