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巡(1 / 2)
《恃宠为后(重生)》/晋江文学城正版。
慕淮从前最为鄙视那些为了女子去搜刮民脂民膏, 挥霍金钱无度的昏庸君主。
他活了两世,上辈子孤寡至死, 这辈子有了容晞这个女人, 心里头竟有些理解那些昏君了。
原本他拥有的一切,就都是这个女人的,自是可着她随意花销, 赏她东西的感觉也是甚妙。
但容晞向来不是奢靡且贪慕虚荣的女人, 从不主动管他要珍宝珠玉,他许她什么, 她便乖顺地用什么。
或许有人会觉得, 她毕竟是小官之女, 从小至大都没见过什么好玩意, 眼界也不开阔, 所以才对这些无感。
可慕淮清楚, 容晞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这女人明明生了副柔媚无依的祸水模样,却从不做惑君之行,反倒是勤俭克制, 性情又是男人都喜欢的那种柔情似水, 平日自处时, 亦是乖软温驯。
性情又心细如发, 还能帮他将内事料理得很好。
思及此, 慕淮掀眸, 稍带欣赏地看了对面的美人儿一眼。
若她真有个祸水般的狐媚性情, 那他还真有可能会变成个昏庸的君主。
好在容晞不是。
容晞自是瞧见了慕淮看她的眼神。
只见男人的薄唇微抿着,唇角的弧度分明未展露任何笑意,但那张如玉淬般清俊的面容却难得沁着几分温和。
容晞暗觉, 她适才也没同这男人说些什么, 慕淮看向她的眼神竟无端多出了几丝宠溺。
那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慕淮现下的表现竟是很像一个,被祸水迷了心智的昏聩君主。
待用完午膳后,容晞心有余悸地坐在了偏殿的镜台前。
铜镜中,她的那张脸依旧是靡颜腻理般的绝色,如今她命宫女为她上妆时,要绘那种能显老成和端丽的妆面。
明明近日她觉得,自己的相貌看上去,终于不那么像个祸水了。
容晞一直知道,慕淮向来将权柄握得很牢靠。
但之前他是太子,上面还有个庄帝能压他一头,如今他登基为帝,放眼整个齐境,再也没人能比他说得更算。
慕淮虽待她温和,但容晞很清楚,他骨子里仍有暴戾恣睢的一面。
若不加控制,很容易便会走极端。
他的性情往好了发展,会是个雄才大略、杀伐果决的君主。
若往坏了发展,很容易便会成为横征暴敛、凶残不忍的暴君。
慕淮予她荣宠,许她爱重,让她做他的皇后。
容晞自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变成那副模样,也深知做祸水和暴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镜中美人正静思凝神,表情微有些沉重。
慕淮已然走到了容晞的身前,亦将修长的大手轻覆在女人纤瘦的肩头。
容晞觉肩上一重,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铜镜中,帝王那张俊美又年轻的脸,下意识地便要起身向男人施礼。
慕淮用手又按了按她的肩头,低声命道:“坐着。”
容晞依言,安安分分地坐在了红木圈椅上。
慕淮站在容晞身后,将手从她的肩头移下,顺势抚上了美人儿的下颌。
男人掌心的温度微凉,指腹因着习武,稍带着粗砺,身上亦带着容晞熟悉的,龙涎香那松沉旷远的味道。
他抚.弄着她的下颌,容晞渐渐闭上了双目,浓长乌黑的睫毛垂于白皙的眼睑处,模样乖顺又柔婉。
瞧着倒像只,被主人抚了下颌的小猫咪。
慕淮嗓音低沉,问道:“怎么坐这儿了?”
容晞顺势从镜台前的妆奁盒中拾了一只螺子黛,糯声对慕淮道:“臣妾的眉毛有些淡了,想重新描一描。”
慕淮自是知道这女人在同他撒谎,她眉眼生得本就好看,之前从来也不会描眉,亦不会搽粉。
这般想着,他却握住了女人拿螺子黛的那只手,待将它夺入掌心后,慕淮起了兴味,便对容晞道:“朕帮晞儿画眉。”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持着小小的一截螺子黛,他低首打量了这物什一番,英隽的锋眉却是蹙了起来。
慕淮故作镇定地问:“这玩意,怎么用?”
容晞见此,无奈淡哂,便对慕淮柔声地解释:“螺子黛画眉,无需研磨,只需沾些清水便可绘于眉间。”
慕淮听罢,却没听出个所以然。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画个眉毛还要跟磨墨一样,女人用的东西就是麻烦。
思及,慕淮沉声唤来了丹香,让她寻些清水来。
丹香得令后,不经时便端来了一个精巧的镶宝小玉碟,里面盛着装有玫瑰花露的清水。
容晞见男人仍盯着那一小截螺子黛发怔,便将它从他手中夺回,将其沾了沾清水。
她微有些犹豫,忖了忖后,还是对慕淮道:“不劳陛下,还是臣妾自己来画罢。”
慕淮又将螺子黛夺回,一本正经地回道:“朕来。”
容晞知道慕淮起了兴味,也不好拂了男人的面子,只得让他帮她画眉。
她刚要站起身子,想要让男人为她画眉时方便些,却又被慕淮按住了肩头。
慕淮微微俯身,尝试着为容晞描画眉眼。
那螺子黛刚一触及她的皮肤,容晞的睫毛就如蝶翼般,颤了又颤。
慕淮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大方便,竟是半屈了屈双膝。
容晞闭着眼,自是没见到男人竟是做出了这种举动。
可慕淮之举,看在宫人眼中,却是极其令人惊骇的。
知趣的宫人不欲再在殿中打扰帝后的独处,便退了下去。
慕淮自是不会给女人画眉的,他蹙眉比量着,也尝试了多番,却还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容晞只觉得自己眉毛那处很痒,她虽眯着眼,却也能觉出慕淮的局促。
半晌,容晞还是甜柔地失笑了。
她睁开了盈盈的美目,亦抓住了男人的右手,细声道:“夫君还是别为臣妾画眉了,一会儿臣妾还要去看珏儿,这张脸可不能把他给吓到。”
二人离得极近,清浅的呼吸也是相织。
容晞这话是笑着说的,慕淮由衷地喜欢她笑起来的模样。
不由得想起了为搏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此时此刻,他竟能理解那周幽王为何那么想让褒姒笑了。
慕淮觉得在容晞面前丢了面子。
容晞自是看出了男人的那些心思,见周遭并无宫人在,便从圈椅处起身,垫起脚,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男人。
她小声对男人道:“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帝王,不会为女人画眉也没什么的。”
容晞的眸中并无怯意,含笑的美目反倒是勾魂摄魄。
华丽的格栅漏窗外,午后斜阳照入殿中,她原本就比常人浅淡的瞳孔,也呈现出了莹透的琥珀色。
慕淮心跳似是漏了一拍,他倏地扣住了女人的腰,让她离他愈近。
随后双手亦捧覆起女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颇为强势地汲取着那寸温甜。
二人的力量和身量的差距都过于悬殊,容晞只能任由他吻着。
慕淮边尝着她的清甜,边暗忖着,果然她高些,他亲起来也能方便些。
日后她再往鞋履里塞东西,他便不拦着了。
容晞被慕淮亲得,气息愈发不匀。
男人这时终于松开了她,那双凉薄的眼里带着深晦的情愫。
容晞边平复着呼吸,边为自己理着不整的衣襟,却觉自己的身子竟是倏地悬空。
慕淮已然将她横抱在身,阔步正往内殿走。
容晞心中一慌,忙小声对慕淮道:“陛下,臣妾要去东宫看看珏儿,况且现下是白日…不可。”
慕淮并没有理会,待将女人轻放在床后,他低声回道:“今日别去看珏儿了,多陪陪朕罢。”
见女人神情不解,慕淮又解释道:“七日后,朕欲东巡齐境。”
容晞用纤手半撑起了身子,弱声问道:“陛下要东巡?那会带上臣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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