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的小室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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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晞想着,若周荇可以,那便不让她再在尚药局做事,而是将她引为近侍。

从前宫里的妃嫔也有将医女留为近侍的,身侧有个懂医的宫女,要更方便。

毕竟周荇虽在尚药局有着职衔,却也不是不可或缺的要职。

容晞颔首,在丹香小心地搀扶下,扶着腰侧,慢步走至了偏殿处。

周荇向她恭敬问安后,便如往常一样,为她诊了脉。

原本周荇是个表情一贯沉静的,可今日为她诊脉时,却蹙起了眉头。

容晞对孩子的事一贯上心,便低声问她:“我身子可有何恙?”

周荇将手指从容晞白皙纤细的腕部移下,随后恭敬地回道:“太子妃即将临盆,但身子…却属实瘦弱,奴婢心中是存着忧虑,怕太子妃生产时,会气力不足。”

容晞微垂了眼目,淡淡回道:“我也有过这种担忧…怕身子太瘦,生孩子时会没力气。周司医可有什么好法子?”

周荇的那双杏眼不易察觉地浮现了一丝笑意。

她面色如常,回道:“奴婢适才观太子妃的脉象,觉太子妃前阵子,应是动了些胎气。”

容晞颔首。

前阵子她同慕淮置气,确实动了些胎气。

周荇继续道:“太医为太子妃开得方子固然好,但药性却也只能算是温厚。平日喝自是保胎安神的,但若到了临盆之际,太子妃的体质又偏虚,若还只是喝药性温补的安胎药,生产时恐会出力费劲。”

话落,容晞一贯娇美的脸在看向周荇时,却多了几分审视。

丹香这时道:“主子喝太医的药喝了这么久,身子从未出过问题,纵是前阵子动了些胎气,但主子当夜便饮了太医的药,次日也恢复了过来。这药虽说只可谓是温厚,但主子喝了这么久,已然熟悉了它的药性,怎可到现在临时换药方?”

周荇重重地眨了眨眼,听着丹香略有些咄咄逼人的言语,忙对容晞解释道:“奴婢…也只是将心中的担忧同太子妃和盘说出,并没有旁的心思。也…并未提过换药这二字,丹香姑娘…误会奴婢了。”

这话表面上是在乞求容晞的谅解和丹香的理解,实际却是在暗指丹香身为容晞身侧的大宫女,却不肯容她这个新人。

容晞做了宫女那么久,之前在俞昭容身侧做事时,便是后来者居上,地位甚至越过了俞昭容从母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所以对这些下人的想法,都看得门清。

丹香没再多言语,她知道容晞的心思,说不忌惮周荇是假的。

可她却也想,只要这周荇真能为主子做实事,那周荇留在容晞的身侧,地位纵是会越过她去,她也认。

周荇却微垂着首,暗觉太子妃容氏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她身侧的大宫女丹香亦是个眼明的人。

她八成,是没有机会在她的吃食和汤药中动手脚了。

容晞语气一贯温柔,对周荇道:“这安胎药是不能换,但周司医的忧虑也不无道理。”

周荇听罢,心中突地生出了主意。

反正淑妃的想法,便是让太子妃生不下来孩子,只要她不能顺利生产便成。

那也不一定非要这时,就让她的身子出岔子。

周荇又道:“…奴婢多谢太子妃理解,只是,奴婢伺候太子妃良久,却从未为您做过实事。奴婢是会接生的,若太子妃不信任宫中的稳婆,可以让奴婢在旁帮衬。女子生育时,若有个熟悉的人在侧,也不会过于紧张。”

容晞面色无波,并没立即应下周荇的请求。

待周荇眸色复杂地离开东宫后,容晞问向丹香:“周司医平日话不多,让她来此诊脉时,一般也只会说脉象,从不多言,怎的今日却主动开始邀功了?”

丹香垂首,恭敬地回道:“奴婢…觉得那周司医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态度却有些过于殷勤了。不过,她邀功也如常理,主子这一月对她是否留用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她若想留在主子身侧,便总得做件对主子有用的事,殷勤些…也正常。”

容晞淡哂,见丹香的语气越来越低,便用纤手握住了丹香的小手,柔声道:“你放心,谁来,地位都越不过你去。”

这话疏解了丹香近日在心中积压的委屈,她乌黑的圆眼登时就落了几滴泪,见自己失态赶忙又从袖中抽出了块帕子,为自己拭了拭。

丹香有些赧然,回道:“奴婢…奴婢没有吃那医女的醋,只是为主子着想而已。”

一旁的小宫女见丹香如此,皆都掩帕而笑。

容晞嗓音又柔了几分,绝色的面容也失了笑,对丹香道:“我知道,你都是在替我着想。”

这头丹香被小宫女揶揄着,好不容易转泣为笑。

蓦地,殿中的氛围登时压抑冷沉了几分。

——“……殿下万安。”

一众宫女见慕淮归宫,纷纷将面上的笑容急敛,就像见了阎罗似的,表情都绷得紧紧的。

容晞见慕淮归宫,也要扶着腰侧,准备起身向他问安。

慕淮却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行径。

他今日穿着荼白的斓衫,明明是副极清隽雅致的扮相,气质却丝毫未显温润,仍是副威仪冷肃的模样。

他负手进殿,用那双深邃凉薄的眼瞥了下面带泪辙的丹香,低声命道:“都出去。”

一众宫人如获大赦,纷纷快步离了偏殿这处。

徒留容晞一人坐在罗汉床处,不知所措。

慕淮已经走近了她,容晞的美目却是微闪。

这男人今日怎么又这么早就回宫了?

快要黏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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