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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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沉郁的凤眸闪过一丝光亮,比这堂前的烛火更明亮了百倍。

他喜,不因靳郑氏将入这靳公府,也不因能平复外界之流言;只是觉得,若是郑氏得意入府,他与九儿的婚事便也在望了……

郑裕安要入长安必需为妾室,他真的能说服郑裕安吗?可是冥冥之中那女子如此要强,又怎能居一个妾室之位?便是先行稳住郑裕安再说,能回长安已是不易,错过此次,便也没有机会了……

寡月抬眼凝着靳公,似乎是想同靳公说他与顾九婚事的事情,前日春香苑一事或多或少已传入靳公耳中的。

“祖父……”寡月顿了顿,双颊泛起一丝羞赧的薄红。

靳公错愕地望了过去。

寡月微低下面,柔声道:“少时在江南,母亲为南衣定了一桩亲事,南衣希望……希望母亲回府后,得祖父成全……将婚事办了……”

靳长儒瞧着寡月越来越红的脸,似是想起一段隔得有些久远的记忆,心中莫名一软,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既然是有婚约的,回来便办了。”靳公笑道。

寡月眉头一皱,沉声道:“祖父,那皇上那里……”寡月的意思是,他为靳公长孙,如今已入宗祠,婚事是要得皇上应允的。

靳公笑意一顿,回过神来,末了,眉头却是松开,笑道:“南衣,你三岁时便离开了汾阳,在娘胎的时候也没有定亲,本来世家子女在娘胎最晚在十三四岁的时候都会指亲,但你年幼离开汾阳情况特殊,未婚妻的位置也一直空着,既然是你娘定的,等你将…。郑氏接回,我便奏明皇上请求赐婚吧。”

寡月一听,心中的那块大石也算是落了下来,不觉的舒坦了许多。

他若是抽不开身,便书信一封道尽详情后,命萧大哥、卫簿去将郑裕安的人全接往长安。

“多谢祖父怜悯……”寡月沉声道,脸上的红晕未退,胸前微微有些起伏,有些悸动……

若是能得皇上赐婚,自是最好不过的。

“南衣告退了,祖父早些休息。”寡月柔声道,深作一揖后离去。

少年拉开祠堂的大门,一阵清风拂面,带着十月初些许将要消散的菊香和桂子的香味,风,与他略烫的脸相吻,他悸动的心灵受到安抚,勾唇羞赧一笑,有些幸福,有些期待,有些小小的欣慰……

“爷!”小易瞧着寡月出来,忙着笑唤一声。

“回去吧。”寡月笑道,转身侧脸,凝视一眼站在祠堂灯火通明处的老人,那老人苍老的目略带笑意,虽然幽深复杂,却依旧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或许,靳公不会是全帮着他的,不过是因为他如今的“功绩”,但至少,他一生都会因他应允他的婚事而感激他……

靳长儒未问他的未婚妻子名姓,更未问她的身世,只是因着他的一个请求,便应允了,这无疑是让他感动的。

便是靳公在世一日,他便念着靳公府恩情一日,因着这份恩情,谢珍或者靳云涛那里,昔时会试谋害之事,他便不再提了……

寡月站在庭院之中拱手一揖后,离去……

寡月走后,靳公唤来了钟翁,在钟翁耳边耳语了数句,钟翁的神色顿改,似乎是极其惊讶,又似乎是望着寡月离去的方向欣慰一笑。

靳公命他着手操办郑氏入府之事,谢珍那头由靳公过些日子亲自去说。

——

寡月没有请到假期,还是那句话,靳南衣的假期请得太多了,还请?是不是不想干了?

寡月羞红着脸从学士阁里头出来,乖乖地去自己房里写祭文去了……

末了,於思贤趁着将抄录修订的书籍给叶大学士看的时候,来瞧寡月了。

“兄弟你不厚道!”於思贤一进来便是这么一句,把寡月唬了一下,思考了半天,他哪里不厚道了?

“春香苑带着弟妹去参加诗会,是将你兄弟和嫂子都忘了吗?”於思贤说道,深瞧了寡月一眼,一脸的不爽。

寡月唇角一扬,原来是为这事……

他边倒茶,边柔声笑道:“那日,是九儿临时决定要出去的……所以,没来得及……”

於思贤接过寡月斟满的茶水,凑近了些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弟妹这才学还当真……我找不到形容词了,只告诉你,班仕杰在家里羞了三日呢!还说九姑娘之才让大雍朝的男子都羞到地洞里去!”

於思贤顿住,瞧向寡月,似是在打量他的神情,“班仕杰尤喜欢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於思贤清楚地瞧见他话音将落的时候阴寡月身子一震,他的确纳闷,九姑娘此句又是对何人所诉?

寡月本是端着茶水的手一抖,低垂的凤眸,纤长的睫羽轻颤,气息有些不稳……

他不是不妒忌了,相反他嫉妒的几乎要发狂……

洛浮生或者孤苏郁……他们不能占据九儿的心中一丝一毫。

他嫉妒青梅竹马的少年时候陪在九儿身边的不是他,而她一次一次被那个恣意风流的少将军伤害的时候,他远在长安,他还没有一个与她相逢的机会……他更是憎恶那个抢走他九儿,囚禁他妻子的黑袍将军……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将情愁咽下的滋味,很痛苦吧,九儿。

这一生,都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便是死,我也带你一并去了……

世人太坏,他的九儿太善良……

於思贤凝着久久不语的寡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末了,他挠挠头,笑道了一句:“茶水很好喝。”

回过神来的寡月,回於思贤一个温柔无比的微笑,而后微微颔首。

靳公也是在这日将让郑氏退居妾室进门的话告知谢珍的,在书房里的时候谢珍情绪就不稳,若不是钟翁在险些就要大闹一场。

“她为妾室?早些年不让她为妾室,非要将生了儿子的她抬为二房了膈应着我?若不是当年你们那么重视她,轻视我这个没生出孩子的,我会那么对他们两母子?”谢珍说着,双目通红,“现在回头说为妾室,你们这相隔十多年,一前一后就是为了折腾我?我不准!即便是为妾室我也不准!名分她今世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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