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周韶很认真地点点头:“师父,我明白,这种女人是老虎,碰不得。”
月瞳嘀咕:“老虎还没我凶,哪能和她比?”
我告诉月瞳:“咱们做错了事,理应受罚,待会便去天宫,找天帝请罪。”
月瞳耳朵抖了一下,软趴趴地垂下去,心虚问:“会怎么罚?”
我分析:“天蓬元帅调戏嫦娥,被打落凡间,卷帘大将打碎琉璃盏,被罚去流沙河。我们俩的罪过应该比这个深很多,大概关起来被烈火烧,被风刃割,或者十世轮回做畜生,再倒霉一点就是送上诛仙台魂飞魄散吧?”我看月瞳的神色很紧张,尽可能摆出高兴的样子来安慰他,“宵朗的目标是我,这次的事主要责任也在我,你将罪责都推给我吧,就说是我逼你打开天路的,应该不至于魂飞魄散。如果是受刑,总有尽头,闭着眼,熬熬就过去了,如果是做畜生……你现在也是猫,区别不是很大啦!重新再修炼就好!”
月瞳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缺乏安慰人的天赋?
月瞳叹了口气,似乎全身都松懈下去,他看着屋外漂亮的梨花,忽而狠狠用手指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骂我:“你都不惧死,我有何惧?咱们一同犯错,不管结果如何,总要一起担当。”
我说:“人人都说我傻,我看你更傻。包黑脸说过,赔本的买卖做不得,做事要精明些。明明可以倒霉一个就完事,何苦将两人都拉下水?”
月瞳说:“你死了,我一个人也是孤零零的。”
我指着周韶道:“你还有师兄!”
周韶从梦幻中回过神来:“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月瞳瞪着我:“我年龄比你大几千岁,你管我叫声叔叔都当得起!”
我想起他的身份,脸微微发烫,轻轻“咳”了一声,忽略这个小问题,继续说:“我心意已定。”
月瞳拍拍我脑袋,含笑道:“你啊,就是太理智了点。”
我见他没反对,就当默认。
月瞳问:“何时去见天帝?要快点将魔界抢得元魔天君躯体之事上报,以免生灵涂炭。”
我拿过桌边,师父离开前曾把玩的筝琴,上面他弄断的琴弦,一直没有修补,更添思念。我想起遇上宵朗后的种种往事,种种困惑,觉得就这样带着谜团死去,心里总有不甘,回忆以前和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慢慢推敲。忽然在模糊的记忆中想起师父曾在我很小的时候,带着一起去过桃花坪,那里住着一个不爱搭理人的仙女,似乎是他的长辈。仙女让我留在亭子里吃糕点,她带着师父离开去说悄悄话,师父回来的时候似乎有些狼狈,还叹息了许久。自此他再也没有去桃花坪,却每年都会送贵重的礼物过去。
那个仙女和师父应该有渊源,或许她会知道师父和宵朗间的孽缘。
于是,我抱着一线希望,在天界捉拿自己前,前往桃花坪,希望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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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我把周韶交予藤花仙子,再将下凡后闯的乌龙简单说了番,只隐去元魔天君身躯被盗和自己即将受罚之事。藤花听得捧腹大笑,然后拉着周韶细细端详,赞道:“不愧你收的徒儿,长得一般呆。既然你过阵子没空,我便帮你照顾照顾吧。”
我羞得面红耳赤,转念一想,自己已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好牵连徒弟,便低声请求:“这个徒儿,我……想他改投你门下,不知可否?”
周韶闻言大惊,急急问我:“是不是因我见美女心猿意马,贪花好色,所以师父不要我了?”
藤花大惊失色,指着他问我:“贪花?他喜欢摘花?”
天界仙女禁欲修身者多,甚少有人调戏,在某方面都很呆。我知她想歪了,急忙解释一番。藤花听后更怒,骂我:“这样的徒儿,你也收?!还不快快从南天门踹下去?”
我低头道:“十世善人,动不得……”
“呸!”藤花小声骂道,“十世登徒子!”然后她揪着我耳朵到墙角问,“是不是你被他折腾怕了,丢过来祸害我?”
我揉着被她捏红的耳朵,打哈哈道:“好友,你知道我笨,实在管教不来。”
藤花柳眉一挑,狐疑问:“你该不是被徒儿欺负惨了吧?!”
我熟知好友性格,立刻不吱声,装可怜。
藤花果然仗义,气势汹汹地回头抓着周韶:“呆会跟我回百花园,让为师好好收拾……教导你!”
周韶张口结舌,正欲反驳,我一把将他扯到角落,叮嘱道:“我在凡间闯了祸,是戴罪之身,为免牵连,不好照顾你了,难得藤花仙子愿意收留,你随她去,也了结我一宗心事。待消息传报完,天界给我定罪后,她便明白我的用意,不会为难你了。”
陌生的环境里,周韶少了以往的放纵,多了几分颓然,他黯然问:“师父,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月瞳笑道:“莫非你想帮忙顶罪?还是想一起被定罪?”
周韶没否认。
我摇头:“月瞳引路,我开门,元魔天君躯体丢失,是罪证确凿,你凭什么顶罪?不如乖乖待在百花谷修身养性,别惹毒蝎美人,别让我担心就好。”
周韶想了好久,出了很多馊主意,最后垂头丧气认命了。
藤花仙子摊开手问我要凡间带来的礼物,我对着她傻笑,被扇子狠狠敲了一顿,然后去库房里将以前舍不得吃的万年冰山莲子送了给藤花。藤花大喜过望:“小气鬼今日为何如此大方?莫非我帮你教训这徒儿是苦差事?放心,收得重礼,就算他比你还呆气,我也替你纠正过来!”
“嗯,好东西,别浪费了。”我笑着点头,送她离去。
白琯是骗局,月瞳变前辈,周韶被送走,凡间收的三个徒弟,统统没有了。
一切变得和以前没有区别。
我抱起变回猫型的月瞳,驾彩云,闪电般地向桃花坪飞去,那里有成千上万株桃树,绽放着永不谢的桃花,灼灼其华,仿若晚霞。彩霞端处,是彩色鹅卵石夹杂着白玉铺就的小道,通往湖边依山而建的水榭。湖面波光嶙峋,湖上没有桥梁,我持玉笛,吹一曲《蒹葭》,湖那边几声筝响。
八只青鸾衔着白色锦缎从飞来,在半空中架起桥梁。
珠簪缓摇,裙裾翩翩,美艳端庄的仙女踏着锦桥,慢步走到我面前。
我持晚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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