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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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是相国寺里最精致最舒服的院落了。

祁连修踱步到小溪旁,背手对着江清月。

江清月跟了过去,跟王爷保持半丈远的安全距离。问秋则站得更远了,她在远处默默地看他们二人,心里不禁替姑娘着急担心。

“昨夜,是你?”祁连修突然转身,目光犀利的射向江清月。

江清月愣了下,她是料想过祁连修或许能认出她,但没想到对方竟然问的这么直接、突然。

答案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回答本王。”祁连修的话语平淡,叫人听不出悲喜。

江清月低下头去,重生来第一次这么优柔寡断,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你怕了?”祁连修挑眉淡笑,稀奇的打量江清月,“当初你给本王绣花的时候,可没见你怕过。甚至你恐怕还在心里嫌弃过本王多事,把你当一般的绣娘用了吧。”

江清月的心“咚”的猛跳一下,她没料到晋阳王又跟她算起了前账。

“你是不敢说,还是被本王问得哑口无言了。”祁连修眨了下眼睛,嘴角荡漾起淡淡的笑意,“又或者你想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江清月觉得自己在他跟前似乎毫无秘密可言,什么都快被他分析透了。她担心眼前的‘危险人物’一旦耐心耗尽,到时她想解释都没机会。王爷既然会亲口问他,就说明事情有回转的余地。不然凭他的身份,王爷了结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江清月心里渐渐有了底,索性干脆地跟祁连修点头认下了。

意料之中的干脆。

祁连修浅笑,颇有兴趣的打量江清月。这个小绣娘的表现果然没让她失望。

“昨夜江大人的妻子闹了半宿找人,而你恰好跑得莫名其妙,今晨那个宁家二太太又急匆匆走了。这里边你若说没事儿,本王不会信的。”

“民女知道的东西有限,恐怕满足不了王爷的好奇。”江清月语气稳住了,心肝肺却急得乱扑腾。钱氏与江宾璋苟合的秘密怎么能随意外传,这件事她绝不会说出去。一旦被钱氏提前听到了风声,那她这半年的努力便全白费了。

祁连修嗤笑,三两步走到江清月跟前。祁连修若再靠近一点,他的下巴便刚好抵到江清月的额头。

江清月惊了一下,却不敢乱动,把头低得更深了。她心里清楚,王爷此举就是想震吓她。

她要稳住!

“捉奸的事本王不感兴趣。”祁连修语出惊人。

江清月惊讶不已,禁不止抬首看祁连修。原来他知道!原来根本不必她说,对方已经猜到结果了。

祁连修唇角一勾,身体微微前倾。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猝不及防地钻进了江清月耳里。

“江绣娘,你昨夜轻薄了本王。”

☆、第37章

江清月惊讶的看着祁连修,竟无言以对。

祁连修展开白玉扇,随手扇了扇风,却不是冲自己而是对着江清月。

凉风过耳,江清月愈加清醒。她知道对方在等她的回答,可她又有什么好回答。果然,她刚才死不承认昨晚的事比较好。

祁连修眸光里透着危险气息,“江绣娘,你骗不了本王,如实承认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又被他猜透心思了。

江清月无奈道:“王爷,轻薄这词似乎用得有些过了。民女乃一介草民,岂敢有胆量轻薄王爷。”

“论绣技本王不如你,但论才学本王还是比得过你。”

晋阳王无非在绕弯子的表达:他的词用得很对,不容你置疑。

此时此刻,江清月又不知说什么好了。晋阳王叫她来,不可能只是为了跟她讨论词句用法。

“江清月,你一次又一次引起本王的注意,意欲为何?”小太监抬了把椅子来,祁连修顺势坐下,用扇柄轻敲着椅子的红木扶手。

“王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民女对天发誓,绝没有这样的心思。”江清月跪地,举起右手的食指中指,做起誓状。如果晋阳王只是为了看看这种浮夸的表忠心方式,她可以迎合。

祁连修见江清月起誓的样儿,哈哈大笑起来。

高德禄满头大汗的跑回来,正见王爷大笑的情景,整个人惊呆了。他好像错过什么精彩事件了。

“从青州,到王府,再到相国寺,若说不是你有意为之,又是因何?”

“回王爷,确实是巧合。”她也不想走哪儿就在哪儿碰见个碍事多事的王爷。

祁连修敛住笑容,认真地看着江清月,压低声音,“那本王便换个问法,你初至京城一展绣技,得皇帝褒奖;三番两次进入理国公府,成为钱氏养女。这些都是巧合么?”

江清月心头一震。她不明白晋阳王怎么会突然盯上她,对方竟然连钱氏收她做养女的事儿也清楚。晋阳王身处事外,本就容易把事情看得清楚;更何况他机敏过人,保不齐已然看出她的目的。高高在上的贵族王爷关注她这个小绣女做什么,天下就没有能他操心的事了么。

江清月好容易挖出钱氏的秘密,复仇计划正在紧要关头,绝不能功亏一篑。

晋阳王现在出现的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江清月心里头莫名地焦躁。实在是她身份低微,无法应付眼前这位尊贵的王爷。

“和本王说说你的目的,若真情有可原,本王或许心情好,饶你一遭。若不然,你便在此长跪不起,你谋划的那些事儿自然就会无疾而终了。”祁连修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的耳边传来祁连修若有似乎的笑声,恨得牙痒痒。此刻,她若是一只虎,必然会立马扑倒晋阳王,然后一口咬死他。

江清月努力奋斗这么多年,为就是让自己和大姐三弟能在这世间活出个人样儿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成功了,可就在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助、很无能。她的仇恨在这位尊贵的王爷眼里算得了什么?引他注意的一场戏?又或是他无聊时消遣的一场小热闹?

江清月鼻子发酸,强忍眼中的泪水。她咬破了下唇,用疼痛唤起自己的理智和清醒。为今之计,她只能把养父母和她们三姐弟的遭遇托出,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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