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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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庄浅被他拽着也没反抗,她只是偏着脑袋看着他,眼眶通红,声音却安宁得像个孩子,“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有的人,哪怕用尽全力,哪怕小心翼翼,哪怕近在咫尺,却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一场无尽笑话的合集——我以为噩梦结束了,却原来才发现这又是另一个噩梦。”

靳正言盯着她此刻恍惚的表情,他考虑过这种情况下她会是什么表情,愤怒?屈辱?却没有料到是现在这种恍惚绝望。

令他倍感愤怒的绝望。

“替我看着她,别让她被人群踩到。”吩咐了身边两名警员之后,靳正言突然松开了庄浅,一个人朝着船头舱而去。

男人一路脚步生风,踢残了多少逃命的可怜虫,直到进了相对安静的机械操控室,他才重新拨通了手机,对着手机沉声道,“不计任何代价,给我狠狠砸,一片花瓣儿都别留下。”

挂掉电话之后,男人坐上控制台,指尖在手机宽频上拨弄一阵,然后突然一段直播视频跳了出来——

视频画质很清晰,背景是温馨有爱的客厅,餐桌的中心花束是清丽的百合,高清的像素令他都能看到百合花瓣上娇嫩的露珠,像女人不带任何矫饰的唇。

暗红色的客厅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其中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不是今天缺席的新郎官是谁?

男人对面一身暗绿军装笔直端坐的,乔焱。

茶几上,正对着沈思安的,是两台平板:其中一台,正实况转播着他的“婚礼现场”;还有一台,转播的是一场部队特训,一群新兵在深山老林里窜来窜去,那怂里怂气将军帽反戴的吊车尾小兵蛋蛋,一个隐形红点瞄准了他的后脑。

“你想怎么样?”沈思安一把盖上电脑,阴沉到暴怒的目光直视着对面的年轻男人。

“不怎么样,”年轻男人整了整军扣,倾身隔着茶几靠近他一点,凤眼轻屑地一扬,“我就是想让你看清楚现实:我乔焱,要玩儿死你沈思安,分分钟。”

砰地一声巨响,茶几被掀翻在地。

似乎感受不到男人的浑身戾气,乔焱不急不缓地靠回沙发,嘲讽地扬了扬唇角,“败类一辈子都是败类,低贱到令我不想提及,我原本有一百种方式置你于死地,但是不够,这还远远不够——我就是要让她一点点亲眼看到,剥下你这层光鲜亮丽的人皮,你究竟恶心到什么程度。”

语毕起身,锃亮的军靴踢开地上摔烂的平板,年轻男人离去时留下一句话,“现在赶去东区演练现场的话,还可以给你弟弟收个全尸。”

他侧身回头,笑得恶劣,“要是去晚了,那小子可就被推进地雷区炸得连渣都不剩了。”

☆、第083章

十分钟可以干什么?

小情侣可以在花园牵手绕一圈,老夫妻可以相扶走几步,十分钟,可以发生的事情很多。

十分钟,皇城脚下,四大军区中驻军最多的东区,一场铺天盖地的演练爆炸,震得荒山都发颤,目前是否有将士伤亡暂时不知;与此同时,边防要塞的北港,距离海港特防驻兵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一艘匿名豪华游轮自燃沉海,据媒体最新报道,此系游轮机控系统内部发生故障所致,好在无具体人员伤亡。

没有人员伤亡?

这大概是当天游轮上无数商政名流们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尤其是,他们中的部分现在还躺在医院,等待处理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媒体却迅速出了报道,众口一词。

那一场暴-乱深入人心,掀起的惊惶铺天盖地,却也很快就被镇压,那上百号疯狂滥砸的‘匪徒’,被后赶而来的海港特防兵尽数捉拿,一个不剩地送进了局子待审。

靳正言用三个字宽了所有受害人的心:狠狠审。

至于进了局子后,这上百号人的‘审问’究竟怎么样了,司检部向来自有运作程序,轮不到外行说三道四,最迟一周,会有完美的结果被披露,等到那时,结果的微妙真实性已经没多少人愿意去小心求证了。

这就是司检一路惯用的“拖”自诀,无赖,却百试不爽。

游轮是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才燃起来的,那时候靳正言扶着庄浅站在海岸上,她身边都是匆匆的人流,医护人员来来往往,就她一个人死死盯着那艘燃烧中的游轮,直到它开始一点点下沉,全部湮没在海水里。

“手机、给我手机!”她突然拉扯身边的男人。

靳正言依言将手机给她,看着她拨打沈思安的电话,颤抖着手拨了一次又一次。

用户不在服务区。

靳正言扶着她温声说,“别打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你手臂在流血。”

“我不去!”庄浅重重推开他,压抑的情绪彻底失控,“我不去什么医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问清楚……”

她说“回家问清楚”,这种措辞让她面前的男人万分不悦,眼看着她自己跑去停车区取了车,朝着西山的方向开去,靳正言狠狠一皱眉,知道她去要回去找沈思安,只得将善后工作交给下面人,自己随手推开一辆警车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开车的小警察压根不知道今天烧对了哪柱香,竟然获得与头号boss近距离互动的殊荣,咧开嘴刚要马屁几句,就被领导一句狠狠的“开车”砸了回去。

车子一路狂飙,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被庄浅两小时完成,兹啦一声急刹,名贵小跑的车门被推开,身穿婚纱的女人双脚刚刚触地,便疯狂朝着前方的复合式小洋楼奔去。

因为太匆忙,因为太仓惶,所以她也就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停车的不远处,马路边靠着一颗白杨的地方,锃亮的越野车内,年轻男人阴沉夹杂着隐怒的目光。

这套婚纱很衬她,乔焱流连的目光迟迟没有收回,直到前方穿婚纱的身影跑进了小楼,消失在他的视线。

靳正言后赶而至,庄浅已经进了房子了,他就只看见越野车畔面无表情的军装男人,和地上被他折了一地的香烟。

中二期的时候,乔焱是抽烟的,但没瘾,后来入了部队,就没这习惯了,却还是会带着。

“搞定了?”靳正言推车下来,看一眼小楼的方向,随口问年轻男人。

乔焱将领口的军扣一颗颗扣好,军靴在一地的烟草上狠狠碾过,看都没看对面的男人一眼,那双敛下的漂亮眸子中,尽数都是不屑与轻蔑。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问东问西?”他抬眸在笑,眼底却冰冷。

靳正言倒似乎习惯了他恶劣嚣张的脾气,哪怕如今身居高位,他依旧保持了从前的平易近人,对待乔焱出口挑衅,他也只是包容地笑了笑,回道,“我以为经过这次‘合作’,咱们即便算不上朋友,也该有点交情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乔焱突然问他。

“什么意思?”

乔焱笑,“意思就是说,如果一条狗在我面前,我狠狠给了它一巴掌,它却依然对我摇尾乞怜,那说明它肯定在酝酿着什么时候咬我一口——我可不想被狗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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