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庄浅说,“‘吞噬者’可以随意复制,这就证明了它原本的廉价性。确实是廉价,因为别说破解不开程序的普通人,即便是能侥幸破解开,里面也都是只有相关人员才看得懂的代码天书。但有一点很重要——这套程序是全球同步运行的,也就是说,只要一处启动,所有拥有程序的人都能看到运行情况。这一点,原本是为了方便这个庞大系统在全球的顺利运转,我说的对不对?”
沈思安:“对。”
庄浅继续说:“所以,你这两年不择手段地争权夺利,不为报效国家,不为回报家族,其实就只是为了一个‘中间人’的位置,为了能绝对控制整个项目,一家独大,我说得对不对?”
沈思安:“对。”
“恭喜啊,漂亮翻身,终于挤掉你舅舅上位了,”庄浅笑得极冷,“所以,得到‘中间人’的权限之后,你其实能清楚地知道‘吞噬者’每一笔交易的运行,并且还主动参与了不少,这次买家们明目张胆来到你的地盘就是证明,我说得对不对?”
沈思安毫不犹豫:“对。”
庄浅继续问,“所以,当初我险赴中东,必定是有人幕后操纵,利用‘吞噬者’,给了坤撒老头军事上的利益,目的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对不对?”
沈思安呼吸一窒,却始终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他眸子深深地盯着她,沉声道,“对。”
“啪!”
庄浅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手都痛到发麻。
她提高了声音,“所以,你明知道那些恐怖分子绑了你弟弟,明知道我前去是九死一生,却依然不动如山;在我打电话给你求助的时候,你还能冷静部署,就因为对自己足够自信,觉得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说的对不对?”
他半边脸红肿,却依旧眼都没眨一下,“是。”
庄浅又是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我猜,当时你之所以没让我取消行程,是因为不想损失在中东的既得利益吧,”她讽刺的扬了扬唇角,问他,“后来新闻出来,坤撒老头死在爆炸中,你现在不如跟我说说,那一票,你赚了多少?赌上你弟弟的命,赌上我的命,你赚了多少?”
沈思安一声没有反驳,他静静地听着她一声声逼问,原本幽深的眸子中,此刻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因为她眼中突如其来的委屈。
“小浅,”他唇瓣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苍白的嘴唇凑近,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
他指尖顺着她的发丝小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上次的事情,我之所以敢冒险一试,是因为尤娜是我的人,有她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万一那女人反水了呢?”庄浅冷冷地推开他,“万一,我一句话不甚被人当场一□□直崩脑门了呢?万一小琮不懂服软,被人断手断脚了呢?谁能顾及得了谁?你拿什么来保证!”
庄浅倏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神跟看剩饭剩菜一样膈应,大骂,“沈思安,你他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人渣!骗子!”
骂完气不过,她又重重将他推到水潭里,扑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恨不得将他活活踩死在地上,边踩边哭,哭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
“不管你怎么威逼利诱,我爸爸能将‘吞噬者’交给你,他肯定只会要你一个承诺,要你好好照顾我的承诺,可我不是残废不需要你照顾!但你做人也不能这么没良心!沈思安!你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你他妈会不得好死!你以后要断子绝……唔唔!放手、放手……”
“你怎么骂我都可以,这句话不准说!”原本被动挨打的人一下子翻身起来,他出手重重拽住她的手,四肢并用压住她。
庄浅肯定不甘示弱,两人滚在水潭里滚成一团泥球。
庄浅拼命拳打脚踢,沈思安疼出满脸的湿汗。
他此刻整片背脊都被鲜血湿透,混合着泥浆,白衬衣看不住原色,沈思安一手手掌紧紧捂住她的嘴巴,喘着气低吼:“是、我不是人,我是人渣是骗子,可我不是早提醒过你?我总没有虚伪地告诉你我是正人君子,断子绝孙这种话你别乱骂,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唔!”
狠话还没放完,就重重挨了两下。
庄浅狠狠两脚踢向他腹部,挣开了他的桎梏,破口大骂,“王八蛋,你简直恬不知耻!”
沈思安按着她乱踢的双脚,咬牙切齿,“庄浅,你他妈自己长长心,我再不知耻,再不择手段坏事做尽,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将来?”
换来她的歇斯底里:“谁跟你有将来!哪个瞎了眼睛的才会跟你有将来!”
庄浅使劲扑腾,手脚并用,沈思安手忙脚乱加受伤,一时根本制不住她。
片刻,他被她胡乱踹出几米。
沈思安重重摔在一滩泥水中,痛得浑身都抽了抽——这种狼狈挨打的情况,除了未成年的十来岁时期,多少年没有这般清明了。
他捂着被她踢痛的腹部,从水滩中艰难地爬起来,回想她一句句毫不留情地咒骂,这下也是动了真怒,猛地扑将过来!
三两下就将庄浅狠按回了地上,压着她脑袋大吼,“你他妈别得寸进尺!别以为老子舍不得打你……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她单手死死拍在后背伤口上,沈思安当即痛得浑身一软,挥出的拳头都没了力道。
喀嚓!
骨头脱臼的声音,两声。
沈思安终于彻底没了劲。
庄浅甩掉他折了的两支手臂,打死狗一样又打了他好几下,确定他没力气再反抗的时候,又狠给了他一脚,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屁股溅起的泥水糊了他满脸。
“你、你——”
沈思安动了两下,话都没说得完全,好几下人也没能爬得起来,死鱼一样重重摔回水滩里,瞪着她。
“我现在想明白了,”庄浅侧身凑下脑袋,双手捧着他曾经的俊脸现在的猪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糊了满嘴的泥浆,“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别人让我不开心,我就将人往死里neng!”
“人活着总要有个奔头,你说我都这样了,我奔个什么呢?”她亲完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响亮的一声之后,溅起泥浆无数:
“我爹妈没了,我便宜哥哥跟我势不两立,我钱多到花不完,女人该经历的事情我都经历了,热恋、结婚、出轨、怀孕……我原本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去死一死了,但我现在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她话锋一转,盯着他僵硬转动的两只眼睛,呸呸两声,“好死不如赖活着呀,你这种人渣都有活下去的勇气,不怕玷污社会空气,我他妈一正经公民凭啥无病呻-吟?”
“我就是要活着,看看你这种国家渣滓、社会败类,废弃物的重塑品,阴沟里的臭老鼠,究竟是怎么被自己恶心死的——这就是我目前唯一的奔头。”
说完,她最后在他伤口上来了一脚,颇重,也颇为……爽。
沈思安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终于痛极晕了过去,死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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