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空春色晚重生 第64节(2 / 2)
岑骥淡笑:“除开成婚后第一年,你和崔道衡同去清河,住了将近一年,后来崔道衡常年往返于南方前线和扬州之间,还去江西监督治水,而你不是在公主府,就在清河乡下……后面你们也不经常在一起,不是么?”
他在得意什么啊?!
李燕燕一噎,恼怒道:“你一直监视我?”
岑骥反问:“我需要监视你?你在淮南招抚流民,弄出那么大动静,天底下还有谁不认得你?你走到哪儿、做什么不会被口耳相传?”
哦,李燕燕眨眨眼睛,不吭声了。
岑骥又往跟前凑了凑,继续厚着脸皮道:“……是不是真成亲了,也不觉得他有你想的那么好?”
李燕燕脸一热,抓起身侧的被子就往前推。
岑骥嘻笑躲开,退回去,又认真地说:“燕燕,这次的事,我能做的就只有把你要过来,带在身边。你怎么怪我、怨我都行,可是等,再等几天……我说会对你好,是当真的。”
“等什么?”李燕燕挑眉,“哦……等我皇兄妥协。”
她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生闷气。
岑骥咳了声,说:“燕燕……以后就忘了他吧。他怎么对你好的,你告诉我,我也能做到。他是怎么让你开心的,你教我,我也……”
李燕燕不可思议地看着岑骥。
她从没想过岑骥有天会低声下气地求人,不是不动容的;可偏偏他又刚做了让她恼火的事,虽然立场不同,虽然情况还没到最糟,但……
她叹道:“你嘴上说的好听。譬如昨日的事,阿衡哥哥就不会不顾我的意愿,不会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你能做到吗?”
岑骥脸色一黯,沉声道:“婚姻嫁娶之事,无论按国法还是家法,都该你的皇帝哥哥说了算。他下旨叫你和离,嫁给我,你不遵旨?”
李燕燕咬着嘴唇,不说话。
岑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想问……这些年你就没有丝毫留恋、后悔?在白石山、在镇州……我以为都是真的。”
李燕燕小声问:“岑骥,要是我说,我原本就准备来见你……不光为你我之间的事,还有其他事……你会信我吗?”
岑骥起身,绕过屏风,低低说了句:“你从前一直骗我,现在问我信不信?……我不管信不信,只要在一起,等旨意一到达,我们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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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魏军果真撤了。
李燕燕虽然被困在承平堡里不得自由——她后来才得知这座堡垒的名字,但这几日总见到陌生的面孔在堡垒里来来去去,偶尔还能远远望见人马经过,原野尽处高高扬起的尘土。
再想知道更多,那就是不懂事讨人嫌了,李燕燕便干脆不问。既来之则安之,每日要么绣花打络子,要么读书写字,天气好时还把宗玮叫来喝茶下棋,远离了尘嚣世事,倒体味出这几年少有的平静淡泊。
只除了,有件顶麻烦的事——
岑骥总来没话找话。
不曾相见的四年里,岑骥似乎转了性,变得格外痴缠粘人。
旁的男男女女,多是从相熟到相知,再到相亲相爱,可她和岑骥之间,隔着永无休止的阴谋算计,一面情意交缠难以斩断,一面却总是无法交心。
李燕燕也说不清这段缘分是哪里出了差错,也许从她前世看到岑骥开始,一切就不过是老天与她开的玩笑。
近来,这玩笑渐渐变得有些恼人了。
从前的岑骥,喜欢冷着一张脸,动不动端出高傲的姿态——那样反而好相处得多。总归岑骥大多数时候做事有忖量,话也很少,即便说的不中听,她暗自腹诽几句,当作隔壁犬吠,很快就过去了。
李燕燕以为可以永远这样对付岑骥,可接连数日面对他的厚脸皮,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大军过境,岑骥照例是很忙碌的。除了到达此地第一夜,他没再和李燕燕宿在一处,而是和手下人一起住在外院,总是一清早就不见人,夜里也经常和形形色色的将领们商谈。
即便这样,每日里他总有一些时间是围着李燕燕打转的。
午后,李燕燕在藤床上午睡,醒来时却发现惜翠不见了,在旁扇扇子的人却换成了岑骥。
逢着天气清爽,她和怜青在树荫底下打络子,岑骥不请自来,在旁边瞎挑刺,胡乱提出一些根本实现不了的花样,用眼风逼得怜青只能找借口告退。
吃饭时岑骥出现的最频繁,有时两人一同,默不作声地用完一餐,有时岑骥已经吃过了,就在旁看着,让李燕燕倍感压力。
某天岑骥看李燕燕慢条斯理地用完饭,小口小口喝茶,突然插了句:“……你好像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吃饭总像是谁逼你。”
或者是这句话说到了李燕燕心坎儿里,又或者食困脑子不清醒,她一不小心接了话,抱怨道:“我讨厌吃饭,白白浪费功夫,要是人能靠含参片活着就好了。”
岑骥目光柔和,问:“你就从来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李燕燕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啊”了一声,说:“还真有!三姐行笄礼时,我父皇亲自调制出一道‘金羹玉馔’,神神秘秘,藏着掖着,非等大礼时才肯端出来……我惦记了好些天,结果……”
她撇撇嘴:“不过就是鸡汤煨饭,用番红花调成金黄色……”
岑骥失笑。
不过是鸡汤煨饭……只有天家儿女、金枝玉叶才会这样想吧,他小时候和娘亲妹妹在定州,逢年过节也只吃得起鸡骨架。
“你可真难伺候……不过——”岑骥侧坐,舒展开长腿,淡笑道,“那道‘金羹玉馔’的确不怎么样,加了太多番红花,苦味把鸡汤的鲜味都给盖住了。”
“就是……咦?”李燕燕吃惊,“你也,你也……哦,你那时已经入了禁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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