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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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心疼的什么似的,点着洛瑾瑶的眉心道:“你有这个心阿娘就满足了,何必亲自动手,家下那么多丫头子,哪里轮到你伺候我饮食,可不许再做傻事,好好一双白玉无瑕的手,瞧被你自己给糟践的,红薇,快去我房中柜子里把软玉化瘀膏拿来。”

又责斥碧云道:“她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纵然她不听你们的,也要来禀报我才是。”

碧云低头领受了。

洛瑾瑶便道:“哪里就能疼死了,我就想做点什么孝敬您,可您什么也不缺,想来想去我就想亲自做个点心给您吃,没想到试了那么多次还是不能下咽,阿娘,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脸纠结着,满目沮丧。

周氏可要笑死了,搂她在怀,道:“怎会没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满京师的闺秀小姐算上,你也是个中翘楚,多少人羡慕你所会的呢,我的阿瑶何必妄自菲薄。你既有心孝敬我,不若为阿娘绣个牡丹炕屏,可不许再摆弄点心之类的了。绣花也歇停着来,一两年绣上也就是了。”

洛瑾瑶破涕为笑,“阿娘就是你纵容的我,小小一个炕屏若要真绣上两年,也不用别人说我,我自己就先羞死了。”

周氏笑道:“绣花不过是个手头上的消遣,依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花样儿子没有,全然不必自己动手,咱们做主母的,别的都可以不会,只要会驾驭下人,盘查账本,知道自家有多少产业田地,都在什么地方,不被下边人欺瞒了去就是最有用的人了,还有亲戚间的礼尚往来,维护关系,这些可都不是书本上能学来的,于阿娘来说,你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就是最大的孝敬了。”

虽是这般说的,可是能吃到自己女儿亲手做的点心,这心里不欢喜是假的,只能更疼她罢了。

“出嫁前您都教过了,我都记着呢,不过有碧云总管着,我信她,往后她再向我禀报田庄出息,铺子收益等等琐事的时候,我一定听完就是了,至于查账,我一想就头痛,唉,我就当看艰涩的古书吧,没事翻翻。”

“可算是通窍了,阿娘心甚慰。”

母女俩正说话,绿萝进来了,道:“夫人,二小姐,国公爷传进话来让姑爷去前头会客。”

洛瑾瑶道:“他一个时辰前就出去了,不在家,什么样的客人,若是重要,我让人去找他。”

周氏直接道:“就说姑爷不在家。”

绿萝去了,周氏便冷笑道:“我猜想这宣平侯一定是来问女婿要债条的。筠哥儿那个小畜生差点就毁了你,他祖母那天又来闹了一场,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真当我周蕙娘是好欺负的。你回去后告诉女婿,若有人找上他,就让他说债条在我手里,等不到洛琬宁来我跟前磕头休想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身体难受,更的少,明天双更,6000字打底。么么哒。

☆、第51章 以牙还牙(一)

燕京东市,繁华的崇文门大街上,紧挨着万花阁开着一间完全不逊色的钱记绸缎庄,是两层的飞檐独栋楼。

门前车来车去,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门内多是一些女客在里头挑选布料,伙计们脸开笑颜,嘴甜如蜜,奉承的原本只是进来看看的也少不得要扯一块尺头回去给孩儿做肚兜。

二楼上除却一间用于盘账的书房,其余空间全部放置了货架子,上头堆满了各色布料,有洒金的妆花缎,有富贵人家用于糊窗的软烟罗,有蝉翼纱,茜雪纱,还有闪着银光的雪缎,琳琅满目,姹紫嫣红,钱金银指着一匹绣着芙蓉的锦道:“把这匹芙蓉锦打点装在我的车上,你再看着拿上几匹做裙子好看的,回头我带了家去给你们大奶奶做几件衣裳。”

掌柜的堆着满脸笑,一一应下,并奉承道:“自从知道您娶了公府的小姐,还不曾拜见过,东家不若哪日您带了大奶奶来也给咱们认认人,没得街上冲撞了。”

“有你们拜见的时候,急得什么。”

掌柜的迎来送往,多厉害的眼力,甫一提起大奶奶,见东家脸上的笑都深了几分,他心里便对这位还未曾谋面的大奶奶有了认识,甭管外头传的怎么不堪,只要东家爱重,他们做下属的也就要敬着。

彼时一个头戴书生巾的伙计上来禀报道:“东家,掌柜的,收账的陈阿四领着五六个人来了。”

掌柜的脸色微变,看着钱金银道:“东家,这一季的供奉小的是按时给的,这个陈阿四莫不是蹬鼻子上脸来了?”

“下去瞧瞧。”

一行人下得楼来,钱金银就看见那陈阿四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吃茶,见他下来,忙站起身拱手道:“钱大官人,许久不见,又去哪里发财了。”

钱金银笑道:“你来我这里,莫不是来讹我的?”

“大官人说笑了,我陈阿四也不是第一回在道上混的嫩鸡了,哪里会那么不开眼讹诈您,此番来是要给您提个醒的。”陈阿四凑过来,低声道:“宣平侯府的人拿了银子来找上我,让我先砸您的店,再买您的命,我思忖着,我若是不接下也有旁人接着,倒还不如我接下了,再来给您露个风。”

钱金银拱手道:“多谢你赏我脸,这个恩情日后必报。我也不能让你为难不是,这个店你砸。”

陈阿四还道钱金银恼了,连连摆手道:“大官人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咱们少年相识,虽不至于生死之交,情义也是有的,若然不是,我也不会给你透风了。”

钱金银道:“让你砸你就砸,我自有道理,你砸烂了,我一会儿还要请你去羊肉馆喝羊汤吃烧酒。”

“那我可就真砸了?”

“砸,狠狠的砸。”

陈阿四一见钱金银是认真的,当即给手下人下命令道:“都听见了没有,开砸吧兄弟们,砸完了咱们去羊肉馆喝羊汤吃烧酒去。”

“砸!”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抡起棍子来逮哪儿砸哪儿,把正在挑选布料的女客吓的尖叫奔逃,一时大厅里混乱之极,眼瞅着那些家伙什被砸的木屑乱飞,掌柜的心疼的什么似的,指挥着伙计搬布料,一边又镇定的嘱咐道:“快去木匠铺子里重新订一套柜台木架子。”

那边木板碎屑齐飞,这边钱金银和陈阿四坐在边上淡定吃茶闲聊,陈阿四道:“我听闻鲁国公府和宣平侯府是姻亲啊,你不是娶了鲁国公府的小姐吗,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莫不是您得罪了人家?”

“在杭州我把宣平侯的三孙子打了,能不恨我?”

陈阿四惊的猛吐一口枣核,竖着大拇指,晃着脚道:“哥哥,我不服你是不行,十多年前认识你你还是个跟着人混的小喽啰,一晃十多年后你不仅家财万贯,还娶上了公侯小姐,啧啧,这运道逆天了都。好哥哥,你跟兄弟说说,你平常拜的都是哪路神仙,回头我家里也置办一尊金镶玉的,早晚上香供奉。”

钱金银笑道:“我哪路神仙也不拜,拜神仙还不如拜自己。”

“呦,光天化日的,没王法了。”门口出现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缠金丝马褂,脚登白底皂皮靴的人,一张脸圆润光滑,福气满满,声音略显细润。

钱金银缓缓站了起来,拱手笑道:“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来人身边还带着个小跟班,别看瘦瘦小小的,还是个练家子,一瞧屋里这般乱象,卷袖子就要上,陈阿四忙道:“哪里来的贵人,小的这里冲撞了。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住手。”

“我就说吗,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打砸,原是您纵容的?可是有个什么说法没有,若有用得着奴婢的,您请吩咐。”说着话就走了过来。

钱金银对陈阿四道:“今儿个怕是不能请你去喝羊汤了,老孙,柜上拿一包银子来。”

掌柜的姓孙,钱金银一直这么称呼他。

一时孙掌柜用一块布角抱了两个十两的银子送上来,道:“才归置了大头,现只剩下些琐碎的,陈爷别嫌弃。”

“我今儿有客上门,改日再请你德胜楼上吃酒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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