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2)
季桐摇头,闭目,锁眉,拔步就走。
“季桐……”阮玉拦住他:“我有什么说得不对吗?我还有什么没想到?你告诉我,我去改……”
“金四奶奶,”季桐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住她:“你想得实在太周到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该做什么?”
阮玉一怔,笑:“自是做你喜欢做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季桐摇摇头,苦笑:“你根本就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我不懂什么?你告诉我!对了,还有吴娘子,待我们安顿下来,就把她接过来。我会跟你一样的孝敬她……”
她看着他,急需他的肯定。
季桐亦看着她,看着那张精致柔美的脸,看着她脸上的急切与泪痕,曾有的感觉,一会清晰,一会模糊,荡在冷凉的风中,仿佛渐行渐远。
“我们怎么离开?”他笑:“你以为离开就结束了吗?不,我们的名字,我们的声誉,但凡与我们有关的一切都会留下,而且会留上许久许久,可能直到我们死了,我们的儿辈、孙辈还会对我们的曾经津津乐道,我们会一直活在别人的心中!”
“那有什么?”
“那有什么?”看着她,摇头:“金四奶奶,你太天真了!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他与这世上的人、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人,他之所以是这样的人,是因为有别人的认同与否定,赞赏或批判,如果抛开这些,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阮玉有点听明白了:“你是舍不得你现在的名声吗?”
如花在一旁想,是的,他是个珍惜名誉的人,否则他当初会不顾一切的向阮洵求娶你,可是他放弃了,如今你要他抛下响亮的名头反换取一个不堪的名声跟你走,这怎么可能?
同样是名声,阮洵放弃了名声成全了众多人,而他,只愿成全他自己。而且,你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失去了应有的存在感,这对一个清高自傲才华横溢自诩风流的男人是一种多么大的嘲弄?
阮玉,若你今日没有跟他表白,他还会对你存一丝丝遗憾,一丝丝歉疚,一丝丝的留恋与爱慕,可是现在……
阮玉,你是走了多么糟糕的一步棋?
“可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你这么优秀,还怕没有人崇拜你吗?”
“你……”季桐几乎要被她气笑了,他想说点什么,终是摇摇头,只郑重做了一揖:“在下告辞,金四奶奶保重。”
“站住!”阮玉怒喝,几步赶到他面前:“你以为你现在还走得了吗?”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阮玉冷笑,脸上满是绝望与悲愤:“你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今日我拉你出来,你以为,现在还无人得知吗?”
☆、243破釜沉舟
“你……”季桐的指尖开始发抖。
“是,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我会被他们定个‘淫佚’,然后被休出门,而你,你就忍心看着我因你而被休弃?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爱惜名声的人吗?如是,你置我于何地?又置自己于何地?”
“我……”
阮玉上前一步,眼中尽是无奈与凄凉:“早前,我就是为你想得太多,才走到今天这步,其实我早该……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季桐忽然大笑:“阮玉,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跟你的爹一样卑鄙无耻,阴险下流,为了成就自己不惜让别人遗臭万年,自私又狭隘,愚蠢又疯狂。你们凡事只知为自己着想,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悔婚,金六姑娘……”
强自咽下一口气,怒视她:“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你难道还要摧毁她的希望吗?阮玉,我以前怎么就看错了你?像你这种自私自利不顾廉耻的人,如何值得我季桐放在心上?阮大小姐,不,金四奶奶,多说无益,请你保重!”
“季桐,季桐……”阮玉追上他,一把从后面抱住:“我不让你走!你为什么只想到她?为什么不想想我?我为了你抛弃一切,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金玦焱再看不下去,啪的放开树枝,拂袖而去。
如花再往那边望了一眼,咬咬牙,跟着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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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焱疾步如风,如花一路跟随,肥胖的身子累得气喘吁吁,舌头都快吐到地上,却不想休息半分,只盯着面前的银蓝袍摆。
袍摆忽的转了个弯,它就要跟上去,忽觉一阵厉风扑面而来,它不由自主的往后一跳,然后便听一声巨响。
如花觉得浑身都被震酥了,待得神思重新聚拢,它方发现自己立在两扇桐木门前。再抬头,“烈焰居”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定在门额之上。
它呆呆的望了一会,方垂了头,缓缓向主屋走去。
垂头丧气的进了屋,垂头丧气的打量眼前的一切。
往日已经熟悉的一切,如今看起来是那么高大陌生,它们如同怪物般俯视着它,嘲笑它的沮丧。
它突然冲进里屋,一下子蹦上床,对着枕头被褥一通乱咬。
床的里侧,摆的是它当初做的卡通软枕,它一头扑过去,爪牙齐下,只听“砰”的一声,软枕爆裂,里面的鹅毛噗的飞了满天。
穗红恰好进来,惊得张大了嘴巴:“天啊,这狗疯了。如花,如花,你在干什么?”
她冲上去要收拾如花,如花则灵巧跃下,恰好落到破扇子旁边。
简直是一见仇人,分外眼红。
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
它又对着扇子一通狂咬,仿佛忘记了这个扇子还肩负另一个使命。
可是现在,它已怒到极致,做人做狗都了无生趣。
“天啊,这狗真的疯了!来人,来人呐……”穗红抓住扇子的另一端,开始跟如花拉锯:“放开,你这臭狗,放开!”
如花四肢发力,屁股亦跟着往后使劲,不时哼哼两声以示威胁,就是不松口。
有人冲进来,见此情景,急忙帮穗红抢扇子,其余人则或举笤帚或抡鸡毛掸子,终于连哄带吓的让如花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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