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阿刀,那,那个,你知道酒酿圆子该倒什么酒吗?”她又是这样紧张,生怕让我讨厌。
明明已经指导过她,我也只能这样不耐其烦,一遍一遍教导她。
“是用酒酿而不是酒啦,笨蛋!”
“你这样,以后可怎么会有人要娶你?”
“不不,别说娶了,就连养活你自己,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吧?”
我喜欢用温柔的语气挖苦她,她也常常会委屈着回答:“可,可我还是想尝试。”
我被她这般锲而不舍学做菜给打动了,于是问她:“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还记得,那是个冬天,窗未合严实,像是绒毛一样的雪粒飘入屋内。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略显干裂的脸颊上泛起一缕红晕。
她小声说:“因为,因为我想让阿刀喜欢上我啊。”
就在那个冬天,总觉得心里有明艳的花绽开了,可明明是腊月严寒,春天都还未曾到来。
我想,我是爱上千田了。
之后,我和千田一同生活,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然后一同苍老,却没能够一同死去。
当我意识到那个笨手笨脚的千田已经死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是我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恐惧,明明前一秒还有自己思绪,心跳,温暖的人,现在一动不动,再也不能够发出声音,睁开眼睛。
她是真真切切步入漫长的沉眠,而我还活着,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再也没有千田的地方。
我害怕之后没有千田的那些日子,所以离开了乡村,开了一家深夜的食肆。
因为只有夜晚,才能够避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才能让我少一些痛楚。
一日,两日。
一日,又一日。
在我以为,这次真的能隐藏心底所有伤痛之时,我又看到了千田。
可她不叫千田,她叫小秋。
长得一模一样,却并不是同一个人。
是转世吧?或者真的只是有如此相像的人。
即使会心疼,会悸动,可她啊,毕竟不是千田。
千田早就在那个夜晚死去了,我不过是,借助她的模样来思念千田吧?
我记得那天对我表白心迹的千田,而自己却没能够好好回应过她。那一时未来得及回答的话啊,如果还能有机会再遇见。
还是想告诉她一声:我爱你啊,千田。
☆、第14章 【白泽-1】
“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家伙,快放老朽下来!”
“啊呀,这是做什么啊,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那,那看在阿渡的面子上,快放老朽下来啊!”
木叶徒手抓住这家伙的小粗腿来回晃荡,我有些汗颜,却不想打扰木叶难得的雅兴,毕竟这家伙,太烦人。
“阿渡,你们要尊重神明啊!怎么可以,如此无礼!”那家伙奶声奶气朝我诉苦,明明都是一大把年纪的家伙了。
我面无表情答:“没有三两天,木叶是不会玩够的。”
那身穿红色肚兜的胖婴儿哇呀一声惨叫,晕厥过去。
我用手掌遮住半张脸,表示这家伙真丢物的脸。它唤作子泣爷爷,旧时是深山里的神明,也算是山神。据说没人见过它的真身,但是传说它喜欢变成穿红色肚兜的婴儿藏匿在枝叶茂密的树下哭泣,如果有路人或者樵夫受他欺骗,因为心软而抱起它,那它就会紧紧抓住那个人不放,比牛皮糖还要糟糕。而且会变得越来越重,最后连性命都会被夺走。
沿袭至今,还有一些神社塑子泣爷爷的神像用来供奉。估计它把木叶当成深山里隐居的人,一时心痒就想恶作剧,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对于木叶这种毫无同情心的人,子泣爷爷也就只有被玩弄的份吧?谁叫木叶还有一项本领,是分辨好人以及坏人。
虽然他从我三岁起就常常告诫我: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坏人,来,小阿渡,到我怀里来。
唔,现在想起来,总觉得他居心不良。
我钻进屋内翻开《百物语》,执笔小心记录下:子泣爷爷——从未见过其真身,我猜测应该是小老人的模样,身着红色肚兜。性贪玩,善物。现发现,只要不同情它,就能免于祸事。
天色渐晚,木叶早已将子泣赶出庭院。他自顾自摸到后院的储物室内打开地窖里的尘封已久的高粱酒,为了庆贺今日是冬至。
素有:“冬至到,吃水饺。”的民俗,寓意为驱除寒冷。据说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被发现的,是旧时用土圭观日所拟定的。
俗称:“冬至大如年。”不止是我们有一些特定的民俗用来庆贺冬至,甚至在物里,也一直沿袭着冬至拜访亲朋好友的习俗,这点倒是和人看重思念的情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妖怪其实并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
说起冬至,又不得不谈到一些轶事趣闻了。传说很久以前,妖怪是没有过冬至的习惯的,那时候连冬至,他们都称其为冬到,意为:冬天快到了,又轮了一年。
但冬到毕竟是个节日,就有一些小妖怪成群结队给山神送礼,当天晚上大家欢聚一堂,喝酒聊天,据说酒意正酣,就有小妖拍马屁道:“山神大人,您是伯夷山最尊贵的神明了。”
大家一同附和,你一言我一句,简直要把山神捧到天上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赐两个字给你们带回去,好彰显我山神之威。哈哈哈。”虽然我怀疑这就是子泣爷爷,也就只有他能二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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