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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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笑笑,他对柳旭的人品放心不下,刻意找人跟了他两天,确定他没敢说漏一丝半毫,才把人撤了回来。

蒋明珠乐道:“谢谢表哥,那我们先回去了。”

宋清把她们送到车上,朝她点点头,指节轻叩车辕做了个磕头的动作,只当是给聂玄行了礼。

聂玄会心一笑,待上了车才对蒋明珠道:“宋清才堪大用,将来的作为定还在你舅舅之上。”

蒋明珠笑笑:“殿下这话,若是我娘听到了,定是十分高兴。”

“往后会有机会的,”聂玄知道她对事事都瞒着宋薇有些过意不去,轻叹了一声:“其实我们现在计划得再好,也不知我将来能不能顺利回去,现在让你娘知道了,也是平白多拖了一个人下水。”

蒋明珠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没有信心的话,聂玄一贯是自信、胸有成竹的,无论从前为她出谋划策时,还是方才交待聂柔做事,或是与宋清交谈的时候,他都是能让人能完完全全放心依赖的样子。

聂玄见她不说话,不由笑了笑:“害怕么?”

蒋明珠摇头:“没有,殿下方才安排的那么周全,又有长公主和表哥在身边,这些事一定都可以做到的!”

“所有的这些事,都要建立在我能够回到身体里的前提之上,”聂玄却没有就此跳过这个话题,反而认真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回不去了,那该如何是好?”

蒋明珠的确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聂玄一贯向上从不颓废的态度感染了她,让她觉得聂玄能回去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这会儿听聂玄问到,才认真地去想了。

若是聂玄回不去,长公主不能一直假扮他,太子一病不起的事是一定会被揭露的。到时,最好的结局只怕也就是让太子自然而然地“病重”,长公主假扮太子的事未被发现,大皇子继位,他们的生活从此归于平静。若是最差,那么就是长公主、宋清都被牵连其中,甚至连她都不能幸免。

蒋明珠心下一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聂玄自己,只稍一沉默,便紧接着回答了自己方才的问题:“我想过,若是两年之后我还是不能回去,就让太子染急症去世,皇姐是女子,只要我死了,没有真凭实据,大哥不会为难她,她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你表哥文武全才,即使是在我大哥那儿,也会大有作为。只是要委屈你,不知要被我拖累到什么时候。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也许我的身体‘死’了,我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蒋明珠心里一疼,顿时觉得像是被人用力按住了心口,呼吸不得。怒道:“殿下怎么可以这样说?”

见她着急,聂玄不知为何并不想安慰她,反而接着道:“两年就该是极限了,时间长了对大家都有危险。”

蒋明珠知道他心性坚韧,说一是一,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为了保全大家,是真会这么做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咬着唇心道:“若是两年后殿下不想再让公主假扮,就请公主把殿下的身体运出来,找一处安稳的地方,我时时陪着殿下,天长日久,总有能恢复的时候。到时候殿下……殿下……”

她有些说不下去,聂玄想笑一笑,却觉得整颗心都为她的这番心意而酸涩生疼。终于再说不出别的,只温柔道:“好。”

☆、第三十六章 太子选妃?

第三十六章太子选妃?

其实蒋明珠说的法子并不可行,太子去世是多大的一件事,若是连尸体都不见,宗人府如何敢报太子的死讯?

只是蒋明珠的心意让聂玄忍不住动容,竟也突发奇想地考虑了下:或者到时候放把火,烧个“尸骨无存”,倒也当真可以像蒋明珠所说。

但这到底只是随意一想,聂玄很快就放下了这个念头。真到了那时,他定是不会拖累蒋明珠躲躲藏藏过一辈子的,也不愿为聂柔、宋清以及整个国家留下这样的祸端。只是这些话,他没有再对蒋明珠说。只笑着应了她。

蒋明珠这才侧过身,装作看窗外的风景,悄悄擦了眼泪。幸好宋薇想着柳氏的事,倒是没有注意到她。

两人刚下车就见福婶候在院门外,宋薇疑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在这里等着?”

福婶满脸笑意地迎上来,和宋薇耳语了几句。宋薇好笑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回去换身衣裳再去吧。”

蒋明珠只听到“小少爷”“把人打了”几个字,但只看福婶的样子也知道定是好消息,便玩笑道:“福婶不疼我了,如今跟娘说话都避着我。”

宋薇抿唇一笑:“漏了谁也漏不了你,你也快去换身庄重些的衣裳,咱们去老太太那儿。路上再和你说。”

蒋明珠被勾起了好奇心,正要再问宋薇,就听得聂玄道:“少说多看多想。有时候其实不用问,你也能猜到答案。”

“殿下已经猜到了?”蒋明珠有点不信:“方才只听到那几个字,殿下能猜出整件事么?”

聂玄本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帮”她去听去看去想,今日见了聂柔,更是有点着急,忍不住想让她更有能力自保。见她不信,便笑了笑:“你家门口停着另一辆车,不是你父亲的,也不是常来常往的那几户人家。赶车的人瞧着并不像京城人,身边放着厚厚的皮毛手筒,多半是刚脱下的,现在这时节,京城已经不是很冷了,那么他们多半是从更北的地方来的。你母亲要你换庄重些的衣服去你祖母那,这说明你家有从北方而来的远客到了,正在你祖母那里。”

蒋明珠确实看到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却并没有注意这些,正要说话,又听得聂玄道:“福婶说小少爷把人打了。她这么欢喜,那么对柳氏他们来说,多半不可能是好事。串在一起想一想,多半是你那个弟弟把客人打了,或是在客人面前闹了笑话。凡事总有蛛丝马迹,平日里多留心些,遇事就更多一分主动。”

蒋明珠想了想,好像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一时不由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她这半年不到的时间已经变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遇着点事就无助无望的小姑娘了。见她这样,聂玄倒又不忍心太过严厉了,玩笑道:“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再过些日子,只怕你也就不用我提点了。”

蒋明珠想到他方才在马车上说的话,立刻摇头:“怎么会,我比殿下、长公主、还有表哥都差远了。”

聂玄只笑了笑。

宋薇和蒋明珠到蒋老太太院子里,还未进门就听到里头有好些并不熟悉的声音。

宋薇在来的路上已经和蒋明珠说了大致的事情。聂玄猜的几乎分毫不差。蒋云的一个堂弟蒋齐在冀州任上病逝,他的夫人裴氏处理好后事,又带着两个孩子守了三年孝,如今出了孝期,冀州苦寒,他们在那儿又是无亲无故的,裴氏身体每况愈下,便带着孩子们回了京城,想在京城置点家业,好好过日子。

母子三人想着与蒋家毕竟是同宗同族的亲戚,蒋云又任着礼部尚书,到京城找了他总归有个依靠,便直接问了蒋府的地址,找上门来了。

谁料刚到门口等着,让人递了帖子给蒋老太太,就遇着下学回来的蒋志飞,见他们一副外地人的打扮,便十分瞧不起,斥责门房什么乱七八糟的穷酸人都放进来。

裴氏生性温婉,又十分体弱,闻言便一阵尴尬,咳得有点喘不上气,她带着的小姑娘却十分硬气,一手拉着弟弟,一手给娘亲捶背,冲着蒋志飞顶了回去,说看他人模人样的,像个读书识字的公子,没想到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云云。

蒋志飞在家里称王称霸的,哪里受过这种气,立刻要小厮把人赶出去。对着这么三个有病有小的,小厮哪儿敢动手,蒋志飞气不过,竟把自己抱在手里刚买的砚台砸了过去。裴氏护女心切,一把推开了女儿,自己却没躲开,被砸到了额头,顿时就出了血。

这一来不只是那个小姑娘,就连她手上牵着的六七岁的小男孩也怒了,扑上去和蒋志飞扭打起来。

蒋老太太带着人亲自来接客人的时候,就正遇着了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又气又怒,连忙叫人拉开。

幸好扭在一起的两人都还是半大孩子,两三个婆子手上颇有把力气,很快也就把人分开了。

蒋老太太一看蒋志飞头发也被人抓乱了,脸上还多了几道抓痕,简直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了,搂着他连连道:“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

蒋志飞一听这话就知道蒋老太太显然是帮着自己的,连忙道:“奶奶,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人打我!”

那一头裴氏正被女儿扶着擦额上的血痕,闻言却强自站了起来,把儿子拉到自己身边:“老夫人,蒋家既不欢迎我们,我们这便走了。只是还请小少爷不要这般颠倒黑白地污蔑我儿子。”

蒋老太太到底还顾着面子,见她额上有血,就知道这件事蒋志飞肯定也有份,连忙道:“哎,这说的哪里话。你公公和蒋云的爹是亲兄弟,齐儿没了,蒋云照顾你们是应当应分的,你们就放心在这儿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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