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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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珠知道她的性格,估摸着跟她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让她看一眼来得实在,索性把手伸了出来:“喏,蹭破了一点口子,没什么大事,上过药了。”

沈瑶自小就被蒋敏开玩笑叫“皮猴”,倒是没觉得这伤有什么大不了,但还是按着她娘的嘱咐说道:“这个药等伤口长好了再用,每天上一次药,就不会留疤了。我娘说手心留疤了不好看。其实我哥又不会在乎呢。对不对?”

她边说边挤眉弄眼的,蒋明珠听她又提到沈策,才知道蒋敏和沈策都还没有跟她说过这门亲事结不成。一时竟有点心虚的感觉。

她和沈瑶可以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她实在太了解沈瑶的性子了,不由有点为难,该怎么和她说她跟沈策是没有可能的。

“有什么为难的?一五一十和她说便是了,”这一回聂玄倒是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开口道:“她总归会知道的。”

蒋明珠有些为难:“我说是不是不太好,还是让姑母和她说比较好吧?”

“她也十四五了,你不必总把她当小孩子似的,”聂玄不悦道:“你看她就差喊你嫂子了,总这么误会下去岂不是更坏。”

蒋明珠没想到他竟会对这个事上心甚至感到不悦,想了想他的话,也觉得的确如此。总不能因为怕沈瑶知道了要闹脾气就一直瞒着她。想了想,索性拉着沈瑶进了屋,让素和素月下去准备茶点。

沈瑶心思敏捷,见她一脸正色,便意识到了她有话要说,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回来你家姨娘和大姐又为难你了?”

蒋明珠心下一暖,又有点犹豫,但一低头瞧见沈瑶腕间的玉镯,还是硬下了心肠,温柔道:“小瑶,姑母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让娘把那只白玉镯还回去了?”

“啊?为什么?”沈瑶疑惑,见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才恍然道:“你想要红色的么?那我们换一只啊。”

蒋明珠摇了摇头:“不。小瑶,我和娘还有姑母说好了,我不想嫁给表哥。”

她略略想了一下该怎么说,本想说她一直只把沈策当哥哥,想了想又觉得太过虚假矫情,但沈家待她一向不薄,沈瑶更是对沈策敬爱崇拜兼而有之。要她说出为何对沈策失望甚至灰心,她却也说不出口。想了想,索性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

沈瑶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反应过来更是立刻跳脚,急道:“为什么?是不是舅舅不答应?”

蒋明珠有点啼笑皆非,看来蒋云这个父亲做得实在是太不称职。无论是蒋敏还是沈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都是蒋云作祟阻挠这桩亲事。

万事开头难,话既然开了口,就没有那么难往下说了。蒋明珠拉着她坐下来,又拍了拍她的手:“不是,只是...我觉得我和表哥的性子并不合适。”

沈瑶不信:“二表姐,你心中有喜欢的人了吗?”

蒋明珠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一低头看到了手边的账簿,却蓦然想起了方才的失神。

沈瑶见她沉默,立刻怒了,起身就走:“二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大哥一直很喜欢你的!你居然这样对他,你太过分了!”

聂玄拧紧了眉,他原本觉得这小丫头也算爽朗率真,如今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蒋明珠,对她的印象顿时差了许多。恼道:“你就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说给她听不就是了。”

蒋明珠看沈瑶当真跑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和沈瑶太熟悉了,知道她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便对聂玄笑笑:“姑母对我有恩,在背后说表哥如何如何,总是不好,回头随便姑母和表哥跟小瑶解释吧,她的脾气也就一阵子,过段时间就好了。”

她虽这样说,却掩不住有点郁郁,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才往屋里走。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道:“咱们接着查账吧。”

两人相对无言地看了半天,待蒋明珠陪宋薇用过晚饭,就又一头埋进了账簿里。只是她这一天经历了不少事,吃的药里头又有几味镇痛宁神的,搁下药碗不过半个时辰,竟趴着睡着了。

外头一片宁静,初春的季节,连虫叫的声音都几乎没有,静得叫人有点心慌。

聂玄捏紧了手,极轻地叹了口气。他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只听到灯花偶尔一爆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蒋明珠似乎是睡得沉了,碰到了手,耐不住痛得嘶了口气。

醒着的时候,她几乎是从来没喊过疼的。聂玄心里一疼,即使是刚“附体”到蒋明珠身上的那些天,他都没有这么烦过。这些天却越来越恨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即使他很想把蒋明珠抱回床上让她好好睡一觉,却也不得不大声把她喊醒,免得她睡久了着凉。

聂玄长长地叹了口气,计算着春闱的时间,若是聂柔要主持春闱,多半这个月就该回来了吧。

☆、第三十章 公主威名

第三十章公主威名

蒋明珠和聂玄用了整整十天才把这几年的账目全部看完,聂玄平日里处理起朝政事务来也常有连轴转的,何况他如今是“灵魂”的状态,倒是不觉得累,蒋明珠却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终于看完了!”

聂玄失笑:“十天要看快十年的账,当然没那么容易。往后就不必这么累了。福婶那里查得怎么样了?”

他们看账的同时,聂玄就让蒋明珠派人去摸一摸账房老张的底子。蒋明珠也没有旁人可用,回过了宋薇,便让福婶去了。

福婶平日里为人和善,总是笑眯眯的,连长相也是微有些胖,叫人很难生出防备之心的那种,蒋明珠把这事儿交给她,她倒当真打听出了不少东西。

张明是柳氏管家后第二年年头上换的,据说原先家中也经营着一家布料铺子,后来亏了本,才到蒋家做了下人。原本家中只有一妻一子,但前两年竟又买了一妾,还添了个小女儿,日子倒是过得十分红火。

福婶又特地找人跟了他的一妻一妾,还有那个儿子一段时日,竟发现他儿子手中有一家当铺,正是前年蒋家盘出去那一家。

这一来事情便容易了,蒋明珠让人在老张回家的路上把人悄悄“请”了来。将手中的账簿往他面前一扔。

张明先是一愣,很快就摆出了笑脸,恭敬道:“二小姐,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蒋明珠也笑笑:“我就想问问,你这几年到底贪了府里多少银子。”

张明方才一见是她把自己找来的,就已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柳氏早就派人叮嘱过他,一听这话便连忙撇清:“二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呢?这账簿上写得一清二楚的,我在蒋家做了多年了,半点也不敢中饱私囊啊。”

蒋明珠笑了下,也不与他多说,只翻开账簿,把凡是聂玄挑出来有问题的地方都一处一处指给他看。

她越说,张明越是着急,几乎冒出了一头的冷汗。她指出来的这些地方,有些是按照柳氏的要求做的,还有一些小笔的是他自己抽走了。柳氏管账这么多年也从来没看出来这里头的猫腻,他万万没有想到蒋明珠竟会对账务如此精通,才接手这么几天的功夫,就把这点东西挑了个*不离十。

张明咬了咬牙,还是死硬道:“二小姐误会了,这账簿有些是手下人记的,他们年纪小,做事也不仔细,有些疏漏总归也是难免,回头我把他们叫来,好好教训一番,往后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他心里紧张,一盏茶早就喝完了还不自知,说完这话又端起茶来喝,想掩饰下自己的情绪。蒋明珠看在眼里,大方地笑了笑,叫来素月让她给张明添点茶。

张明赶忙谢过了,急道:“二小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先回去了。方才我家里来人,说小女有些发热,叫我早些回去。”

蒋明珠皱了皱眉,状似想到了什么,疑道:“是么?我看你家中过得十分不错啊,又是买地又是买妾的,我家中的工钱可供得起么?还有,家中前年盘出去那家当铺里的伙计,怎么见了你儿子都恭恭敬敬的呢?”

张明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蒋明珠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没问题了,便依着方才聂玄教她的,正色道:“既然你不想解释,那我也不勉强你,回头等我禀明了父亲,就把你送官府吧,私吞主家家财,倒也罪不至死,只是你那一妻一妾,还有一对儿女,只怕就此没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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