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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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的谢繁华,自然不会让悲剧重演,她想要父亲一辈子只疼爱母亲一个,所以她要将贺氏的一切希望都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此处,谢繁华端端坐正了身子,目光静静望着青杏。

青杏已经挨了几巴掌,娇嫩的脸上已经印出了红血印,伴着她的哭声,确实会叫人心生怜惜。谢繁华这样想着,果然,心生怜惜的人来了。

谢玉华早在走进垂花门的时候,便就听到青杏的哭声了,他忍不住,便大步往堂屋跑来,一把护住青杏,指着谢繁华,闭着眼睛乱叫道:“你个乡下来的丑阿妹,竟然敢欺负我姐姐跟青杏,我跟你没完。自己长得丑就只管躲在屋里别出来,怎么,你还敢……”

话说一半睁开了眼睛,见眼前的女子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丑陋,而是粉雕玉琢的可人儿,他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姐姐不是说她满脸麻子的吗?而且小的时候他见过她,她走的那年就是一脸的麻子,怎么就好了?

贺氏匆匆赶来,一把将谢玉华拎起来,训斥道:“大太太在呢,你乱嚎什么?凡事有大太太做主,难不成你大伯母还能眼睁睁看着四小姐受欺负不成?大太太最是公正的了,惩罚了你四姐姐,自然也会惩罚你三姐姐。”

☆、第九章 猜心思

姚氏淡淡望了贺氏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只淡淡说:“虽则你娘家如今已高至伯爵,可陈氏才是谢家三郎明媒正娶回来的。三姑娘是靖边侯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她动手打一个丫鬟有何错?”

正说着话,见谢潮荣带着陈氏进来,姚氏站起来笑说:“怎生小叔也来了?到底还是大嫂府内庶务处理得不好,这样的事情,竟然也叫小叔跟弟妹操心了,你们快来这边坐。”转头吩咐道,“你去吩咐底下人看茶,三太太爱喝君山银针,你可记住了。”微微顿了一顿,转头看向已经坐在一边的谢潮荣,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小叔爱喝的该是浓茶,这些年可改了习惯?”

谢潮荣面色微微缓和了些,抬眸望着姚氏道:“大嫂不必客气,就跟皎儿一样的就行。”

姚氏倒也没再客气,只朝着那婆子道:“可记住了?下去吧。”正了正身子,又笑着对陈氏道,“以前小叔没有回家的时候,你总也不爱出门,你三房的事情你也不管,连女儿都送回乡下去了。如今好了,三郎凯旋而归,又封了侯爷,你往后少不得要跟着应酬了。”

姚氏如何不知道三房的那些龌龊事?只不过她跟陈氏非亲非故的,不愿意管。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且不说三郎看重这个农女出身的弟妹,就只三郎拒绝受封燕平侯世子一事,便就够她姚氏感激的了。

虽则说容儿是侯府长子嫡孙,但到底没有立功,若圣上封谢家三子为世子的话,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谢三郎却拒绝受封燕平侯世子,如此一来,圣上才另封谢三郎为靖边侯。

一府两侯,这等荣耀之事,少闻。

陈氏微微笑道:“叫大嫂费心了……”

姚氏摆手道:“弟妹不必跟大嫂这般客气,今儿这事大嫂替枣儿做主,好一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丫鬟,竟然敢对主子动手,这是谁给你的胆儿?”

青杏脸肿得老高,白嫩的小脸儿此时已经没了人形,她觉得好生委屈呢。明明就是三小姐先动手打人的,而且她也是得了四小姐的意,所以才敢动手的。青杏没说话,只一个劲哭。

旁边谢玉华替青杏出头,昂着脑袋说:“我瞧三姐也没被怎么着嘛!大伯母又已经罚了青杏了,就不要再罚她了,大伯母您瞧,瞧青杏的脸,都被打得肿成这样了。”他咬牙,恶狠狠盯着动手的婆子。

贺氏就站在谢玉华旁边,拉了他一下,复又低着头道:“想必是误会了,青杏不过是一个丫头,怎敢动手打人?想来是三姑娘跟四姑娘闹着玩的,小孩子们爱玩是天性,闹到一处去,叫跟前的婆子见到,就以为是打起来了。”说完走到谢繁华跟前,放下自尊低头颔首道,“三姑娘,若是玩闹中碰着您哪里了,奴给您赔错,回去后也定然好生管教青杏这个丫头,还望三姑娘大人大量,留青杏这丫头一命。”

谢繁华倒是没有想到,前世叱咤风云的贺氏,今天竟然为了一个丫鬟会如此放下身段?据她所知,这青杏不过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有点小姿色的丫鬟罢了,值得贺氏如此吗?

细细琢磨了下,抬眸望了眼谢玉华,谢繁华心里才有些明白。

要说这贺氏可真是一个聪明的人,有手段有谋略,而且能屈能伸。

谢繁华来今天这样一出,是因为知道贺家兄妹会谋夺自己母亲侯夫人之位,所以她想让府上所有人都知道贺氏身边一个丫头都敢打自己,也算准了谢玉华会为了青杏而不依不饶,这样一来,事情若是闹大了,就是府中一丑闻,任他哪家也没有奴才打主子的规矩。

这样的丑闻一出,府上人都会认为,贺氏这是在仗着娘家人势力欺负靖边侯夫人。谢家原就是世族大家,最重门第,也是最讲究规矩,到时候,为了顾着体面,自然容不得贺氏。

只要谢家两位老人真心容不得贺氏,凡事便就好办了。

只是,此时怕是贺氏已经瞧出来自己的目的了,所以她才选择退一步?虽则贺氏是妾,可到底有些脸面,再说自己是小辈,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自然不该明着不给贺氏台阶下。

否则,别人该说自己的不是了,那自己今天这一出可就白使了。

如此想着,谢繁华便抬眸看了贺氏一眼,只一会儿,复又看着自己父亲,她想听听父亲的意思。

谢潮荣抿了抿唇,只站起身子拉着谢繁华道:“你是为父掌上明珠,如今却被一个丫鬟欺负,这是在打为父的脸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咱们府上留不得,卖了吧。”

话音刚落,那边谢玉华便扯着嗓子哭喊道:“谁也不许动她!我看你们谁敢动她!青杏是我们花钱买来的,卖不卖我说了算,你们谁敢!”谢玉华一边嚎一边恶狠狠盯着谢繁华瞧,那小眼神凶得似乎欲要将谢繁华给活剥了。

“放肆!”谢潮荣刚刚低呵一声,那边贺氏瞧着形势不对劲,抬手便掴了谢玉华一掌,训道,“玉儿,你好大的胆子,不许对你父亲不敬。”

这下不得了了,谢玉华紧紧捂着自己的脸,看着贺氏,不敢相信的样子。

就连谢素华也呆住了,娘平日里待弟弟跟宝贝似的,今日竟然会掴弟弟一巴掌,这是怎么了?

谢玉华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出,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胸膛起伏不止。他猛然站起身子来,转身便大步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仰头大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被人追杀。

贺氏顾不得儿子,只还对着谢潮荣道:“侯爷,妾身这就命人出去找个合适的买家去,一定尽快将青杏卖掉。”

青杏脸肿得高高的,脸上还被打出了血,泪水流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倒抽气。

且说谢玉华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后,像是发了疯似的,将房间里面能砸的不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一边砸东西还一边又吼又叫的,吓得旁边的丫鬟都站得离他远远的,怕挨骂挨打。

贺氏领着谢素华跟青杏回院子,见儿子跟疯了一样,她几步上去便将儿子抱住,按住他道:“玉儿,你是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贺氏身量高,年轻的时候是扮成男儿样子跟她哥哥去军营里混过的,因此有些力气,她抱住谢玉华,谢玉华想动也动不了了。

动不了身子,谢玉华索性也不动,只扭头问:“娘,反正儿子不愿意青杏出去,她是孤儿,又长得这般好,若是被卖到凶残的人家,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哼,他就是偏心,一回来就这般偏心!他回来干嘛,真不如不回来。”

贺氏捂住他的嘴说:“我的儿,你心里想的什么别都挂在嘴上。无论如何,他到底是你的爹,你今天才见你父亲第一面,便就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往后还叫他如何疼你?”

“我有舅舅,做什么要他疼我!”谢玉华到底年轻,心里不服气,此番在他心里,自然是舅舅比爹好。

贺氏拉儿子在一边坐下来,说道:“玉儿,就算你舅舅待你再好,广宁伯的爵位也是轮不到你来承袭的。你爹就算待你再不好,你身上流着的也是他谢家的血,谢家子孙该有的东西,你也有资格去争取。”

贺氏说得含糊,并没有点明什么,谢玉华此番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往深处去想。

只气愤道:“吃的喝的穿的,这些我不缺,谁稀罕!”

贺氏望了儿子一眼,摇摇头,说道:“那些个俗物自然是入不得咱们的眼,可是你父亲靖边侯的爵位,你也不想要?”

谢素华瞪圆了眼睛,一头趴在贺氏跟前来,问道:“娘,父亲的爵位不该是由二哥哥承袭的吗?怎么,玉华也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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