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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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晚宴,家中两位女眷则坐在榻上,母女交心,谈及焉容的婚事,姚氏十分痛心。

“……娘家失势,曲氏便看不起我,又为她的儿子相了一方婚事,要娶李员外的女儿,我气不过,便与马解元和离。”

姚氏忿然,手里的佛珠被她攥得咯咯作响:“倒也没有想到马家竟是那般嫌贫爱富、欺软怕硬的人家,真真是欺人太甚,我儿定是受了不少的气,吃了不少苦头。”

焉容咬咬唇,心道这也不过是一点点苦而已,若说曲氏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只怕会把她母亲给气到不行,“娘亲勿急,事情既已过去,切莫气坏身子。”老天有眼,曲氏和马知文最后被李金月治得凄惨,倒也让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后来呢,你要是与他和离了,孤身一人,又能投奔谁呢?”林家败落,女儿也是罪人之身,从前那些亲友,谁又敢来伸出一把援手?

“幸得萧爷收留,他学佛多年,心地善良,遂与我生下情愫。”

一听是学佛之人,姚氏便觉得亲切,潜意识里以为学佛之人都是好人,心里又软下几分。“是该多谢他的,看他年纪,要比你大上五六岁,可有没有婚配?”

“现今没有,他原本是娶了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后来与她离解,孤身一人,也答应过我,愿对我明媒正娶,再不纳小。”焉容眨一眨眼睛,眸光里全是温柔,她是信他的,经历过一次伤害还能再去信另一个男人,很不易。

“疯女人?”一听这个,姚氏顿时震惊,心底不怎么舒坦,“那他可有什么异常?”万一也受了什么刺激影响,对她女儿不好怎么办?

“没有,挺正常的,性子也温和,绝不会有打骂。”焉容很是相信,他虽看着冷淡了些,但绝不会有什么让人厌恶的举动。

“日久见人心,你们处过多久,哪里不好可要心中有数。”

“一年了呢,没什么不好的。”很满意,很满意。

一年,她的女儿都住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又两情相悦,姚氏心里一紧,抓着焉容的手腕,低了低嗓音问:“你们……可有什么……”

焉容反应一会,明白过来她指的什么,下意识点了头,又赶紧摇头,一时不知该认还是不认,羞得满面通红,连忙把脸埋下。

“唉!”瞧她这个反应,八成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谈什么男方的性情品行,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的女儿,你切莫以为这样便可同他一起,你既已嫁过,以后只要不说,谁也不知你们有过什么关系,婚姻大事,哪怕是第二回,也不能再将就什么,可听懂了?”

焉容别扭得要死,手帕在手心里抓成残花状,铁了心道:“除了他,旁人再好,我是不愿再改的。”二人已经约好,断不能再负了他。

姚氏连声叹气:“你却不知,你父亲从北疆回来,现如今是官复原职,一路上风头大震,日后升官也有可能,纵是二嫁,以我女儿的条件,还是能挑的更好的。”

哪怕是皇帝,她也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意愿,当初摄政王提亲,她都拒绝了呢,她在意的不是男人的条件,而是待她的心意。焉容听母亲细说,心里十分苦涩,纵是林家地位提高了,可是她那些沦陷青楼的污迹是无法抹去的。

夜色渐晚,萧可铮亲送林清誉回府,刚开了门,焉容便挑着灯笼钻了出来,此时才不管什么规矩,以后她回了林家,不能同他随便见面,因此不想避讳太多。

林清誉见她身影似风一般溜出去,眸光越发深沉,回身对了林焉泽冷声道:“随我去趟书房,有事询问你。”

两人站在屋檐下,灯火幢幢,外头夜色沉沉,四目相对,见彼此眸子灿若星辰,才寻着一丝的温暖。

“怎么样,我爹的意思?”

“怕是不允。”

焉容揉了揉额角,十分伤心,二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父母再不应允,岂不是成了焦仲卿刘兰芝?“我快招架不住了,该怎么办才好?”

“不如……”萧可铮将她捞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几句,临起身,在她额头亲了亲。

“只能这样了。”焉容回抱他一下,从他怀里挣开进了大门。

☆、第99章 结局:逼婚

往后的几天里,林家不时有访客到来,倒有不少旧交,其中不乏官位比林清誉高的。只是当初林家出事,却鲜有人能出来帮扶一把,或是能帮他照看自己一双儿女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看清了又能怎样?

林焉泽为独子,答应过他姐姐的事便要办到,于是只一有来客便跟随父亲,美其名曰旁听学习,其实就是监督,怕有人背地里诟病焉容。

这样几天过去,林焉泽便看着父亲,确保一些风言风语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可不久,他父亲就得上任了,他也要在家中安心读书,这可是他看管不过来的。

焉容和萧可铮的婚事,没有人说答应,也没有人说不答应,再拖下去迟早要出事了,只能依托焉泽帮她递一递纸条,一解相思之苦。自回了林家,独守空房,孤枕难眠,便觉黑夜堪长,白日里看遍春景易不觉鲜活之气。

三月里,会试开始举行,虽说前些日子死了皇帝,但科举大事,只有多增,断没有因丧减了的,新帝尚未出二十七日的守丧期,一应事宜暂由摄政王操劳。

马知文是去年秋闱的解元,那时娶了李金月,又有岳父打点,真是事事平顺,春风得意,而到春闱,李金月已死,岳父再也用不上,但前岳父可是回来了。

马家,曲氏特特吩咐了他一通,说是一旦再遇上林清誉,可要诚心赔罪,以显示马家的“气量”。

马知文看着他面色苍老的母亲,心底却滋生无限的疲惫,时至今日,她还坚决地认为自己无错,哪里都是焉容的不好,也只有夫家说媳妇的不是,断没有娘家人诟病夫家的。

“林家那女若是再嫁,必定有人要打听我们,林家可不能屈了我们,否则,我非要数落她的不是。”曲氏依旧信誓旦旦,耷拉着的眼皮费力地往上挑了挑,“赶明个,你去林家赔个不是吧,我能忍着不跟她计较,她若是明白事理,须知原配才是最好的,你再把她带回来。”

好女不侍二夫,夫家肯低头让她回来,岂不是莫大的好事?

他的娘亲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事真的是他们错了,怎么就不肯虚心认错,非但如此,还要端着架子呢?马知文叹了口气,轻声提醒:“娘,不要忘了,当初是你把她送到那种地方的……”

谁知曲氏目光闪烁了几下,疾声辩驳道:“不是我做的,她定是跟人跑了,又被人卖到了那样的地方,自己圆不过去要把罪名按在我头上!”

“娘!”见她脸色涨红,马知文连忙起身为她拍背,帮她把气喘匀,“您莫激动,您说什么,我都信!”没办法,曲氏上了年纪,常年操劳,身体极差,他只能这样哄着她,顺着她。可他也知道自己有愧,是他对不起焉容再先,怎能这样颠倒是非?

“娘知道你嫌弃她身子不净,可她父亲有名声,你娶了她,大可冰着她,日后再寻个机会说她不能有孕,另娶佳人。”

马知文默了默,目光沉沉如一潭死水,他的母亲太高看他了,他既不是皇帝,又不是黄金,怎么会天底下的女人抢着嫁她呢?

他的母亲就好像活在一个梦里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对自己有利,其实呢,真是自私自利,可他明明想到了这一点,却硬是摇摇头,把这样的念头扫出脑,他不该说自己的母亲有错,因为她一直都对自己推心置腹,这些年来,终日劳作,艰难度日,俭省到不肯让儿媳穿一件新衣服,还不是为了他能读得起书?

第二日,他果真到了林家,却没想到林家拒不开门,那时林清誉还未归家,焉容便做了主,不管他安了什么心,休想再见林家人一面!

他只好在大门外面等,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见了林清誉的轿子,便扑过去跪下。

林清誉原是看见了他,不知该用何等方式面对,便放下轿帘,在轿子里坐了许久,闭目沉思。约莫过了一刻钟,掀开帘子,才见马知文依旧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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