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杀狗大会(1 / 2)
张七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凉亭里静静地烤火,静静地听他们分说。
酒壮怂人胆,何况喝酒的都是杀过人的江湖大侠?
不一会,大伙就开始在谋划,什么时候进徐州城,什么时候摸进徐府里。
接着讨论下去,就是徐府女眷如何貌美如花,又说起刘瑜真是个不知道足的,有这等如花美眷,还要来坏江湖好汉的营生,活该他活不下去。
张七郎喝了一阵酒,起身问谁跟他去解个手?这是山上,就算冬天,被野兽袭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有个同伴在边上照看着,总是安全些。可大伙喝得热闹,又正在谈起,破了刘府之后,怎么分赃,谁耐烦陪他去解手?
于是张七郎笑骂了几声,自己紧了紧棉衣,便自去了。
那些江湖豪客,又喝光三四坛酒,方才有人想起,张七郎出去了好一会还没回来。
“不会真被野猪拱翻了吧?”有人这么笑着说道,这却就引发了其他人的哄笑。
然而他们很快就笑不起来了,因为“嗖”的一声,刚才笑说张七郎会不会被野猪拱翻的那人,仰面直直倒下,眉心多出半截箭羽。
当下江湖大侠们纷纷叫嚷起来:“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是寻仇的时节么?”
这当然不是寻仇的时节,射箭的人也不是为了寻仇,因为接下来,密密麻麻的羽箭,黑压压一大片,就覆盖了过来。射箭的人就在离这凉亭有七十步外的寺庙里,六七十名半大小孩列成三排,在李宏的指挥下,一排一排的放箭。
完全不讲究准头,就是同一角度,开弓,抛射。
每排射了十二枝箭,就是近千羽箭,一时间那凉亭密密麻麻插满了羽箭,雪白的箭羽,有雪地里,颤动着,许多的鲜血,淌了出来,还没展示那一抹红,便融开了积雪,又渗进了土里。
本来李宏是准备让这些孩子,再射十二枝箭的。
但事实证明已经不用了,这近千羽箭,其实只是射死了十数人,射伤了三四十人,但其他江湖大侠,纷纷弃械跪地。那些半大小孩,列着沈括按刘瑜分说,复原出来的鸳鸯阵,根本就没的发挥任何作用,因为没有一个敢于起来,横刀相向的对手。
杀狗大会,就象一场闹剧。
还没开幕就已落幕。
本来它或者还有锣鼓响起的机会,但因为王四的受伤,让刘瑜的心情很不好,于是便教它连开锣的机会都没有。巡检司缉拿了这近百江湖大侠,全是海捕文书上,有名有号的人物,这回衙门里,也算是可以结案了。
不单这近百江湖大侠,还有那些不够格去参加杀狗大会,在徐州城里停驻的江湖人,也清出十数个杀人潜逃的角色。赵原极为高兴,大呼让刘瑜的门下,来充任这五县巡检,是极对的一步棋。
“明府不会不知道,打伤刘某二弟的是王家的儿子吧?”刘瑜坐在上首,向来访的知县问道,“这事如果明府觉得算了,那就算了。不过,以后若是明府家中,也有亲友被殴,但请明府引援此案。”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但刘瑜当真怒了,压根不打算讲究什么婉转迂回。
先是黄家害了他父亲的性命,然后现在他人在徐州,又是二弟被打,又是有刺客行刺,又是盐商,又是江湖人!
知县坐在下首,不住地拭着额上的汗,这大冬天的,他却是汗湿重衣:“直阁言重了,言重了!下官自当还二爷一个公道!”
“公道不公道,我也不想说了。徐州这边,大约是容不下刘某了,连铁鹞子都放了进来。”
这会坐客位的知州开始擦汗了:“直阁,这真不是下官……”
刘瑜一时性起,用力一拍案几:“不是?那些盐商在联络什么,太守不会不知道吧?杀狗大会,又怎么说?若不是门下在巡检司充任责事,我只怕就在徐州城里,死得不明不白吧?”
说罢刘瑜扔下知州和知县不管,任由他们晾在那里,拂袖入内去了。
包得象个木乃伊的王四,一瘸一拐出来道:“两位相公,我家少爷略有微恙,恕不能出来送两位相公了,等到痊愈,再去拜会。”
知州和知县无奈,出了刘府,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刘瑜要撕逼,无论知州或知县,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放任铁鹞子进入徐州城,这个完全是跑不掉干系。
杀狗大会,刘瑜完全可以把他们跟铁鹞子联系在一起,然后认定他们这些积年老匪,投了敌国,联手铁鹞子来刺杀的。这官样文章绝对做得过去,都是正经进士出身的知州和知县,非常清楚其中操作的可行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