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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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眼,桂平已经和刚刚那两个他叫了哥哥的人弯腰捡砖头去了。这人……

马小红想走到他那一处去问问,却是没下得了决心,她这去倒是容易,只怕那人可怜的自尊心受不住。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见不到他这般模样。马小红长长的喘了口气,忽的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也是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桂平为什么之前不愿吃她给的苹果。

这天晚上马小红没去学校里上自习课,而是回了趟家,找了她爸放在柜子里的纱白手套装进了书包。

丁云推了门进来也是一愣:“今天晚自习结束的这么早?”

“学校里老师有事,我们今天没上自习。”小红从没对她妈撒过谎,这还是头一遭。

丁云笑:“哦,你吃饭了吗?”

“妈妈。我做了饭的,在锅里热着的。”小红转身和她妈说道。

丁云有些惊讶,蓦地又笑了,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第二天一早去教室,马小红依旧和往常一样和桂平打招呼。即便是桂平掩藏的好,但他手心里叫砖头磨出的泡还是叫她瞧见了。

“你手板心咋了?”小红问。

桂平连忙握了手心道:“哦,昨天回宿舍的时候摔了一跤。”

“那你小心着点,总是不愿和人说实话,单桂平你还真和那白瑞德一个样!”过了一会马小红将书包里的那些白纱手套递给了他:“喏,带回去给你爹用吧,我爸说做木活挺伤手的,这手套带着可以缓缓。”

桂平望着桌角上的一摞手套半天没说话。

早上的数学课桂平被叫了起来,昨晚回来的太迟,所以才会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数学一向好,虽然前面没听,但一眼也会写了。

那老师推了推眼镜:“好好听讲,这高中成绩要下滑也是很快的。”

晚自习依旧不见这人回来,这工地上的活能行几个钱啊。马小红叹了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那手套桂平还是派上了用场的,这做喜事的家里哪里能进白啊,这小红也真是粗心。赵光赵亮和桂平说了几句话就领着他去了工地。不远处的沙山上面站了个姑娘,她将这人搬砖时眼角眉梢的每个表情都看了去,蓦地竟取了帕子出来擦眼泪。

等歇了工,小红瞧瞧手表都已经十一点了。她今晚的作业一个字没写,等着他出来又悄悄地跟上。学校里的大门都关了,桂平要从西门翻墙进去。

小红这才走到他跟前喊了他的名字:“单桂平?”

“啊?马小红,你还没回去啊?”桂平已经换了在学校里穿的那身衣裳,但浑身的臭汗,怕熏着了她。

马小红不知怎么有些哽咽:“哦,我还没回去呢……”

“赶紧回去吧,这外边不安全。”桂平挠了挠脑袋说。

“单桂平。你没来上自习课,去哪了?”她忍了半天忽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哦……我去我哥哥那里有些事去了。”桂平想想自己是去的哥哥那里没错。

“你骗人。单桂平,我跟了你一晚上了!”

☆、第53章

结婚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水塘村人民的心里和这天一样,一日热过一日。地里的棉花苗已经没过了膝盖,一些长得好一些的棉苗刚刚开出了紫红色的花。

春生请假的时间有限,但普通人家娶媳妇的礼,他一样也没少。只是桂香还要上学,瞧地场的事要等着桂香毕了业再说。

这几日正巧赶上了梅雨季节,湿哒哒的也不是个好日子,队里发了电报来催他回,桂香赶紧催着他先回去,她正巧趁着这段时间学点本事,以后成了家她也不至于太被动。

重活一次,桂香对婚姻里的男女关系有了更深刻的意识:男人可以养女人一辈子,但女人必须有只得这男人刮目相看一辈子的东西,虽不能和他一样顶天立地,但至少无论走到哪里,她单桂香都能为自己挣上一碗饭。

春生的火车三天之后走,桂香本来想给春生做几件衣裳的,但部队里哪里准许穿啊。之前他带回来给她的书里,有本《王维诗集》,她寻了本子仔仔细细抄了一遍还她,每首诗她都写了自己的感想,就和那人的看书习惯一样。

今天桂香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省城火车站里站了满满一堆人,湿漉漉的空气,叫人呼吸都难受。桂香怕他在车上熬得难受,又嚷着要去买吃的给他。

春生本不是那种爱吃零食的人,但见桂香执意要买,揉了揉鼻子说了句:“我要吃话梅糖。”

桂香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我那时去你们队里,你那糖都没见吃,我还是给你买点别的吧,枣泥糕也不错的。”

春生眉毛直拧:“谁……谁说的!我就只爱吃着话梅糖!”他只是舍不得吃而已!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说完桂香将那一包子东西塞到他手里就往前面走,春生大步走上前,一下捉了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等着桂香点了头,那人早已和她十指相扣了。

话梅糖店的老板娘家是水塘村的,也认得桂香,见了她来,也不像对旁人那般冷淡,说话间已经帮桂香称好了两斤话梅糖。

去西安的车还要过上两个小时才到,春生拉着桂香在省城街上转了一圈,硬是帮她买了一身新衣服还有一些用品。

城里的女孩子都时兴梳完头再抹一些头油,洗完脸擦一层雪花膏,但桂香这两样都没有,春生一次性帮她买了。

两人还去逛了一趟百货市场,瞧中一条羊绒毯,春生硬是要买,叫桂香拦住了,这毯子要80块钱呢!“侯连长,我看您多回来几趟,省城的做生意的百姓都得感谢您了!”

春生笑:“我这不是讨媳妇欢心吗?他们要能发财该感谢的也是你!”

桂香被那两个字说得面红耳赤,半天没敢抬起头来。

走到了僻静处,春生拂了拂她额间的碎发:“桂香,我发现你今天真好看。”

腌臜“哪有?”桂香要拍了他手去,却被他隔住了,两人的力量过于悬殊:“你……”后面的话被那人铺天盖地的吻淹没在了喉咙里……

火车鸣笛一响,桂香的赶着那节车厢走到了站台的头边,那绿皮车渐渐淹没在氤氲的雾气里,她眼角一片酸涩,却强忍着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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