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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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林哈早上醒来都会看见的路以西那一副《马拉之死》的造型,再没见他cos其他名画名作,而且每天望着林哈的眼神里总透着一股子可怜又委屈。

活了那么久林哈哪里见过路以西露出这种眼神?一开始还觉得那家伙活该欠揍,可是看着看着林哈就有点于心不忍了。那么黑帅黑帅的一只傲娇大孔雀呀,得遭了怎么样的虐待才能连着好几天都露出这种鬼表情?!也不知道是出于一时的心软还是真被激发出了一丝内疚,林哈在屋里随便捡起一把羽毛便对着路以西的背,一根根的给插了回去。

插着插着,路以西就突然间正面抱住了林哈,脑袋窝在林哈肩膀上蹭了蹭,那种幼兽撒娇的姿态,简直……

林哈手一抖,“能不撒娇吗?”

羽毛君瞬间跑到林哈面前,代替他老板在地上打滚,“微博不给刷,床床不给睡,抱抱也不行,撒娇也不让……这还怎么交往?怎么交往?!”

“……”林哈望天,他要不要提醒一下蠢鸟和他的傻毛,他只是说考虑,根本没有说同意交往啊!算了,这种事情跟蠢鸟解释他也不会听的。

心累无比的魔王大大拍了拍肩头的脑袋,“能别闹了吗?能切会回正常模式吗?我真的受不了这个逗比模式了。”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干什么,感觉自己都快蛇精病了,好可怕!

“你确定要以前的模式?”路以西抬起头委屈又认真的看着林哈。

林哈苦着脸点头,“是的,请务必把以前的脑残堕天使还给我。”

“恩。”路以西露出一抹奸诈的微笑,抄起额前散落的几缕短发,瞬间黑暗降临,什么酷炫,什么狂傲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浮云,用着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出的傲然对着林哈舔唇问,“神交吗?”

“……”都说没同意交往了!为什么切换模式之后,开口就问上不上床?还能不能好!

“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应该跪下来谢恩,然后赶紧求我正面上你,还愣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路以西越说越来劲,他身后的羽毛君早就听不下去“嘭”得一下自断经脉变成了一具尸体和一根小黑毛了。

林哈呵呵笑了两声,他错了,他真心错了。不管是装逼模式还是逗比模式,蠢鸟都是那么欠虐!抡起魔法书照翅膀揍!

路以西犹如“老鹰捉小鸡”中的母鸡,完全不敢背对着林哈,闪躲着拉长了脸,“明明是你叫我切换模式的!”

“那是为了攒怒气值好重新揍你!”托马斯全旋360度前空翻飞书绝技!林哈终于知道为什么米迦勒能当上天使军大统帅了,遇上这么个皮痒嘴欠的兄弟,天天吊打天天练手,战力值想不爆表都难。

到最后林哈也不知道他在家揍了路以西多久,在林哈来看那些都是些不带魔法值的纯攻击,最多也就伤一点皮肉,一个治愈术就全好了。可路以西却偏偏要用那种委屈又可怜的眼神望着他,林哈还就是受不了这么一招。

被瞅着瞅着,林哈就让路以西重新上床睡了。

再瞅着瞅着,林哈就勉为其难的坐在了路以西买的双人躺椅上,接受全片场所有工作人员的围观瞻仰。

不过说是双人躺椅,但是在外人看来每天坐在那椅子上的也就只有壕覇霸和路以西真爱的小乌鸦,偶尔还有饰演幼年版陈为北的念嘉穆过来啃个薯片什么的。而躺椅的主人路以西则是一天到晚忙得连口饭都吃不上,又是主演加编剧,还要兼顾艺术指导,有的时候还要跑去给演员导戏,为此和导演小吵了一架,不过最后赢的当然还是路以西。

唯独林哈和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念嘉穆小朋友才知道,天天站在林哈腿上用眼神杀死每一个企图靠近林哈者的蠢鸟才是*oss。

《在劫难逃》在最初审批备案的时候主打的是一个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故事,但是在路以西不断的修改之下却变成了一个现实到令人觉得可悲的故事。

男主不用说就是路以西饰演的陈为北,外界对于陈为北这个人的定义和猜测有很多。例如反社会人格、英雄、精神障碍性杀手等等,或许因为陈为北在被捕之前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动物保护协会,所以在无数负面的描述中,大家都会在最后给这人加上一句“残存着最后一丝人性”这样的评价。但是在这部片子中,这个定义根本被完全的推翻了。陈为北会将钱全部投给动物唯一的理由是他觉得这世界上很多人猪狗不如。

陈为北出生在一个比较贫穷落后的城市,据说因为他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爸爸和爷爷,所以在四岁的时候便被迷信的大姑、奶奶用200块卖给了人贩子。他们这种被自己亲人卖掉的孩子往往比被拐的孩子更惨,很多孩子一生下来就带着毒瘾或者性病,十七八个孩子扎堆关在猪圈一般的屋子里,哭了要挨打挨揍,冷了不敢扎堆取暖,每个月都会有孩子咳着咳着吐血断气,然后被人贩子拖出去随便往山里一丢。

陈为北在那样的地方过了两年多,才在警、察捣毁了犯罪窝点后被解救了出来。见他还有家的记忆,警、察原本想要将他送回他母亲身边,可谁知道一查才知道他母亲早在外出找他的时候出了意外。奶奶姑姑不肯要他,外婆那一家也因为他克死了三个亲人,全说他不吉利,谁都不敢带他,无处可去的之下,陈为北才被送入了孤儿院。

幼时的遭遇对陈为北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他想要朋友,却因为害怕不敢靠近任何一个人而始终孤独,他曾经有过正义的理想,却在一次次的挫败和捉弄下最终走上了一条只有他自己才信奉的真理之路。

如果说整部剧中安茹南是陈为北的明线对比,那路以西便是那条暗线。他们三个人,或者说这整部剧中所有的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悲哀。

☆、第85章

在很多人眼里安茹南就是一个勇敢、正直、具备良好价值观道德观、懂得大义灭亲的人民好警察,是那种在中小学作文中身具一切美德,反反复复会牺牲上几万几十万次的典型人物。

就连主上刚看到安茹南写的那封信,在没有接触过这个女人的情况下,也以为这是一个死后在地狱里会少服刑几年的良民。

但是当主上为了写剧本而重新去搜索路以西记忆的时候,他才惊觉到这个已经被无数人奉做女神来崇拜的女人年幼时压根就是一个熊孩子,在孤儿院中的风评也一直不怎么高。要不然当年孤儿院里的人怎么会把“陈为北被越狱失败”和“安茹南击毙陈某”的条幅挂在了一起?

这其实就是一个讽刺。

俗称的“东南三傻”其实说的是“东南”加上“中、发、白”,一共五个人。五人的主心骨看起来是年级最大的易令东,但其实就易令东那先天性心脏病的体质,他也就只能带着和他一样身患疾病的白爽一起在医务室里偷点糖片吃,五个人中真正出主意那决定的,一直以来都是安茹南。

在他们的五人群体中,安茹南就是其他四人最不容许别人欺负的“亲姐姐”,但是要是让孤儿院里的其他人用现在比较潮流一点的网络词汇来形容安茹南,几乎所有人都会咧着一边的嘴角道出三个字“女汉婊”。

当然,没有网上说的那些汉子婊那么有心计那么恐怖,但是对于当时年少的孩子们来说,如果不是看在安茹南是个女的,她肯定会被人半夜从床上拽下来拖去操场暴打一百遍。

从小到大,安茹南干过的糟心事儿不胜枚举,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每回打架打得最凶最狠的总是她,抓挠咬踹样样都来,别人要是碰她一下她就会说“我是女孩子,你连女孩子都打?”又或者在打完之后威胁别人说,“你要是敢去院长那边告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连女孩子都打不过。”

三番五次下来,东南三傻就成了院里“最逍遥自在”的一支,谁都不愿意搭理他们,但是他们几个却一直沉浸在“南姐好强,南姐好棒”之类的错误世界里。直到随着时间的沉淀,以及院长奶奶不断的教诲,安茹南总算从当年那个熊孩子成长为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大人。

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喜欢玩一下小心机,比如说她一个从刑事科调去缉毒的警察,为什么要上赶着跑去搀和陈为北越狱的事情。希望陈为北念在童年友谊的份上,跟她去自首?别闹了,一个月最多只说一句话的“熟人”能有多少友谊?若真有友谊,又怎么会在狙击手们还在瞄准时就先下手把人给枪毙了?

再说安茹南写给路以西的那封信,到底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威胁。可能就只有死掉的安茹南才知道了。不过现今再去探讨那些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至少在别人心中安茹南就是一个有着好名声的人民好公仆。

而这一切也恰恰是安茹南一直追求着的。用唐萧飒的话来讲,只有这样迫切的证明自己的价值,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与赞扬安茹南才能平复她幼年遭受抛弃时所受到的创伤。

无论她是否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所称赞的女英雄,归根结底她都只是一个可怜人。像她这样的可怜人,在孤儿院里比比皆是。复仇孤儿院的名人榜上,几乎有一大半人都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向了成功,只是这种成功前的病态,和成功后依然无法释怀的空虚永远都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出来。

至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原版路以西,他自己本身也算是一个异类了。也许是因为康拉德家黑暗的血脉在作祟,即使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出车祸而死,路以西的表情也依然是淡淡的。那时候很多人以为路以西是和陈为北一样,受到打击太大所以封闭了自我,变得有些自闭。

但事实上,路以西只是对生死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而已。加上母亲对他原本就不亲,所以从全托的幼儿园搬到了孤儿院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等他明白了死亡这个概念,再想去悼念自己母亲的时候,他又早已忘了那个女人的样子、那个女人的声音,于是连追忆也省下了。

即使后来他身边有很多的孩子,很多的大人都对他伸出了善意的手,原版的路以西也只喜欢一个人待着,自己一个人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他们的幼年过得简单而枯燥,有义工来孤儿院的时候就扎顿在一起玩几个游戏,义工一走便是各管各的。往往就是“东南三傻”跑去操场爬杆子荡秋千,陈为北躲图书室里看书,路以西找个没人的地方蒙头大睡。

偶尔陈为北和路以西遇上了,也只是一个看书,一个睡觉,相互之间很少说话,却也算是相处的安逸融洽。要问起彼此的朋友,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想上个好一阵子,大概也只能憋出对方的名字。

“西北狼”这古怪的相处模式,是唯独属于那两个人的,很难有人复制得出来。想要在电影里重现这种感觉说实话还真难坏了导演。

念嘉穆怎么说也是死神投生,饰演一个心理阴暗的小孩子还真难不倒他。但是苦就苦在和他演对手戏的混血小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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