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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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总是想睡?是不是想呕?”

沈翕见她不敢相信,凑在她身前,对她耐心的解说起来。

谢嫮回想之前一个月,她和他每天都去外祖的小院,她每天早上都睡得不想起来,可是,她以为这是她懒造成的,在他们准备动身回京城的时候,因为夫君赶时间,所以马车难免有些颠簸,她的确是有那种想呕吐的感觉,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堵的慌,可这些难道是因为孩子吗?

“你怀了孩子,又中了箭,幸好那一箭虽然凶猛,却没有伤及要害,大夫说,只要那一箭再偏一点,你这条小命就真的回不来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他才两个多月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们。”

沈翕难得哭的像个孩子,就在先前他们夫妻亲热的时候,花意竹情就带着周围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因此沈翕这时失态,并没有其他人能看见,他是真的哭了出来,眼泪掉在谢嫮的手背上,温热温热的,勾的谢嫮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她一哭,沈翕就又紧张了,说道:

“阿瞳你别哭,伤口还没愈合,你不能哭。”

谢嫮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哭,可是她仿佛就是控制不住情绪,看到沈翕那憔悴的脸,就想大哭,她感动的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感谢老天爷,竟然在她和夫君最艰难的时候,赏赐了这样一件宝物给他们。

沈翕让自己的额头贴着谢嫮的,他不敢抱她,因为怕牵动了她的伤口,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谢嫮,干燥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替她擦干流出的眼泪,他当然能够体会她此刻的心情,当他第一次听到大夫说起他的阿瞳竟然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动,可是,当时她还没有脱离险境,让他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如今昏迷了三天的她终于醒来,夫妻俩共同面对这份喜悦,自然是忍不住了。

“他多大了?”谢嫮哭够了之后,只觉得浑身就像是被抽了丝一般虚弱,眼皮又一次沉重起来,可是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对沈翕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翕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两个半月了。应该是在咱们去广东府的路上怀的,现在你不怪我在马车里胡闹了吧,若不是有我的那天胡闹,哪里来的他呀?”

“……”

听沈翕没羞没臊的提及这个,谢嫮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可偏偏四肢没有力气,只能嘟着嘴埋怨道:

“你不害臊,不许说了。”

他们来广东府的时候,车行的很慢,沈翕怕谢嫮无聊,就让花意竹情坐后面那辆行礼车,他和谢嫮两人在车里说话,可他在路上早就憋了许久,和她说着说着,就毫不意外的擦枪走火了,直接在马车里要了她两回,那之后,还被谢嫮赶下了马车,说他没正行,没想到竟然就怀上了。当真是老天眷顾。

也怪自己糊涂,竟然没有早些发现妻子的状况,还每天拉着她去外祖那里做活儿,如今想来,要是在那里做出个好歹来,他可真不知要如何懊悔死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大夫和他说,夫人怀孕了,情况十分凶险的时候,他瞬间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感觉。

那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一刻,若不是记挂着谢嫮的伤势,他当时几乎就有了和他们娘儿俩一同去的念想,幸好他的阿瞳命不该绝,他们的孩子福大命大,在那样尖刻的环境之下,依然顽强的活了过来,在她昏迷的三天里,他无数次向佛祖祷告,只要她和孩子能保住,他后半辈子就信佛,吃斋抄经,哪怕做一个修士。

“我不说了,你也别说了,大夫说你失血太多,如今虽然醒了,却还有危险,一定要好好修养才行。”

沈翕又忍不住亲了亲她,对于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谢嫮虚弱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可是,夫君你不是要赶回京城吗?你有事做,可不能耽搁了。”谢嫮想起来他们之前就是在拼命赶往京城的途中,夫君说如今京里有事要他主持,若是在半路耽搁了,那会不会影响后面的事情呢。

沈翕摇头,说道:“我已经休书给了傅清流,让他替我再盯几个月,更何况如今咱们就这样上路也不安全,如今外祖的死士团才来了三成,剩下七成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集结,等外祖将这些人全都交到我手中之后,咱们再上路也不迟。难保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再有刺客。”

谢嫮听了这些,也惊喜的看着沈翕问道:

“外祖肯把他的人交给你了?他不生我的气了?”

谢嫮记得那一天,外祖说出一些不信任夫君的话,谢嫮一时气不过,就与他顶了几句,原以为早就惹了外祖生气,没想到,外祖心胸宽广,根本没有与她计较,她和夫君遇刺的情形历历在目,若是那时没有人前去搭救的话,只怕她和夫君都已经死在那片山坳里了。

“不生气,他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这回替你诊治的大夫,也是外祖的人,他得知你怀孕的消息,特别高兴,你知道吗?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如今你怀着身子,有些重药不能多服,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你不许任性,答应我要好好的调养,知道吗?”

沈翕的声音越来越远,谢嫮的眼皮终于还是眯了起来,虚弱的说了一句:

“知道了。”

然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沈翕低头看着她疲累的睡颜,又是一阵感动,拼命眨了几下眼睛,才没让眼泪再掉下来。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冷血动物,就是母亲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怎么流眼泪,只觉得死对于母亲来说,是解脱,可是当他看见阿瞳时,又是那种止不住的心疼和爱护,他多么希望受伤的是他自己,她那么小,那么羸弱,他多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平日里就连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哪里舍得她如今受这样的苦,看着她坚强的样子,他沉寂已久的心似乎正在被一点点融化,他想,他今生怕是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吧。

☆、第118章

谢嫮再次醒来的时候,貌似已经到了深夜,屋里点着蜡烛,花意见她醒了,赶忙凑上来,对她问道:

“夫人,您醒啦。”

谢嫮微微点点头,不敢动,一动就牵动左肩的伤口,花意从旁挤了一块干净的棉布,然后替谢嫮擦了擦脸,谢嫮问道:

“夫君呢?”

花意说道:“公子在厨房熬粥,说是一会儿夫人醒来要喝,竹情说她去,公子却固执的一定要自己去才行。您不知道,您昏迷的这三天三夜,公子守在您床前一步都没离过,日夜的守着您,这不白日里见您醒了,他才敢离开去了厨房。”

谢嫮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张憔悴的脸庞,眼角发酸,牵动了一下嘴角,又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还在山西境内,是在城内的鼎福客栈,这客栈掌柜好像认识公子,如今这座客栈里就只住着咱们的人。除了我们和聂戎赵三宝,另外还有五十多个高手,您昏迷的时候,就是他们及时赶到救了咱们,奴婢听见他们和公子说什么‘相爷’‘授命’,反正就是有人派他们来的。”

谢嫮点头,知道这五十多人,应该就是相爷临时派出来保护他们的死士了,想起离别时对他老人家说的那番话,谢嫮心中一阵愧疚。

花意见她唇瓣干涩,问道:“夫人您想喝水吗?”

谢嫮舔了舔唇,这才点头,说道:“嗯。”

“奴婢这就去给您取水,您稍等。”

花意转身去给谢嫮倒水,刚倒完了,就正好遇见沈翕端着一碗白粥走进来,看见花意手中的水之后,便将粥放在桌上,对她伸手,说道:

“把水给我吧。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就成了。”

花意看了看谢嫮,对沈翕说道:“公子,您都好些天没睡了,要不今晚让奴婢守在夫人身边吧,您好歹睡一晚。”

沈翕摇头,接过花意手中的水,说道:“不用了。夫人醒了,我就放心了,待会儿我替她换了药就在她旁边睡下了,你下去吧。”

花意这才点点头,行礼退了出去。

沈翕端着茶杯走到谢嫮床前,先抚了抚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举了举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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