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郁琼枝手上的劲才慢慢松了,医生将血肉模糊的晏寒声抬上急救床,迅速在他胸口位置安了治疗仪。
郁琼枝从地上站起来,他的侧脸瘦削苍白,在高强度的白光下肤色近乎透明。
胡冬心惊肉跳,看他跌跌撞撞跟着急救床跑了几步,没有一丝声音地瞬间软了身子,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
“这里再来个人!”胡冬快步走上前,拖住郁琼枝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
郁琼枝不停地呕血,血液不断滴落到他胸口的衣服上,很快就染红了一片,胡冬环抱住他的上半身,单手扶住他的下巴,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郁琼枝的眼睛已经开始失焦,在意识最模糊的最后一瞬间,眼前的白光茫茫然,人声脚步声都随之远去,躺着晏寒声的那张急救床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胡冬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摇晃他的身体,郁琼枝的头软绵绵地低下去,一滴晶莹的泪水随之坠落。
“不,不要放弃他。”郁琼枝嗓音嘶哑,艰难地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救他,不要送到实验室。”
胡冬一下哑然,过了几秒,才赧然道:“不会的,一定救他,还有一口气我们都救。”
郁琼枝睫毛低垂,颤动了几下,没有力气做回应,他已经疲惫至极,太阳穴像要炸开一般疼痛,很快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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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明几净的病房窗外,青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整片墙,绿意盎然。
夏天渐渐又要到来了。
病房里治疗机器发出运作单调的机械音,胡冬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已经不再寻思着找人换一批机器,气定神闲地放下手里的杂志,端起杯子啜饮了口茶。
薄薄的白色病床单下,郁琼枝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胡冬走近床边,低下头准备例行察看一番时,郁琼枝眉头微微蹙了蹙,尔后睫毛开始轻微地颤动。
“琼枝?”胡冬惊喜地叫出声,“你醒了?”
郁琼枝费力地睁开眼,一开始眼神无法对焦,只能看见自己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影,他发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好像还是迷糊的,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缓慢地眨动了几下眼睛。
胡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忙俯低身子将耳朵凑到郁琼枝嘴边。
“……”郁琼枝脸上的戴着的氧气罩上浮上一层白雾,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再次发出声音,“寒声呢?”
胡冬摁住他的肩膀,轻声宽慰他:“你先别急,你晕了快四天了。”
郁琼枝挣扎着起身,虚弱地伸手想要摘下自己脸上的氧气罩,呼吸急促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