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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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朗步履匆匆地回到正房。

歪在大迎枕上的香芷旋见他进门,坐直了身形,看看天色,“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离他下衙的时间还早。

袭朗不答反问:“请卢大夫过来了?不舒服?”

“是为这个啊。”香芷旋拉他坐下,笑道,“没事,我只是请他来给我看看身体情形如何。”

袭朗松了一口气,“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这一年多调理得当,情形再好不过。”她握着他的手,指尖挠了挠他手心,“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吧?”

袭朗缓缓笑开来,“意思是你总算能如愿以偿了?”

“是啊。”香芷旋点头,又打趣道,“怎么说的好像只有我想再要个孩子似的?”

“我这不是给吓出病了么?”袭朗完全放松下来,拉过大迎枕,慵懒地卧在她身侧。

“那个……”香芷旋抚着他眉宇,“我小日子推迟了。”

“嗯?”袭朗看着她,就要起身。他被她弄得脑子有点儿乱。

“别动。”香芷旋按住他,吻了吻他眉心,“也许只是推迟呢。”

“……”袭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神色有点儿拧巴。

香芷旋已是笑不可支,“袭少锋,你给我高兴点儿。”

袭朗坐起来,将她揽到怀里,“我怎么个心思,你也清楚。”说着吻了吻她的唇,“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嗯!”香芷旋摩挲着他的唇,“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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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这一段过得很舒坦。或是去与高僧参禅论道,或是留在兰苑的宅院内,收拾二老太爷、袭朋和蒋家人。

到老来,再不需忍气吞声,可以出一口多年累积的恶气。

自然是明白,这些都是因着袭朗,因着那个他对不起的儿子。

歉意、道歉是袭朗不需要的,他只要顺着儿子的心思安生度日便可。

袭朗不会跟他更远,也不会跟他走近,此生都会维持在如今这个情形。他看明白了,袭朗早已将他当成陌路人。已成陌路的人,不需给予关心,更不需给予嫌弃。

儿子就是那样的,对所谓亲人,在心里都有个度。到了无从容忍的程度,便会放弃。若有照拂、帮衬,便只是为着家族,而非情义。

成大事者兴许就该如此,不拘小节,生涯是一个逐渐剔除的过程——剔除羁绊,剔除不相干的人际关系,给自己留一份清静,专心面对自己在意的人与事。

若是什么都想要,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四月中旬,蒋修染接走了蒋家一众人等。

二老太爷和袭朋还是留在护国寺。二老夫人和袭肜不觉得有将两个人接回家中的必要。他们都如此,袭朗自是不会反对。

随后,香芷旋诊出喜脉,府里又添一桩喜事。

三公主闻讯后,隔三差五地去袭府,与香芷旋说说话,跟寒哥儿、元宝慢慢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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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夏日,前方的太子捷报频传,皇上则在不遗余力地整顿朝堂。态度空前强硬,手法空前狠辣。

官员日日心惊胆战。

皇上已非他们熟悉的那个以仁孝治天下的帝王。

周家与镇国将军一案,经由抽丝剥茧地一步步查下去,牵连官员达近百名,皇上一律给予秋后问斩、罢免官职、降级罚俸等相应处置。

与此同时,西夏愿意在危难关头出援兵相助的消息传遍朝堂。

由此,无人质疑皇上亲手掀起官场的腥风血雨。

内有袭、蒋两位名将,外有西夏几十万大军蓄势待发,太子在前方又是骁勇善战——皇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不就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慢慢的,有人品出了一些端倪——皇上所做一切,都是针对皇后。

夏去秋来,八月,与皇后、睿王有关的明里暗里的一众官员全部落马。

周家、镇国将军两家惩戒最重:十四岁以上男丁一律秋后问斩,妇孺一律流放。

皇后的娘家、睿王的岳家,到最终,落得个最是凄惨的下场。

至九月,太子亲手斩杀袁庭毅于两军阵前,叛军缴械投降,战事大捷。

皇上连下两道旨意:

命太子班师回京;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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