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深情既是死罪,又怎会挫骨扬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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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思乐的小脸儿红彤彤的:“你父皇回来后就可以给我们赐婚啦。”

话落。

离子煜匆匆的迈着步子走了。

付思乐费解:“喂,你去哪儿啊?怎么不理我呢?”

吼了半天,离子煜依旧一意孤行的朝前方走去。

“啊喂,我要摔下去了,我真的要摔下去了。”付思乐害怕的嘤嘤哭着:“好高,我好害怕。”

倏然。

离子煜如一阵温柔的风跑来,付思乐垂着睫毛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心中一喜,像一个小鸟儿一样扑腾朝他扑了过去。

离子煜惊吓着,下意识的展开手臂,付思乐就这样掉到了他的怀里。

她欢快的咯咯笑着:“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咧。”

满怀的香气纠缠着离子煜封闭的心。

这个温暖又忧伤的少年在风中凌乱着......

是夜。

黄昏带着秋的翅膀缓缓的落在了苏州的树杈上。

橘色的烛光摇曳着光晕将木桌上的瓷碗划开了一圈又一圈的黑影。

“婉儿,吃些东西吧,一会儿还要喝汤药。”离漾端着一个瓷碗,盛了少许的白米饭,夹了些鱼肉,用勺子盛了一半饭一半肉凑到她唇边。

“我不吃,离漾你别喂我了。”念清歌推开他的大掌。

“怎样才能吃。”离漾头疼的问。

“放我走。”念清歌灼灼的盯着他,面上严肃。

“不可能!”离漾果断拒绝:“朕不会放你走的。”

念清歌别过头去:“好,那我不吃饭了。”

她饿了整整一天。

滴水未进,寸米未沾。

消瘦的小脸儿苍白憔悴。

“婉儿,你当真如此厌恶朕?”离漾捧着瓷碗的手有些发颤,他凝着默不作声,蹙着秀眉,对他一脸抵触的念清歌,心中的滋味儿复杂而酸楚。

线条分明的清寡的面容染着挫败,离漾讪讪的将那瓷碗放在了桌上,颀长的身子起身,定定的看着她,微叹,最后走出门外。

念清歌水眸漾漾透过窗纱看着他一闪而过的落寞的身影,视线又落在那瓷碗上,她垂着睫毛,搅弄着手指,

离辰逸和离云鹤的屋子离他们的有些远,要绕过一个小小的长廊才能过去。

一路上,塌着凉瑟的风,离漾那衣摆垂在身后,他落寞孤单的身影如秋日的落叶,墨黑的发丝吹拂在肩上,他的侧颜是那么的无助和忧伤。

秋菊雕花楠丝木门被离漾轻轻叩响。

离云鹤仙逸的衣摆飘起,他声音清濯:“何人?”

离漾沉凝道:“是朕。”

离辰逸浓眉一簇,面容凝着一抹不悦,他大掌抚上额头,擎起酒壶往酒杯里斟酒。

酒香四溢。

‘吱嘎’一声。

门,推开。

离漾颀长的身躯挡住了朦胧的月光,形成一缕黑影映照在离辰逸的身上,他微微挑眉,凝着离漾黑下来的脸,清冷一笑:“呵,皇兄来了,春......**一刻值千金,皇兄怎的有空出来呢。”

话里话外的揶输之意十分明显。

离漾凝着他放荡不羁的模样,声音沉冷:“你跟朕来。”

“不知皇上找草民有何贵干呢?”离辰逸说话颠三倒四,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婉儿不吃饭。”离漾思忖了一番,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侧额,狭长的眸子波光漾漾:“你说什么?”

迈着龙步凑至前,大掌一把夺去了离辰逸手中的酒壶,龙涎香的气息和酒香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如他王者的气势一般夺光了离辰逸面前的空气。

“婉儿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去喂她。”离漾即使求人也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带着命令的口气。

离辰逸的脑袋瞬间清醒。

自打他们进了知府府邸后,离漾就不准自己接近念清歌。

但是,离辰逸万万没有想到念清歌竟然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几乎是腾空而起,阴鹜的深眸染着怒意:“她竟然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为何才来找本王!”

“放肆!”离漾大掌狠狠的拍桌,震的酒壶洒出了几滴清酒。

离辰逸怒气冲冲的喘着粗气瞪着离漾。

离云鹤赶忙打圆场:“你们还有闲心在这儿吵架?”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他们二人同时朝念清歌奔去。

摇曳的烛光微凝着烛泪流淌在了烛身上,念清歌轻靠在香塌边,若有所思的用银簪子挑着那将要熄灭的烛芯儿。

忽而,她的水眸盛满了漾漾的光芒,那烛芯儿亮了起来。

杂乱的步子戛然而止。

离漾和离辰逸的一同出现让念清歌微微一愣,不由得惊愕出声:“你们这是......”

离辰逸快步冲了过去,熟门熟路的将瓷碗捧起,重新盛了一碗温热的白饭,替她夹了一些菜,又细心的把鱼肉里的鱼刺全部挑了出来,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念清歌面前,疼爱的斥责着她:“为何不用膳?”

离漾如一个多余的人,迈了迈龙步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大掌叩在檀木门栏上凝着他们。

细软的香塌。

朦胧的纱幔层层笼罩,将月光收入了窗纱之中,将屋子染上了一丝清泓。

念清歌柔柔的笑意如天边的云卷儿,绵软,香甜,她清澈的眸子凝着离辰逸。

饱含深情。

“乖,吃点吧。”离辰逸替她吹了吹,哄着她张了嘴。

“恩。”念清歌终于给了一丝回应,听话的将那口饭含在了口中。

这一幕。

如一把锐利的刀子深深的剜在了离漾的心窝上,流着血,那么痛,那么痛。

眼圈竟然有酸涩的感觉,粗粝的指腹抚上眉眼,竟然沾染着一层湿润,他别过头,线条分明的侧颜染着孤冷,墨黑的发丝随风飘扬。

伫立了半晌。

离漾默默的离开了屋子。

怅然若失的走在黑黑的长廊上。

黑暗。

漫漫的黑暗吞噬着离漾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潇冷的背影如染上了月光的冰凉,坐在长廊的木椅上,黑曜的瞳仁微微的闪动。

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你们知道心被掏空的感觉么?

只剩下血肉模糊的驱壳。

哦不。

连血肉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干巴巴的驱壳。

颤抖的大掌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那里。

心脏跳动的地方。

为何会这么痛。

窒息又疼痛的感觉让他抓狂。

凝着墨黑的天空,将坚强露在外面。

乌云蔽月,人迹绝踪,说不出的如斯寂寞。

握紧了拳头,离漾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关节泛着嘎嘣,嘎嘣的响声。

鲜红的血丝渗出,那种疼痛代替了心底的痛,他一拳一拳的朝柱子砸去。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且忘却伤痛。

脑海里,念清歌和离辰逸的影子重叠交织不去。

曾经,她在他身边太拥挤,而且不是唯一。

如今,他在她身边太拥挤,而且不是唯一。

天,哗哗啦啦的下起了*的小雨。

慢慢的,千万条雨丝笼罩在整片天空,如偌大的大网让人窒息。

狂暴的风卷着疯狂的雨扫在了离漾的后背上,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他愈发的精神。

他嘶吼着,幸好,幸好有雨水掩饰住了他的脆弱。

任暴雨席卷而来吧。

放肆一次吧。

原来,爱是这么毒的罂粟。

忽而。

头顶一把油伞撑在他的上方,离漾缓缓回眸。

是离辰逸。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离辰逸深沉的话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滴落在他的心头。

离漾猩红的眼睛瞪着离辰逸,大掌将油伞挥掉,愤然的拂袖离开。

油伞,落在了暴雨中。

水洼下散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滴答,滴答。

打在油伞的伞面上,随即散开,落在了水洼里再也消失不见。

离辰逸幽深的眸子静静的凝着那层层的水洼。

空中,还勾勒着离漾的味道。

他的大掌抚住胸膛:皇兄,你可否知道,清歌至始至终还是深爱着你的。

深情既是死罪,又怎会挫骨扬灰。

当离漾回去的时候,混身上下早已湿透,如一个狼狈之际的落汤鸡。

念清歌微愣的凝着他,离漾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伫立在那里,久久没有进去,可怜巴巴的看着念清歌,他的发丝上‘滴答,滴答’的流着雨水。

俊脸冻的发青,唯有那双龙眸闪着光耀。

二人就那样定定的凝着对方。

默不作声。

僵持了许久,许久。

念清歌终于忍不住开口:“怎的不进来?”

“我爱你。”沉星的眉眼染着湿润,离漾如从一个海底捞起爱情的渔夫,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份破碎的爱情,想拼尽全力将它拼凑起来。

终是谁使心弦而断?

花落肩头。

恍惚迷离。

淡白色的衣裳将她清秀的小脸儿配衬的如谪仙般,那双剪水的眸子凝着邋遢的离漾,卷长的睫毛轻轻的卷着。

她的不知所措,她的内心焦杂。

手指卷着丝帕,指根被勒的红了一道又一道。

忽而。

丝帕失手落在了地上。

她慌忙的猫着腰垂手想去拾起。

“念清歌,我爱你。”离漾沉漾的话灼灼而出。

念清歌擎在半空的手微顿,三番五次想去拾,指尖却颤抖的轻飘飘。

眼帘映入的是离漾完全湿透的了缎靴。

缓缓抬起水眸,声音是闷闷的沙哑:“你先进来吧。”

听到这话,离漾如释重负,将身后的雕花木门阖上。

念清歌趿拉上绣鞋,寻了一件干净的中衣递给他:“换上吧。”

“那你呢?”离漾看着她娟秀微动的身影,心底涌起了涓涓细流。

“我给你倒一杯热水。”念清歌声音淡淡,若雨后的荷花。

离漾解开自己湿漉漉的腰封,顿了顿,沉声道:“那件事......朕会查的。”

“......”念清歌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水若离那件事情。

淡淡的应了一声,念清歌瘦小的身影背对着她,捏着茶盏,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茶香四溢,温暖了念清歌的小脸儿,氤氲之气熏的她的睫毛湿漉漉的。

“喝点热水把.......”念清歌捧着茶盏转身,陡然撞在了离漾精壮的胸膛上,茶盏里的水一个翻滚全部洒在了离漾的身上。

她心里一惊,那是滚烫的水,小手急忙去抓他的衣襟,焦灼道:“是不是烫着你了,快点脱掉衣裳,我看看怎么样了。”

离漾的大掌淬不及防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深潭的眸子似乎要将念清歌吸附进去:“若是烫伤能够挽回你的心,朕宁愿被烫伤。”

“离漾,别闹了。”念清歌轻轻摇头。

“我没闹。”离漾专注的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他的声音颤抖:“我不能没有你,我现在不是皇上,不是天子,而是一个失了娘子的人。”

这一次,他并非用‘朕’,而是用‘我’。

他曾经记得离云鹤的话:若他不是皇上,念清歌不是婉贵嫔,那么,他还会这样待她么。

心微动,奈何情已远。

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她蝶翼的睫毛垂在眼睑,剪水的水眸染着悲呛,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扎在离漾的心底:“离漾,我曾经那么爱你,爱你从疯狂到平静,从炙热到麻木,可是到头来,你却赐给了我一场空欢喜。”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太多的错事。”离漾将她拥在怀中,大掌抚着她后背的蝴蝶骨,她的馨香让自己沉醉,他的声音带着愧疚和懊恼:“我知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知道你痛,我也痛,那也是我的孩子。”

两行清泪总是不争气的在提及孩子时流下。

打湿在离漾的肩膀上,同雨水一同融化。

“但,我不想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你。”说到这儿,离漾一度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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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字更新完毕。

蚊子累到吐血。

过几天蚊子要去成都参加作者年会,会将稿子提前存出来放在存稿箱定时发布,更新方面大家就不用担心了,蚊子应该不会断更的。

来,挨个亲亲。(╯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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