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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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册封朱丹梓为太子妃之时,朱家便同皇家行了大婚之礼,还好所有物品早已经准备妥当,只不过先前是为太子琪而准备的,如今新郎官换了人罢了。

而陈兰桡虽已被册封,但因王后出事……她趁机求了魏帝,仍许她留在宫中,一来过了忌日之期,二来便于照顾思奴。因她苦求,魏帝倒也准了。

此刻听燕归说要带她去府内,陈兰桡当然一听就如同要入虎穴狼群一样,虽然早就说服自己认命,但若真的要跟人同居屋檐之下,分享同一个男人,却叫她仍是无法面对。

燕归怔怔地看着她,道:“你是怪我娶了她,还是怪我在无忌之事上没有帮你?”

陈兰桡心头酸痛:“我并没这么说,何况……不管是哪一件,你也的确无所选择。”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道:“燕归,这里客栈极多,我虽不能回宫,找个客栈歇息便是了,你……还是回去吧。”

燕归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迁到太子府了,我们不去那里,就去我昔日的旧宅好么?”

陈兰桡抬头看他,燕归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不会害你,怎么竟然这么怕我了?”

陈兰桡伸出手指,擦擦眼窝里不由冒出的泪,道:“我没有怕过谁。”燕归握紧她的手:“那么今晚就歇在我的旧宅中吧,你可知道……我自来就有个愿望,有朝一日,想带你到我那又小又旧的宅子中看看。”

陈兰桡觉得匪夷所思:“这算是什么愿望?”

燕归牵着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却是梦寐以求。”

燕归领着陈兰桡出了热闹的夜市,外面街头上,青牛跟几个侍从站着等候,见燕归走了出来,青牛还想埋怨陈兰桡几句,见燕归牢牢牵着她的手,爱顾之意,不用分说,他便只好撅嘴不言,侍从牵马上前伺候。

燕归翻身上马,握着陈兰桡的手向她一点头,陈兰桡便也脚踩马镫,他将她抱在胸前,打马往前而行,过不多时,就到了宅邸。

陈兰桡瞧见那个狭窄的门首,才信了燕归方才说的“又小又旧”是何意。回头看他一眼,想到之前说他在北都很受排挤,可见情形非虚不说,反而可能变本加厉。

两人下马,燕归握着她的手进了门,入堂安置,仆人很快奉了些热热的汤饭上来,虽不丰盛,却也都是时新菜色,色香味俱全。

燕归劝道:“走了半夜你必然饿了,好歹吃两口。”陈兰桡略有些饥饿,便道:“多谢。”打起精神吃了起来,燕归便从旁相陪。

陈兰桡吃了会儿,便放了筷子,仍打量周遭,见这屋子当然比不得宫内气派,倒像是个四品以下官员的住宅。陈兰桡左右看看,心中感慨。

仆人又来禀报沐浴之物备齐,燕归就看陈兰桡,陈兰桡对上他的眼神,便垂眸道:“如此劳烦了。”好歹这一次没有再加“太子殿下”四字。

陈兰桡被仆人引了前去沐浴,身体浸没在温热的水流之中,才缓缓地舒了口气,忧烦之意稍微消散。她躺倒在浴桶之中,微醺中昏昏欲睡,正半寐半醒,听得外头隐隐地有一声喊叫,依稀还有脚步声杂乱响起。

☆、第69章

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传来喊杀之声,陈兰桡甚惊,起身跳出浴桶,扯下屏风上的衣裳,正匆匆披好,就见婢女跑来,道:“公主勿惊,不必出外。”

陈兰桡问道:“发生何事?”

婢女道:“太子说有些宵小而已,他会处理。”见她头发尚是湿淋淋的,就忙拿了帕子过来,伺候擦拭。

陈兰桡侧耳倾听,因为是夜间,此处又静,故而喊杀声格外清晰,夹杂着刀兵交击的声响,惊心动魄。

陈兰桡心中忧虑,不知来者是何方神圣,便到了门边,开门一看,却见门边上站着的竟正是燕归,听了门响,就回头来。

陈兰桡忐忑问道:“是些什么人?”

因为曾有前车之鉴,燕归生怕她乱跑受伤,故而这一次哪里也不去,只站在门边守候,见她果然出来,便道:“不知,不过应该又是冲我来的。”

陈兰桡听他口吻平淡,心中一动:“难道……这些日子……”燕归道:“是啊,有的是以前的各国刺客,有的来历不明……时常会来骚扰。”

陈兰桡微觉难过,道:“那么今晚你不回太子府,岂不是更加危险,你明知这样,何必冒险?”

燕归却看她,柔声道:“你要知道,我就算自己冒险,也不会带着你一块儿冒险的。”

夜色中,他的双眸平静,又如月光下的海面,微微有光,深不可测。

就如燕归所说,骚乱很快平息,大概这些日子的确遇袭不少,燕归手下也已习以为常,点检了死伤的刺客,过来汇报后,便退了下去。

燕归道:“好了,我们回去睡吧。”陈兰桡听到一个“睡”字,心忽然一紧,抬头看向燕归:她忽然心生犹疑,此刻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已经是正大光明的太子良娣,今夜跟燕归相处……

燕归看着她眸中的疑虑之色,微微一笑:“怎么了?”抬手在她肩头拢住,正欲将她抱入怀中,便听到有人低喝一声,道:“放开她!”

燕归听了这个声音,心头一震,蓦然回头瞬间,就见一道寒光激射而至,竟是一支小箭,挟带风雷之声,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电光火石间,燕归抬手一挥,手掌切在箭柄上,才将那支箭拨开,但手掌也被震得隐隐发疼。

几乎是同时,陈兰桡也变了脸色,回头一看,见月光下,一道人影飘然落地,白色的长袖一挥,如同仙人一般,他拂袖而立,单手按剑,冷冷地望着燕归,

这般翩然如天人般的贵公子,自然正是久未谋面的师神光。

陈兰桡惊呼了声,声音里带了喜悦之意,叫道:“神光哥哥!”对上师神光星子般耀然的双眸,想也不想,拔腿就向着他跑去,燕归闪电般出手,将她拉住。

陈兰桡的脚步戛然而止,皱眉回头看向燕归,却又不舍得不看师神光,来不及跟燕归说话,便又转回头来,生恐此刻相逢是梦中。

燕归握住陈兰桡的手,死死不放,他凝视着师神光,对此人深恶痛绝,这世上大概没有任何人如师神光一般能够左右陈兰桡的心神了,若是这世上不存此人,或许她的心里,只能有他而已。

燕归深吸一口气,昂然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师神光的目光跟陈兰桡相对,双眸之中,有万种情绪,难以尽述,听了燕归开口,便也转开目光看向他,淡然微笑道:“对师某而言,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的。”

燕归看着他一身傲然之意,真真刺眼,便冷笑道:“只怕你今日……真的是来得去不得。”

师 神光仰头轻轻而笑,神情十分地轻松潇洒,笑道:“上回在庆城有幸跟公子燕归过了数招,但当时我有伤在身,不得尽兴,今日特再来请教,不知公子敢不敢跟我过 招,还是说……要以车轮之战。”他环顾周围围上来的侍卫,单枪匹马,被众人所困,他的脸上却丝毫惧色都无,眼底亦是一派坦然明朗,仿佛那些指向自己的雪亮 刀刃都是虚无。

这幅做派的师神光,让燕归越发地痛恨。

陈兰桡心中大痛,一时极为紧张,盯着师神光,喃喃唤道:“神光哥哥……”她心底自有千言万语,但是在这情形下,却竟不知说什么好。

燕归见陈兰桡一眼不眨地看着师神光,心里难过,无法形容,就算自己就在她的身旁,但却已经如隐形人般,被她彻底忽略,只怕她人还在身旁,心早就飞到师神光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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