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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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李家舅舅、舅母几句教诲言语,知言再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再站在当地依次行揖礼谢过众人,才算礼成,请来宾入席。

李锦娘从进孟府大门伊始,一言未发,盯着知言不放。她明白,今日过后,表哥和表嫂才算真正的夫妻,自己马上也要定亲,终与表哥今生无缘。

眼前这个人若不是她的出身和家世凭什么能嫁给表哥?以前,母亲对孟家老太太提过多次,想姑表联姻,亲上加亲,都被老太太回绝,最后竟娶回来比自己尚年幼的孙媳。

孟家,也拣着高枝攀,看表哥现在对她好,要好上一辈子才算。李锦娘自以为能等到那一天,也露出笑颜。

李大舅母拉住知言,甜言蜜语,好话说尽,最后才说出用意:“外甥媳妇,不怕你见笑,锦娘几个月前已满十五,家里也给操办笄礼,虽比不上今天的场面气派,也称得上体面。眼下有件愁肠的事,不知外甥媳妇能否给舅母分忧。”

知言不敢接话,只说:“舅母有何愁心事直管说出来,至于能不能帮上,得要看是什么事。”

李大舅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沧州地界小,没几个有能耐的后生,莫说锦娘眼界高,我都瞧不上。我思来想去,厚着脸皮想托外甥媳妇在京中给锦娘相看人家,不知有几分准头。”

知言推辞道:“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得知外头男人们的品性。若要托,还得焕之出面,只他去了就要备着春闱,恐不得空。再者,婚姻大事,我们做表哥、表嫂怎好张罗,若让别人说起,不说舅母托付了我们,反要议论我等拿大。”

李大舅母脸变了色,忍了忍说起下一个要求:“崇儿也好读书,听说外甥媳妇娘家有几个先生可是有大学问,若是方便,让你表弟借个光,也长个见识。”

知言侧头看向一旁李崇,少年郎温文尔雅,思索一下,微笑说:“在我家入学要经过祖父亲自考较,我不敢给舅母打保票。”

李大舅母几欲翻脸,终是顾及知言的身份,忍下怒气,别过头再不搭理。

倒是李崇听说后,彬彬有礼道:“听闻首辅大人学贯古今,若有机会见他一面,都是荣幸之至,再不敢奢望其它。”

孟焕之称赞表弟:“现在这个年龄有这等心胸已很不错,求学不在于博广,而在于精深。好好读书,来年秋闱中举,到燕京来,我替你引见几个有学识的人。”

李崇露出腼腆一笑。

李大舅母及李锦娘母女依不能释怀,离府时都板着脸。李家两位舅舅嘱咐外甥,让他路上小心,去了万事都要谨慎云云。李家二舅母话不多,塞给知言一个布包,微笑着离开。

待他们一行人离去后,知言打开布包,原是一枝金簪子,镶着明珠,细一回想,可能是昔年孟老太太送给李家的旧物。心意难得,世间存善心者仍居多。

☆、第104章 冬日长夜

知言屋里换上绣金真红百子帐,铺上鸳鸯戏水锦被,红烛高燃,地龙烘烤得屋内热气盈面。她卸了钗环,只着寝衣,披着夹袄坐在临窗大炕上,盯着榻几的东西,做面无表情状。

聂妈妈在旁絮叨几句,也觉难为情,细声细气说:“姑娘莫怕,女人都要走这一遭,忍一下也就过去。”她见知言还是没反应,想了想再加一句:“姑爷是个好人,定会疼惜姑娘。”

见知言木讷的样子,聂妈妈心说不应该,瞧着和姑爷成天厮混在一起,好歹也能通点窍门,这种事别人帮不上忙,只能话说到此,她寻了个借口退出。屋里的丫头跟在其后出屋,也都回头看一眼炕上的知言,暗自叹气,心下都不安。

其实知言觉得眼前十二对玉人太过精巧,高难动作齐全,不说玉质上乘,单论雕工世间罕有。她强忍着,生怕一张口便笑喷,等聂妈妈她们出去才偷笑出声。缓过劲,伸手把东西全收起来,孟焕之那头饿狼素了两年多,可不能让他瞧见这些花活。

孟焕之进屋一眼看见小娘子坐在床间,手里把玩着簪子,青丝披散开来,肌肤胜雪,眉眼唇边带着笑。相处有两年,能分辨出何为知言的真心笑意,及笑容背后的意味。想及此处,他心中暖意顿生,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知言被床前的身影挡住光线,不用问,再没别人,她只拿着簪子问孟焕之:“焕之,兰花簪便是你送我的礼物。”

孟焕之悠然坐在床边,接过簪子,挽起知言的头发,复又别上,端详片刻才否认道:“另有他物,明天带你去瞧。”

知言不满,拉扯着孟焕之胳膊撒娇:“今天就告诉我,要不然我晚上睡不好觉。”

孟焕之笑意深远,挪愉道:“今□□子定能睡个好觉。”被知言甩开手臂,他略轻佻勾起小娘子下巴,香了她一口,才起身到屏风后洗漱更换寢衣。

知言取下头下的兰花玉簪放到妆台上,闲着无聊抓着脖间的玉麒麟打发时间。等孟焕之从屏风后出来,知言把近十五年的岁月在脑中大致过一遍。初时极为抵触,一心想反抗而不能,故年幼时的知言不愿接近家中诸人;不知何时起,她慢慢溶入秦家诸人中,与他们成为真正的血脉骨肉;潜移默化,也逐渐适应接受此间世俗礼仪。

知言之所以能变成真正的秦知言,与秦昭送她的玉麒麟有关,与方太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任性有关,也与老狐狸因西北思乡情偏宠她有关,更离不开秦家任何一个人的真心相对。最后,孟焕之能带来什么?

知言抬头看向相伴终生的人,郑重其事说:“焕之,我要你只有我一人,那怕将来你厌了,先告诉我。我不喜你身边还有别人,通房丫头也不行。”

孟焕之初见知言庄重的神情心中一紧,听她说完后,暗松一口气,微笑说:“昔日到秦府求亲,我便同祖父应诺过此生不纳妾室。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话。”

知言跪起身,直视孟焕之一字一顿说:“你同祖父和四哥他们说的话,是男人间的应诺。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声音中带着她未觉察到的颤抖。

孟焕之本以为小娘子在说笑,现瞧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紧张,若抓不住,好似下一刻她便会远离。此情此景,拨动内心某处,他正经对待,沉声道:“孟焕之今生只有秦知言一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白首同心,不离不弃。”

听到孟焕之亲口承诺,不论他将来是否会变心,知言有勇敢迈出追求眼前一切的准备,更有勇气接受将来的种种。她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流出来,好似她两年多的付出有回报,也好似终于不再孤独。

那厢孟焕之手足无措轻哄着知言,知言主动凑上去索吻,和着泪水的苦涩品尝她的甜蜜,狂热奔放,纠缠之中两人都不着寸/缕,坦诚相对,唯愿内心也是这般坦诚。

孟焕之被小娘子的热情微微吓到,看着身底下的佳人仍带着泪眼,他小心翼翼亲吻面上的泪珠,沾着雾气的羽睫,鼻子,红唇都未留恋,唇舌往下寻找更美妙处,如红樱桃般娇艳欲滴,任他肆意撷取。手下找到另一处桃源,耐心十足,等待水流汩汩,才覆身,缓慢挺/进,许是常年禁欲,也许是小娘子幽/香之地尚未开垦,他几乎败下阵,停下动作,换口气,再徐徐图之。

初夜的体验对知言来一点都不好受,浑身的神经系于一处,两人契合的地方火烧火燎,孟焕之的灼热不容她抗拒,初时咬牙承受,乃至经受不住轻声求饶。

一声声“焕之”听在孟焕之耳里更似索魂魔音,引得他大动,收了云/雨,见小娘子脸上挂着泪痕,楚楚可怜,哄着她打起精神,要了水擦洗过,复又歇下。

知言浑身无力依偎在孟焕之怀中,慢慢回过神,晚婚晚育最正确,心里想的和身体承受能力是两码事。

孟焕之软香温玉在怀,惬意舒畅,抚弄知言的青丝,最后把手伸向她的脖际,摸索着挑出玉麒麟,触手温热,带着小娘子的体温。他在知言耳边轻声问:“戴了有多久,这般润泽。”

知言异常清醒,只懒懒的不想说话,半晌后才回道:“快有十年,这是五岁那年,四哥送给我的,一直沒离过身。”

孟焕之揽起知言的头,从她脖颈间取下玉麒麟,挂到自己脖子上,解释道:“回头给你寻个更好的,这个送给我,似天天把小娘子带在身边,你意下如何?”

知言本来想说玉麒麟是一对,另一只在秦昭处,听见孟焕之的话,心中甜滋滋的,寻着亲吻他,只微触到唇,却被他躲开,听他戏弄的声调:“娘子盛情难却,无奈为夫力不可支,先容休养片刻如何。”

知言听他调侃自己方才热情主动,不由恼羞,张口轻咬孟焕之的肩膀,听得他故做吸气,也笑出声。

孟焕之强忍*安慰怀中不安份的小娘子,顾念她年幼且初尝人事,沉声故意说:“既然娘子兴致颇高,不如……”不等他说完,知言立即老实,闭眼装睡。

黑暗中,孟焕之再加一句:“娘子莫急,来日方长。”

又被打趣,知言不高兴。孟焕之猜到小娘子定又是气鼓鼓,吃吃笑出声,轻吻她额头,柔声让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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