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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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长公主的安危,圣贤皇太后不得不做出向北狄国让步的决定。洪毓恢复了北狄皇子的身份,被封为天鹰王,得到了他想要的尊荣,就变本加厉向圣贤皇太后提要求。谈判历经八个月之久,因洪毓作梗,一直未达成共识。

后来,南狄国突然撤兵,解除了与北狄国攻守同盟的合约。西金、东韩和北越三国也反对北狄国用兵,影响到了塞北的经济商贸。北狄国孤掌难鸣,迫于多方压力,又经南狄国调解,才与盛月皇朝终止战争,并重新确定两国边界。

大长公主被绑架之前是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女,回来时,已是一个昏昏沉沉待产的孕妇。若不是洪毓派人严密监视,又有圣贤皇太后派去的暗卫保护,大长公主早已不堪屈辱,亲手打掉孩子,甚至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圣贤皇太后怕危及大长公主的性命,劝她生下孩子,好生休养。对外则宣称大长公主身受重伤,不能回京,必须在边关养伤,而洪毓已被北狄国杀死。因洪毓护卫大长公主不利,又因他已死,无功无过,朝廷也不再追究洪家。靖国公被降爵派驻西北边陲,刚到任一个月,就死于一次流民暴乱,这件也就没人再提了。

孩子生下来之后,大长公主不顾母女亲情,就对孩子痛下了杀手。在边休养了半年,大长公主回到京城,性情完全改变了。有圣贤皇太后陪伴、宽慰和教导,大长公主归于平静,立志终身不嫁,并发誓要亲手杀死洪毓,灭掉南狄和北狄。

八年后,大长公主设计灭掉了南狄,并嫁祸于北狄。紧接着,她又以南狄的国土为据点,向北狄发起全面进攻。北狄国全线溃败,提出和谈,正逢当时东部海域不安定,朝廷就接受了北狄求和。大长公主的条件就是把北狄天鹰王一脉斩尽杀绝,连一个奴仆都不留,而洪毓则被碎尸万段,成了禽兽的裹腹之食。

“知道当年之事且活到现在的人少之又少,先皇临死前才告诉朕,朕不打算再把这件事告知继位者,没有意义。这件事既然让皇族蒙羞,就该让后人永远忘记。谋害大长公主的人已被斩草除根,希望北狄国也以此为戒,两国相安无事。”

“皇上所言是圣人之见,北狄国能接受教训最好,若再生事端,盛月皇朝有精兵百万,猛将无数,定会给北狄国迎头痛击,让他们悔不当初。”连成骏的目光深邃冷硬,他紧紧捏着茶盏,却不敢用力,只怕轻轻一抖,茶盏就要碎为齑粉。

仁和帝拍了拍连成骏的肩,感叹道:“大长公主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只可惜造化弄人,竟错信禽兽,害得她孤单一生。成骏,你是有心之人,你身上也有一半的异族血脉,但朕和大长公主都信你。朕也知道除了揽月庵培养并安插在各处的暗卫,你还有自己的暗线和获取消息的渠道,但这件事朕保证你没有查到。朕不知道你查到的消息与此事有多大关联,只希望你能信任朕。”

连成骏躬身施礼,说:“是,这件事臣之前确实一无所知,多谢皇上信任微臣。圣贤皇太后英明神武,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没有人能知道。”

高高在上的皇帝与他开诚布公,表现出极大的信任。他若有半点遮掩,仁和帝不仅会不高兴,还会给他记上一笔,随时都有可能揪住他的错处,跟他算一算旧帐。所以,他不能再隐瞒,除了他多年的布置,其它事告诉仁和帝也无防。

“天下有几人敢当圣贤?圣贤皇太后当之无愧。”仁和帝又一次拍了连成骏的肩,“你此去漠北查到了什么,不防与朕说说,就当陪无事闲聊。”

“是,皇上,臣不敢奢望陪皇上聊天,只是有一件事不解。”

“你说。”

连成骏嗫嚅出语,“洪毓找乞丐和大长公主……怎么她女儿是我外公的?”

仁和帝冷哼一声,说:“南狄和北狄虽属一脉,但因多年争斗,早已芥蒂极深。两国虽说成为攻守同盟,彼此并不信任,只能互派嫡出皇子为质子。你的外祖父就是当时南狄国派到北狄国的质子,在北狄国的处境极为困顿艰难。洪毓谋害大长公主,让手下去找个乞丐行事,机缘巧合,他的手下找来你的外祖父。”

“洪毓真是禽兽不如,他、他怎么能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下此毒手?”连成骏不只愤恨,还极为心痛,更想不通洪毓行事时是什么心态。

仁和帝长叹一声,说:“后来,圣贤皇太后在大长公主生产之后,设计救下这个女孩,让人送到了南狄国。八年之后,大长公主带兵攻陷南狄国,她拿着信物言明身份,想阻止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认为自己的女儿已死,也不想再提当年之事,就带千军万马从她身上踩过去了,致使她粉身碎骨而死。”

“她没死。”

“没死?”仁和帝很惊讶,“自南狄灭国,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大长公主和先皇等人都以为她死了,盛月皇朝的皇族也早已把她淡忘了。”

高傲的母亲因被谋害而受尽屈辱怀上了她,她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悲哀。生母两次对她痛下杀手,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或许认为自己已然生不如死。

连成骏重重点头,说:“千万铁蹄从她身上踩过,她仍一息尚存,被一对异士夫妇所救。他们给她用移皮接骨之术治疗,整整五年,她才好起来,只是音容笑貌全都改变了。她原叫狄风影,后来改名白魅影,一直陪这对夫妇隐居在神鹰山。五年之后,那对异人夫妇被害而死,她也遭遇到大肆追杀,被北越国太子所救,带回北越皇宫。北越太子登基之后,同年,她生下北越国二皇子沐呈泷,被封为贵妃。又过了一个五年,她遭人设计谋害,被烧死在北越王的行宫内。”

“这一次她真的死了吗?是谁想置她于死地?”仁和帝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依臣之见,她没有死,而北越国上下都以为她死了。”连成骏顿了顿,又说:“据臣多方查探来的消息,要杀死她的人是北狄国天鹰王的后人。”

仁和帝大惊,干咳两声,才问:“洪毓竟有后人?”

“有。”连成骏恨恨咬牙,说:“天鹰王一脉被斩草除根后半年多,一名被天鹰王宠幸过了舞姬生下了一个男孩。北狄国皇帝为这孩子取名武赫,并将天鹰王遗留的势力、兵马和财物交给了他们母子,两次刺杀狄风影就是他们所为。北狄国暂时不想再与盛月皇朝交恶,一直让他们母子隐姓埋名,至今也有几十年了。”

“狄武赫,神鹰王之子。”仁和帝默念这名字,心底不由轻颤。他知道盛月皇朝和北狄国迟早会有殊死较量的一战,而狄武赫将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题外话------

大年初二,亲们走亲访友多谈情、少喝酒。

☆、第一百零六章 好多好多绿帽子

时间在连成骏和仁和帝的沉默中悄然划过,三更鼓起,夜深人静。仁和帝围着桌子时快时慢挪步,不理会连成骏,也不看他,更没有让他回房休息的意思。

“皇上,臣刚才说错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仁和帝坐下来,示意连成骏接着说。

“回皇上,臣说狄风影没死,不,狄风影八岁就死了,应该说是白魅影,也不对,白魅影也死了。就在白魅影死后五年之际,塞北和漠北的商贸圈里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白氏商会,听说是仿前朝的慕容商会所建。白氏商会的当家人是一位白公子,从未在人前露过面,银子赚了不少,但赚得安稳低调。最近,臣查到白氏商会应该有两位白公子,推测一个是白魅影,一个是她的儿子沐呈泷。”

仁和帝点点头,说:“狄风影也好,白魅影也好,她的生死大长公主都不关心,朕也就不想多费心神了。她若想同皇族认亲,不管大长公主态度如何,朕都欢迎。朕不知道她与你带回的消息有何关联,朕现在最关心的是狄武赫。”

连成骏笑了笑,说:“回皇上,臣之前问了许多,也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些都与狄武赫有关。狄武赫不愧是天鹰王的后人,阴险狠毒、无耻卑鄙,羞善于隐忍都肖其父,而且这人最善谋划,野心极大。”

“你快说来听听。”仁和帝面色焦虑,急切催促。朝廷在各国各处布下暗卫间谍无数,每天都会送回很多消息,但远没有连成骏几句话有价值。

“之前,九煞到漠北办差,主要是在北狄和北越两国布置暗桩眼线。臣不知道他给皇上送回了什么消息,他送消息到揽月庵,说北越国皇帝昏聩无能,导致兄弟相残,引发内乱,北越二皇子失踪,三皇子身亡。大长公主收到这消息,才派臣到北越国查探,而臣所查到的消息远非如此。”连成骏这番话看似无心,实际是在拿根一软刺扎仁和帝的敏感部位,让仁和帝难受,却不能说,只能忍。

九煞本是大长公主苦心培养出的暗卫教习,不想却成了仁和帝安插在揽月庵暗卫营及大长公主身边的眼线。服从君主无可厚非,连成骏能理解九煞,但不会认同九煞暗自行事的做法,从而也否定了仁和帝的行径。

仁和帝让九煞把他截到这里,为从他这里套取消息花了不少心思。他要忠于君主,于公于私,都不能背叛大长公主。今日的事可以糊弄过去,以后这样的事必不可少,忠义无法两全,他又不想做墙头草,这也让他愧疚且无奈。

“九煞传回的消息确实只有一部分,大长公主知道你精明能干,派你去漠北是明智之举。”仁和帝愣了一会儿,冲连成骏晃了晃手指,“你接着说吧!”

连成骏轻咳两声,说:“依臣得到的消息推断,北越皇帝不是昏聩无能,而是他已被控制,失去了掌控局势的权力。北越皇后一心礼佛,现已搬到皇家寺庙居住,宫中庶务由皇贵妃那氏全权打理。北越的大皇子沐呈沣掌管兵权,一直在外练兵,且不在宫中居住。二皇子沐呈泷相貌极好,擅长经营,主管户部。三皇子沐呈泊就是皇贵妃那氏所出的儿子,主管吏部。沐呈沣为嫡为长,又手握重兵,一直不把两个弟弟放在眼里,而沐呈泷和沐呈泊则兄弟情深,关系紧密。”

仁和帝抬手示意连成骏暂停,他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成骏,你接着说。”

“外界传言,北越国内乱是因西金、北狄和北越三国边境一座石墨矿的开采问题引发的。大皇子主张抢在西金和北狄两国之前开采,北越皇帝认为不妥,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反对他的主张,他一气之下,就调了兵马,包围了皇宫,引发了内乱,导致二皇子失踪,三皇子被杀。臣认为实际并非如此,北越大皇子调兵包围皇宫并不是一意孤行、坚持自己的主张,而是他发现北越朝廷出了问题。没想到他调动的兵马反而被人利用,制造了北越的宫乱,他结局如何臣还没查到,估计凶多吉少。宫乱之后,北越朝廷归于平静,好像没受影响,这也很不正常。”

“兄弟不合,引发争端,被外人利用,导致内乱,残局难以收拾。”仁和帝重重叹了口气,又说:“不只是皇族宗室,就是普通百姓之家,也该引以为戒。”

“皇上英明。”连成骏表面恭敬,心里却极为不屑。先皇晚年,若不是其他几位有实力的皇子起了争端,让仁和帝钻了空子,坐在皇位上的人不会是他。现在时过境迁,可以冠冕堂皇指责别人,这就是上位者的嘴脸和心术。

仁和帝沉思了一会儿,笑了笑,说:“朕有感而发,又打断你了,你接着说。”

连成骏点点头,说:“臣确定北越的二皇子不是失踪,而是已被谋害,三皇子并没有被杀,而是藏匿到某处掩人耳目。据北越宫中的眼线所报,那氏气色很好,并不象刚丧子的人。由此推断,死去的人不是她的儿子。据臣猜测,二皇子被害,三皇子和其母那氏都难脱干系。臣还查到制造北越国内乱的人就是狄武赫,那氏为内应,他借北越国内乱为掩饰,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计中计,难提防,果然阴毒。”仁和帝想了想,又道:“依你带回的消息推断,狄武赫费尽心机制造北越国内乱,想谋害的人是北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他谋害身为嫡长子、又手握兵权的大皇子的目的显而易见,他为什么还要谋害二皇子呢?难道他知道二皇子同大长公主的关系、想为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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