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情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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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云国?

想到这,凌曦看向聂瑾鸿,就见其低着头,一个劲地喝闷酒,好像从她进到这座大殿,他就一直在喝着酒。

他也是喜欢紫鸢的吧?

喜欢,他一定是喜欢紫鸢的,可因为家仇,他不能和紫鸢在一起,爱人过了今晚,就会成为楚帝的女人,他的心亦痛苦难耐,是这样么?凌曦如是想到。

她要不要劝说那气息温婉柔和的女子,劝说她不要走错路,应下北堂鸣,远嫁云国?

破坏云、雾两国相互联姻,不仅于相爱的一对男女来说,是件好事,就是于朝国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拿定主意,凌曦的目光没再看向紫鸢,亦没再看聂瑾鸿。

“寂大哥,我多想和你去个没人,没有恩怨仇恨的地方,永远地生活在一起,然而,这只能是我的奢望。”看似淡然的眸光,却蕴含着浓郁的深情与苦痛。

她在看他,她进到殿中,再到现在立刻,她一直在看着他,她的情、她的意、她的痛,全在那一双明眸中,“对不起,伤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但唯有这样,北堂鸣才会尝到我所承受的痛苦!”聂瑾鸿眼睑低垂,避着紫鸢的目光,心下喃喃自语。

“寂大哥,你竟一眼都不看我?你可知,过了今晚,我们或许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紫鸢暗忖,带着满心的不舍与伤痛,终走出了祥和殿。

高坐上,北堂鸣看似在随意的饮着酒水,欣赏着殿中央的歌舞,实则,他的目光一直在暗自观察着聂瑾鸿。

紫鸢离去,聂瑾鸿的头这才抬起。

“北堂鸣,我不仅要你痛苦,且要你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捏紧手中的酒盏,聂瑾鸿冰冷而充满恨意的目光,很快从北堂鸣身上划过。他不知道的是,北堂鸣在整个寿宴期间,都在留意着他,自然将他刚一刹那间划过的眼神,完全收入到了目中。

聂瑾鸿恨他?北堂鸣轻抿一口酒水,暗道:晚宴即将结束,那被他掌控于掌心的傻小子,不仅没有一点起身求旨赐婚的意思,反还用冰冷、仇恨的目光看向他?这是为什么?他真不喜欢紫鸢?不对,若不喜欢,他为何会在今晚只顾着低头喝闷酒?

缘由,这中间肯定有其他的缘由!

仇恨?那傻小子仇恨他?难不成聂府一门的变故,傻小子已知道与他有关?

人上了年岁,精气神自是不能和年轻人相比,考虑到今个是自己的寿诞,徐太后身子乏累,终还是硬撑到寿宴即将结束,才转向北堂鸣,道:“云、雾两国相互联姻一事,皇上等会就和楚皇定下来吧,哀家就不在这久坐了!”

听到徐太后的声音,北堂鸣的思绪瞬间被拉回。

道:“母后,紫鸢没改变主意?”

徐太后摇头,幽叹口气,道:“没有,就按着她的意思办吧,再者,楚皇亲自前来,若是紫鸢不嫁,一时半会从哪里再找个公主替嫁?弄不好,楚皇动怒,于云、雾两国的关系没甚好处。”

说完,徐太后起身,在宫人搀扶下,离开了祥和殿。

此刻,凌曦早已不在殿中,她在紫鸢离开没多久,就起身跟了出去。

夜色寂寂,如水月华洒满一地。

“既有心爱之人,为何不在寿宴上提出?”御花园中,凌曦背靠在一棵碗口粗的花树上,言语轻淡道。

裙衫与长发随风轻舞,紫鸢站在距离凌曦不远处的凉亭里,痴痴地望着祥和殿的方向,听到耳边传来男子轻浅而温润的声音,不由一怔,接着,她收回目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你是谁?我又要在寿宴上提出什么?”好俊美出尘的男子,他是谁?他又知道些什么?青衫落落,闲适地靠在一颗花树上,一双清透的眸子正定定地注视着她。

“我是朝国右相,姓夜,名妖。”凌曦温声道:“寿宴结束,鸣皇就会和楚皇定下相互联姻一事,公主既然有心爱之人,就该与鸣皇道出。”

“心爱之人?向皇兄道出我有心爱之人,可是这有用么?”紫鸢的目光柔和而伤痛。

凌曦叹道:“为什么没用?鸣皇就你一个胞妹,加之今个是太后的寿诞,只要你道出自己的心声,他们一定会成全你的幸福。”

“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紫鸢摇头,唇角勾出抹苦笑,语声轻缓道:“我有听过有关你的故事,没想到你的心思真是细腻,仅在刚刚的寿宴上,就对我的事如此的了解。”

“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一切的。”凌曦淡淡道。

听到凌曦说的这句话,紫鸢嘴角泛出的苦笑愈加明显:“是么?”顿了顿,她语声轻柔,道:“云、雾两国联姻,可以促进两国间的友好关系,于我雾国百姓只有利没有弊,身为公主,我不能任性的只想着自己的幸福,而不顾国家与百姓的利益。”

“你真是这样想的么?”凌曦问道:“若真是这样,你的目中为何会有说不出的苦痛?”

紫鸢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无可奈何:“我也是人啊,为国为民远嫁他国,可一想到要和他分别,甚至于一辈子不再相见,我的心就会难受,才会有你看到的那些情不自禁的感情外露。”

真是这样么?凌曦抿唇没再言语。

她知道仅凭她现下的几句话,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也知道祥和殿中,北堂鸣多半已与楚御寒敲定相互联姻一事,但她并未因此心绪烦乱,她还有时间,只要眼前不远处的女子一日没离开雾国,嫁到云国去,她就有法子让两国之间的联姻,终成为一场镜中花,水中月,致北堂鸣和楚御寒二人空欢喜一场!

过了半晌,她道:“你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决定吗?你不怕未来的日子,都活在无尽的相思中吗?”

后悔?紫鸢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后悔,只要能化解他的仇恨,能阻止皇兄继续错下去,她对自己未来要做的事,一点都不后悔!

相思?未来在无尽的相思中度过?

呵呵,她心下苦笑,在那晚离开他的书房,她就已经饱受相思之苦,而未来,她有未来么?

没有,没有未来,她没有未来,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她甘愿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无怨无悔!

“你是个好女子,应该得到幸福。”凌曦不知道聂瑾鸿与紫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致使二人在今日寿宴上的表现,都极为失常,属下说过两人近些日子时常独处,怎会突然间就出现变故?是因为北堂鸣这个所谓的谋后黑手吗?

“鸿,你该不会因对北堂鸣的恨,才与深爱你的女子分手的吧?”凌曦心中自问。

看来,待寿宴散后,她有必要去趟寂府,再与傻小子聊聊。

“谢谢你今晚与我谈心,”紫鸢朝凌曦有礼地点了点头,然后步出凉亭:“我身体不适,先回寝殿了。”幸福?她应该得到幸福?可有那么大的一个包袱压在她的背上,她谈何幸福?那包袱中,有仇恨、有亲情、有爱情、有血账,还有好多她无法预料、无法抗拒、无法逃避的事,她如何获得幸福?

注视着紫鸢离去的背影,凌曦感到那抹身影是孤单的,是无助的,是伤痛的,但又是坚强的!

祥和殿这边,北堂鸣与楚御寒关于两国相互联姻一事,最终敲定。对此,北堂鸣很高兴,高兴他的大计又向前迈进一步,而楚御寒面上却没任何表情。

丝竹管乐声逐渐止息,寿宴结束,殿中诸人起身,慢慢散去。

“无名,朕有话与你说。”步下高位,北堂鸣在聂瑾鸿起身准备离去之际,走上前与其说道。

聂瑾鸿抬起头,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北堂鸣的身后步出祥和殿,走向御书房。

浮曲苑这边,在北堂鸣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唐婉眸中划过一抹精芒,随即步入阁楼。

“谁?”听到脚步声响,百里醉倏地睁开眼,见是唐婉,坐起身不悦道:“我没唤你,你为何要擅自入阁楼?”

唐婉妩媚一笑,走至一旁的椅上坐下,挑唇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我也不屑“吃”你!”后一个“吃”字,唐婉咬音极重,且语气中带了丝讥嘲,顿了顿,她接道:“瞧瞧你的样子,明明可以好好做个男人,非得做人男chong,任其玩弄!”

“你呢?”百里醉神色淡然,反问唐婉:“说我之前,先想想你自己。”男chong,玩物,她呢?还不是北堂鸣的禁脔,还不一样是只没有尊严的玩物!在百里醉眼里,唐婉根本就没有资格瞧不起他,更没资格说他的不是,只因他们两人一样,皆是在北堂鸣的鼻息下卑贱的活着。

“我可与你不一样,”唐婉娇笑嫣然,右手抬起,摇了摇食指,道:“我在他身边,自有我的用意,而你呢,完完全全是只没有自我的玩物。”

百里醉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没再与唐婉视线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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